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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一腔熱血未涼

  斯皮爾伯格的御用攝影師,為數位飛虎隊老人們拍攝了許多格外出彩的照片,李牧吩咐跟隨老人從干休所過來的老兵不死基金會工作人員,要求他們回到春城之后盡快把這些照片沖洗成冊,送給這些老人留作紀念。

  這些可敬的老人們實現了自己的最大愿望,每一個人都為此激動不已。

  一位美國老飛虎隊員在拍照結束之后,撫摸著自己身上的二戰美國空軍夾克,激動地說:“這件夾克做的和當年感覺一模一樣,無論是款式、剪裁,還是材質、手感,都與我們年輕時的沒什么兩樣。”

  劇組的道具負責人解釋道:“這些制服是根據實際飛虎隊制服打板重制的,而且和當年的制服一樣,這些也都是在美國本土手工縫制,就連材料都是美國本土生產。”

  老人連連點頭,感慨道:“你們真的是很用心了,無論是飛機還是制服,甚至其他道具,都最大限度的還原了當年的實際情況,就連飛機上的卡通噴繪都一模一樣。”

  其他老人也紛紛贊同,還原度這么高、這么細的戰爭片,最能喚起他們內心深處的記憶。

  李牧找來斯皮爾伯格,悄悄對他說:“這些老前輩們幾乎都失去了他們當年的制服,這幾套復刻版的制服就送給他們做禮物吧。”

  斯皮爾伯格幾乎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就請他們保留這些制服吧,我們拍戲結束之后,所有的制服都可以贈送給老飛虎隊員們,如果不夠的話,我們可以再向工廠定制。”

  李牧點點頭,感謝一番之后,將這個決定告訴了今天抵達現場的每一位老飛虎隊員。

  得知可以保留身上的飛虎隊制服留作紀念,每一位老人都為此激動不已,韓子立老先生最夸張,直接摸著身上的衣服,用川省口音對他兒子說:“你給我聽到,等我死了之后,把我送去火化,把這套制服洗干凈、疊整齊,放進我的棺材里。”

  老先生的兒子急忙說:“爸,您這說的是撒子話嘛!您身體楞個好,還能再活十幾年。”

  韓老先生說:“你龜兒子竟說屁話,再活十幾年不還是得死?死了不就還得入土為安?老子好久入土,你就好久把它給我放進棺材里,聽懂了邁?”

  老先生的兒子趕緊點點頭:“我聽懂了、曉得了,您放心好嘍”

  李牧在一旁看得格外感慨,對這些老人來說,一身復刻版的軍裝制服,在他們心目中竟然有這么高的地位,可見他們心里至今仍舊是一腔熱血未涼。

  幾位老人穿著當年一模一樣的軍裝制服,在機場流連忘返的良久,才在天黑之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機場。

  李牧送他們上車,并且向他們承諾,會向地方政府申請,在電影拍攝完成之后,把這里長久保留下來,并且進行擴建,把這里打造成一個高度還原的二戰飛虎隊機場,并且向公眾免費開放,屆時,他將安排專人在這里,向所有的游客介紹飛虎隊的故事。

  李牧的這個承諾,讓所有老人欣慰不已,對他們來說,真正希望的,是人們對戰爭的銘記,銘記的不是他們這些人,而是戰爭的殘酷、和平的珍貴以及民族的偉大。

  在送別了這些老人之后,李牧第一時間用李紫薇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與無線網卡,將這些老人的照片發布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李牧一共選了九張照片,包括了幾位老人的個人照,以及他們的合影,然后搭配文字:“向所有飛虎隊員,以及所有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為正義揮灑熱血的先烈們,致以最高的敬意。”

  照片上,老人們雖然老態龍鐘,但每個人的站姿都盡量筆直,每個人的表情都帶著一種深入骨子里的堅毅,他們的皺紋那么深,似乎每一道都包含著無盡的滄桑與故事。

  這條微博一經發出,便立刻在微博與twitter平臺上爆紅,大量不分國籍的網友評論、轉發,評論里幾乎清一色是感動、敬禮、致敬的話語。

  李牧發完微博,與劇組的眾人一起吃了頓飯,由于明天就要回燕京,并且還要把已經殺青的杜薇一同帶走,所以他刻意多跟眾人喝了幾杯酒。

  杜薇雖然沒什么酒量,但也依舊主動端著紅酒杯,跟每個人敬酒,整個劇組主創團隊里,她的年紀最小,一直以來,很受大家的照顧,所以她心里也多有不舍,幾杯紅酒下肚之后,她的眼睛比那柔嫩的臉蛋先紅了起來。

  杜薇紅著眼睛,用英語對眾人說:“這段時間以來,在與大家的相處中學到了許多,也得到了大家的許多照顧,非常感謝,希望以后還能有機會與大家合作。”

  斯皮爾伯格笑著說:“我一定會在我下一部電影里給你留一個角色,無論我下一部電影是什么。”

  安妮海瑟薇伸手握住杜薇的手,如姐姐寵愛妹妹一般,一臉寵溺的說:“有時間一定到美國來,到時候就算我再忙,都一定好好陪你。”

  杜薇點點頭,看著安妮海瑟薇,認真的說:“你也要常來華夏,到燕京找我玩,到時候你可以住在我的家里嗎,我的父母、姐姐人都很好,你一定會喜歡他們。”

  安妮海瑟薇不由自主的用余光看了一眼李牧,輕輕點頭說:“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燕京找你的。”

  李牧并沒有注意到安妮海瑟薇那飽含深情的眼神,他此時正忙著與斯皮爾伯格以及湯姆漢克斯、萊昂納多三人推杯換盞。

  在李牧軀體內的,是一個實際年齡已經三十多歲的中年靈魂,劇組這些人里,他覺得和這三位前輩更有共同語言。

  李牧問及斯皮爾伯格:“等我們的學校籌備的差不多之后,你的下一步電影有什么打算?”

  斯皮爾伯格搖了搖頭,道:“我手里有好幾個本子,但還沒決定拍哪一個。”

  李牧笑著問:“那有沒有比較傾向的?”

  斯皮爾伯格想了想,說:“倒是有一個比較走心的本子我比較感興趣,這是一個真實事件,說的是上世紀80年代末,一個伊朗流亡人士因為沒有難民文件,在法國戴高樂機場滯留的一系列故事。”

  李牧恍然大悟,他知道斯皮爾伯格說的這個故事,這部電影后來被他拍了出來,電影名稱叫幸福終點站,劇中的主演,就是坐在李牧對面的湯姆漢克斯。

  說心里話,這部電影確實很棒,與阿甘正傳差不多,很感人也很勵志,不過在看到飛虎隊從無到有之后的李牧覺得,斯皮爾伯格應該拍一些題材更大的電影,溫情勵志的電影,他已經貢獻了一部阿甘正傳,沒必要再繼續投入了。

  于是,他問斯皮爾伯格:“史蒂芬,為什么不考慮繼續拍一部二戰題材的電影呢?”

  斯皮爾伯格愣了愣,尷尬一笑,說:“我已經拍了太多二戰題材的電影了,而且,還監制了一部兄弟連,拍的夠多了。”

  李牧點點頭,認真的說:“二戰其實是一個很大的題材,而且,我覺得二戰說是人類歷史上最大、最廣的題材也不為過,它的廣度、深度,比文藝復興、工業革命、大航海這些影響人類發展的重大歷史階段都還要大得多。”

  斯皮爾伯格好奇的問:“為什么會這么看?如果從人類發展的角度上來說,工業革命以及大航海,其實都更重要得多吧?”

  李牧搖了搖頭,說:“在我看來,二戰的廣度之大,是因為它覆蓋了全世界、也影響了全世界,幾乎是把整個世界重新洗了一次牌,而它的深度,是在于它不僅觸及到了人類發展至今最黑暗的一面,更觸及到了人類發展至今最偉大的一面。”

  說著,李牧頓了頓,又道:“縱觀人類歷史,未必能再找得到比二戰時的、日本更殘忍黑暗滅絕人性的存在,同樣的,人類歷史上也從來沒有像二戰時期那樣,涌現出那么多偉大高尚的英烈。”

  “在華夏,十幾歲甚至沒有步槍高的娃娃兵也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士兵為了炸毀侵略者的坦克,愿意在身上綁滿手榴彈與侵略者同歸于盡;”

  “在東歐,蘇聯人為了保衛祖國,踩著同胞的尸體前進、用血肉之軀抵抗侵略者;在西歐,法國政府投降了游擊隊也依舊在抵抗,英國被炸的稀巴爛也不曾放棄抵抗;美國人為了幫助正義的一方,百萬士兵遠赴歐洲戰場、亞洲戰場,就像你電影里的瑞恩,他們家的三個兄弟,沒有一個死于保衛自己的祖國,而是死于捍衛人類的正義”

  說到這兒,李牧感嘆一聲,道:“我個人感覺,一個二戰就至少能拍幾萬部不同類型的影視劇,在那種特殊的環境下,不只是重大事件值得拍成影視劇,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縮影,也能夠拍出一部優秀的影片,就像你把整個對猶太人的屠殺濃縮在一部辛德勒的名單里,而華夏有一位導演,拍了一部電影名叫鬼子來了,這部電影與辛德勒的名單恰恰相反,他把目光聚焦到了華夏二戰時期的一個小村莊,雖然電影上升不到辛德勒的名單這樣的高度,但也同樣算是一部非常優秀的二戰電影,由此可見,二戰電影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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