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最里面靠近總經理辦公室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后面的束小蕊已經忙著在沏茶倒水了。
辦公室里耳尖的人聽到方遠山這個老板半夜過來視察、兩個本來已經準備收拾東西下班的女職員立刻把東西又攤了開來,裝著很忙碌的樣子。
接過束小蕊遞過來的溫水,他喊道:“寧大剛你過來一下。”
這個第一天上班就趕他走的年輕人,經過這大半年的磨礪、臉上的青澀也退的干干凈凈了,換上了一副穩重的面孔。聽到他的話、寧大剛把手中拿著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走到他面前道:“老板你回來啦!”
“恩,我不在的時候辛苦你們了。坐下來!”
等他坐下來了,方遠山才開口問說:“這些職員沒有晚班吧?”
“他們都是上的白班,只有那邊廠里的工人是兩班倒的。”
“嗯!”
他點了點頭才說:“如果沒什么重要的事,今天就讓他們先下班吧!外面路不好走,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寧大剛考慮了一下才站了起來,轉身對著辦公室里的男女職員說:“你們手上要是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先下班了,路上注意安全。”
“謝謝寧主任了。”
“大剛你太好了,人家今天還約了男朋友看電影呢!這馬上都九點了”
坐在沙發上的方遠山莞爾一笑,很明顯這幾個嘰嘰喳喳的女生還不知道他就是老板。
寧大剛汗顏了一下趕忙說:“不用謝我,要謝謝老板。“說完轉頭朝坐在沙發上的方遠山看了一眼。
那個嚷嚷著要和男朋友看電影的女孩立刻吐了吐舌頭,看著沙發上的方遠山嗲到:“老板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哦!我不知道你過來了。”
方遠山今天心情不錯,笑著說:“那還不趕快走,遲了罰你單獨留下來加班。”
等辦公室里十幾個人稀稀拉拉的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見到寧大剛、束小蕊還有那個郭冰燕都留了下來。
“別弄了,都過來坐。”
把他們幾人都喊過來坐下他才問:“聽說隔壁的廠房買下來啦?”
寧大剛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還沒有,下海市政府上月的強制搬遷文件下來后、他們就搬離了。不過廠房的價格還沒有談得攏,我們暫時還算是租賃。”
“怎么?是錢不夠還是他們要價太高了?”
“主要就是在固定設施這一塊談不攏。要價有點虛高。另外公司正在高速發展,不能一下子把資金都抽離,所以錢經理還沒有決定好,剛好老板你回來了。你可以當面跟錢經理談一下。”
“恩!那她人呢?剛不是聽說他在廠里嘛!”
寧大剛聽到這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朝辦公室里看了兩眼,轉回頭才說:“錢經理這幾天到別的廠談業務,然后又通宵寫計劃書,所以.”
“呵呵這個丫頭。”
方遠山笑了笑才說:“那你們先回去吧!天也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束小蕊這個丫頭聽到他的話時嘻嘻笑道:“老板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隔壁那個廠里后面是有宿舍區的,我們就住在那里。”
“是嗎?”
聽到隔壁有宿舍區,他驚訝了一下,跟著笑道:“既然這樣那你就留下來再加一會班吧!”
束小蕊趕忙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女孩子熬夜對皮膚不好。”
看到旁邊的郭冰燕靜靜的坐著也不說話,方遠山知道她比較靦腆,對著她道:“那你跟束小蕊她們回去睡覺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等他們都各自去辦公桌上收拾東西了、他才起身拉開了錢巧巧辦公室的門,見到這個丫頭真的趴在辦公桌上睡覺,他不由輕聲笑了起來。
走上前俯下身子看了看,只見錢巧巧嘴角上翹、臉上掛著一絲笑容。也不知道夢見什么好事了。再一看她嘴角下方辦公桌上還有灘晶瑩剔透的水漬,方遠山笑著說:“你個丫頭竟然還流口水”
也沒上前把她叫醒、方遠山就在辦公室里到處看了看,這個小小的辦公室被她收拾的挺溫馨的。只見她辦公桌旁邊擺了個不大的書架,架子上放了不少的管理學書籍,而且框架上還貼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便簽。
書架旁邊就是兩盆綠油油的室內盆景,看那任性的長勢、巧巧這個丫頭平時肯定沒有過問過。在他的左手邊還放了一張不長的布藝沙發,沙發頂頭的柜臺上居然放了十幾個“公仔”、擺放的整整齊齊。
他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抓起一個公仔在手里看了看,這應該是一套的,造型各異的卡通娃娃讓他看了也不由樂呵的笑了起來。
巧巧這個丫頭可能真是累了。他在沙發上坐了快半個小時她都沒醒。肚餓的他連續喝了兩大杯白開水,這時小腹有點發漲,看到里間有個衛生間也懶得往外面跑了,起身走了過去。
“嘩啦啦.”
外面趴在辦公桌上正睡得香的錢巧巧、被衛生間里的水流聲給驚醒了過來。擦了把嘴角迷迷糊糊的走向了衛生間,還沒到門口兩手就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等見到里面燈光下站了個人時、錢巧巧嚇了一跳,等細看之下她登時愣住了!
衛生間里放水正放得舒爽的方遠山、猛然間眼角余光里出現了一個黑影,等見到是錢巧巧后,他嚇得尿都憋了回去。看到錢巧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下面看,趕忙一轉身把褲子提了起來,等再轉回身時咳嗽了一聲說:“那什么,看你睡得香,所以沒叫你。”
“啊呀、老板你進來怎么不說一聲啊”
徹底清醒過來的錢巧巧趕忙走了回去,臉上的紅霞快速的彌漫了開來。等回到沙發邊才姿勢怪異的坐了下來,嘴里道:“老板你好了沒有啊!人家用一下洗手間的。”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半泡尿被嚇得憋回去的方遠山、也沒試圖再去醞釀一下了,沖了下手就走了出來,邊走邊說:“好了,你去吧!”
等巧巧出來,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他肚子里空空蕩蕩餓得慌、也沒心情繼續談工廠的事情,起身說:“走,陪我去吃個晚飯。”
跟著錢巧巧到旁邊的廠房里把新買的奔馳開了出來,一路之上都是由巧巧這個丫頭開的車,起步加速絲毫沒有生澀感,顯得相當靈活,明顯最近有練過 沒用方遠山吩咐、錢巧巧把車一直開往了京南路的小吃一條街。晚上的九點好多公司都是才下班,小吃街上也都是身穿職業裝的人流,徒步走過來的兩人有時候都要側著身子才能過去。
看到前面越來越密集的人群,身后的方遠山喊道:“就在這里隨便吃點吧!”
前面的錢巧巧聽了他的話在左右兩邊的飯店瞧了瞧,找了家川西飯店走了進去。
方遠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進去后抓起菜單點了三菜一湯,揮手把服務員叫過來說:“速度快點,餓得不行了。”
正在擺碗筷的錢巧巧抿著嘴笑道:“老板、你坐得什么飛機啊,連飯都沒得吃!”
剛剛坐下的他撇了撇嘴道:“別提了、想起來就是一肚子火。”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那邊的服務員小妹妹已經端著飯菜走過來了。方遠山趕忙道:“吃飯吃飯,回頭再說!”
錢巧巧可能是不餓,等湯上來了拿碗盛了點在小口的喝著。看著方遠山埋頭苦干、她一直笑個不停。
“弄點飯吃吃啊!你又不用減肥怕什么。”
“我在公司吃過晚飯了,你吃啊!”
見她不吃、方遠山也不客氣,桌上的幾個菜全是下飯的,掌心大的小碗他連著裝了四碗,看得旁邊食客竊竊私語,小聲議論他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鄉下出來的農民工。
方遠山此時的形象確實不怎么樣,胡子拉碴、一身運動服也是皺皺巴巴,腳上的那雙板鞋也不見了原來的顏色,也難怪連公司的保安跟職員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空間里準備的四五套衣服這幾天全部臟了,他也懶得換。而在貨輪上時文鴻禧也沒準備他的衣服,常年在海上漂的船員、穿的也比他好不到哪去。所以好好的一套“耐克”運動服,在船上洗過一回后就變成了他身上這樣了。
再次把小碗里的米飯揉進肚子,他才感覺胃里舒服了點。放下碗筷拿起勺子盛了點湯,呼嚕呼嚕的喝了起來。
“哎!你有完沒完啊?吃個飯需要這樣大聲嗎?顧忌點別人的感受行不行?”
正在喝湯的方遠山愕然的放下手中的碗,轉頭朝鄰座看了過去,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正在對著他數落著,見他看過來又是一頓冷嘲熱諷。
方遠山對面正在小口喝茶的錢巧巧、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跟著滿臉寒霜的站起來說:“這位小姐、我們吃飯好像沒礙著你吧?你要是覺得嫌吵可以去斜對面的飯店吃,那里不吵。”
聽到錢巧巧讓她去對面的星級飯店吃,頓時好像受到侮辱一樣,這個女人桌子一拍站起來道:“這里是你家開的嗎?你讓我去就去啊!吃個飯跟餓死鬼投胎一樣,沒吃過飯啊!不夠我桌上還有呢!鄉下人就是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