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變得濃濃的,在異界擺攤的夜晚終于也要過去了。猴爺發現這個世界的月亮要比地球上大許多倍,站在月亮底下的感覺就跟微信開機畫面似的,而且上半夜一個,下半夜還有一個。
倆月亮看上去還挺漂亮的呢。
猴爺四個人走在路上,嘻嘻哈哈的撒了一路歡聲笑語,在問到小猴子怎么過來的時候,她驕傲仰起頭說自己已經被選中成為了醫療隊的先遣特派員之一,為前線的戰士提供醫療服務。
猴爺拍了拍她的腦袋以示鼓勵。別看這小猴子其貌不揚,但她的能力真的是超可怕,連猴爺的屏障都能穿透,用在殺人上絕對妥妥的一柄利刃而用在救人上也是一柄上好的手術刀。在醫療隊里,幾乎沒有她搞不定的毛病,就算是絕癥,她的能力還能用自己的穿透能力把癌細胞給分割出來,就好像她能把建剛身上的水分子剔除出來一樣。
不要小看醫生,特別是外科醫生,因為世界上最優秀的殺手都不一定有他們玩刀玩得溜,他們真想殺人,根本用不著計劃的,而且還沒有痕跡。
開始猴爺真的想把小猴子改造成一個超級殺手,但想想……她大概是猴爺唯一一個動了惻隱之心的姑娘,他在內心甚至還有一種守護小猴子心底的那份單純的沖動。
當然,建剛的不是單純,建剛是真的蠢……不過蠢也有蠢的好處,至少萌啊!
“左后方四十五度,一百二十米。”
葉菲沒頭沒腦的跟猴爺說了一句,然后繼續聽建剛在這個世界的所見所謂,猴爺倒是露出了笑容,小聲問道:“沒有裝備都能這么準?”
葉菲揚起胳膊:“生命探測儀,其實你已經知道了吧。”
猴爺不置可否,只是捏了捏葉菲的屁股:“瘦了。”
“當然啊,相思成災啊。”
“你又胡說,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想清楚再說。”
葉菲的露出笑容,扭過頭不再搭理猴爺,只是牽著建剛的手慢慢走在猴爺邊上,面帶笑容。建剛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感覺葉菲和猴爺之間怪怪的,當然葉菲怪怪的,猴爺也怪怪的,都是怪怪的。
“你們知道嗎,這個世界其實很有意思的,我們看到的還是很少,這里的戰斗等級平均都在八級到九級之間,最高級能有十二三級,而地球上只有十級。”
其實總有人覺得猴爺很酷,實際上他一點都不酷,他只是賴,像癩皮狗一樣的賴。而且他還是個喜歡瑣事、喜歡家常生活、喜歡占小便宜、喜歡調戲婦女、喜歡討價還價、喜歡做飯、喜歡抽煙、喜歡看肥皂劇、喜歡吃垃圾食品、喜歡裝逼、喜歡看熱鬧、喜歡玩游戲、喜歡、喜歡買彩票、喜歡打架、喜歡做飯的人,拋開他的能力不談,他也許是世界上最普通最平庸的男子一枚,有優點也有一身缺點。
如果沒有能力,他這樣的人也許扔在人堆里都不出眾,甚至很容易被那些高富帥秒殺。但他是猴爺,他有得天獨厚的能力,他有異于常人的生活經歷,他有值得讓他構建的未來和值得讓他重建的過去。
他覺得自己是壞人,大部分人也都認為他是個壞人。但這又怎么樣呢,最終他還是走上了為了保護什么而戰斗的路。
人就是這么矛盾,即使是像神一樣呂梵磊也充滿了矛盾。可能人一輩子總是難以避免成為自己討厭的那個人,總之他現在都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開始偏離的他希望的軌道。
可……這又怎么樣呢。
“你在想啥呢,湊撒比,你踩我好幾下了。”建剛罵罵咧咧的嘟囔著:“走路給我長點眼睛。”
猴爺低下頭,看著氣呼呼的建剛:“我在想,我為什么要保護你們。我也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無法保護你們了,你們會怎么對我。我還在想,你們到底值得不值得我來保護。你、葉菲、張群、小猴子,還有毓婷和……整個世界。”
“是毓卿。”
一個影子從猴爺身邊出現,然后漸漸成型,毓婷像幽靈一般的出現在猴爺面前:“在下毓卿,有何貴干。”
“你看,我在想,包括這個說相聲的在內,你們到底值得不值得我去保護。”
“我一直反復的拷問自己,你們這些拖油瓶到底值得不值得我保護,我很迷茫。但在迷茫的時候,我心里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
猴爺突然停住了,手突然伸向旁邊,只聽叮的一聲,他手中緊緊握住了一根飛向葉菲的飛鏢狀的暗器,然后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值得。”
他說完之后和毓卿對視一眼、相視一笑,接著兩個人嗖嗖就消失了,然后身后就傳來了聲聲絕望的慘叫。
而葉菲站在原地已經淚流滿面,這神神叨叨的話,在別人看來可能只是一個人的囈語,不浪漫也不煽情。
但從這個家伙嘴里說出來卻帶著一股子鏗鏘的確定,即使不浪漫也不煽情,但確實世界上最動人的情話。
甚至連建剛這個準同性戀都被猴爺剛才冷不丁的男友力給震懾住了,捂著胸口站在那深呼吸。
“臥槽臥槽,他是犯病了吧,突然那么帥是要死啦。”
葉菲微笑著擦掉眼淚,轉身看著黑漆漆的夜晚,然后慢慢伸出手:“外部戰斗裝置,啟動。”
“不可以!你的身體還不行!”
“放心,我是最優秀的幽靈。”
但正在這時,一只帶血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葉菲仰起頭,看到的是殺神一般的猴爺,他身上的血腥氣足夠把人熏個跟頭。
“你不是對手,毓婷會保護你們離開。”
“我留下陪你。”建剛自告奮勇的站出來:“老子打死他們。”
“保護葉菲和小猴子,這是命令。”
猴爺的命令不容違抗,建剛只好悻悻的帶著有些不甘心的葉菲快速撤離戰場,而猴爺的雙眼在他們走后,瞬間就變成了血紅的顏色,他的臉上有一道傷口,雖然很淺就像被拉鏈劃了一下似的,但的確是讓他感覺到了疼痛。
“毓婷。”
“是毓卿。”毓卿嗖的一聲出現在猴爺身側,兩個人呈一種交錯的站位,他手中握著兩柄匕首:“人數還真不少,目標好像是你唉。”
猴爺摘下眼鏡,舔了舔嘴唇上濺射到的鮮血,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目光直視前方。
一個全身被輕盔覆蓋的人出現在他的正前方,他的背后背著一柄入鞘的長刀,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睛。
“對不起。”猴爺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對著那人笑著說道。
“現在說對不起,是不是有些早。”
“我是跟我的臉說的,因為我的大意輕敵讓他受傷了,這讓靠臉吃飯的我怎么混下去。”
“狂妄!異鄉人,我很抱歉,唯一能彌補我歉意的事情,就是給你留下全尸。“
猴爺開始笑了,從嗓子眼里發出的呵呵其實和打心眼里發出的鄙視沒有什么不同,他攤開手,把實力不足的毓卿推到一邊,然后用一種猙獰的表情看著對面的人:“你們一起來吧。”
而與此同時,在宴會之后心情大好的獅子王身邊的使喚人突然急匆匆的跑進了獅子王的寢室里,湊在剛摟著妃子準備入睡的獅子王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什么!”
獅子王從床上彈了起來,滿臉暴怒:“他們居然如此大膽!”
“陛下息怒。”
“如果使者被殺,你知道代表著什么嗎?”
“陛下,公主說使者的實力不在您之下。”
“可他面對的是劍圣,四個大劍圣!快,我親自過去。召集所有侍衛長。”
獅子王的人馬連夜的從皇城里出發,他的皇城里也有幾位劍圣和大魔法師,這些壓箱底的家伙被他一次性全部帶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猴爺被襲擊的位置。
雖然獅子王的人手充足,但他心里卻是沒有底,因為他得到情報的時候,說明襲擊已經開始,也許使者是個高手,但沒有人能同時面對四個劍圣,哪怕是塔娜的放逐都會被硬生生的砍破。所以在獅子王的心里,猴爺大概是死定了,而他之所以還要親自出馬,就是為了首先發現猴爺的尸體,然后再找到兇手,至少這樣自己還能夠找到談判的資本。要知道現在對方的人還在皇城內,如果真的在這期間使者被暗殺,重燃戰火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而正在他們疾馳而來的時候,猴爺的腳下已經躺了三個所謂的劍圣了,剩下的一個,也就是剛才屁話最多的那個,已經被猴爺逼到了絕路。
作為一個劍圣,不管是歷練時,還是這些年江湖飄搖,自認什么樣的人都見識過了,但今天他真的無法相信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全世界一共才那么幾十個,而算上大魔法師在內也不過區區百人,誰強誰弱雖然大家心里都知道,但能一瞬間解決三個劍圣的人,真的是聞所未聞。
猴爺眼神渙散,木訥的甩著手上的鮮血,然后慢慢的逼近已經有些腳軟的劍圣。這劍圣大人吧,真的是有些無可奈何,他的速度是所有劍圣里最快的,號稱疾風劍圣。他全速前進時,帶起的音浪連房子都能坍塌,但卻根本無法躲過面前這個怪物的堵截,無論他用什么方式試圖放棄尊嚴的逃跑,都會在下一秒鐘被捏住脖子扔回原地。
就好像……一只貓在戲耍老鼠。
“跑。”
猴爺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已經被鮮血浸透的左手,然后冷冷的對疾風劍圣說了一句。
到底是劍圣,他對戰場的把握十分準確,在猴爺說完的一瞬間,他拼盡吃奶的勁,像一陣狂風似的呼嘯而出。
在這么生死一線的時刻,他感覺到自己居然突破了,突破了那個一直束縛著他的瓶頸。在半空中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風的氣息,感覺到了月光的精華。
雖然心頭狂喜,但此刻根本不是慶祝的時候,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身后已經沒人了,這讓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逃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可就在他以為安全的時候,一雙腳丫子直直的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突如其來的沖擊讓他直直墜向地面。
就像流星墜地,他的墜落帶出了一叢蓬勃的泥土,在月光下像鮮花般綻放。
脊椎可能是斷了,他感覺到鉆心的疼了一陣,然后就再也沒有了感覺,身子手腳都不聽使喚了,唯一能動的只有眼睛。
他看到一個影子輕佻的躍到他前方五米的地方,然后輕輕轉身,露出了那張讓他心驚膽顫的臉。
“你剛才說什么?”
猴爺蹲在他的面前,而劍圣大人躺在地上,看到離他不遠的地方還有三具尸體,正是跟他同來的其他三個劍圣。他終于絕望了,那么久的奔襲,被人一腳踹回了原地……
“我問你,剛才說什么。”
被拎起來也無法感覺疼痛了,劍圣大人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著,也許再也看不到美麗的朝陽了吧,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把名字改成朝陽劍圣會不會更好?不過現在沒有什么意義了,生命之花已經敗落,無可挽救。
猴爺冷冷一笑,用手拍了拍他的臉:“下輩子,別這么狂。”
而就在他捏碎疾風劍圣的天靈感時,就跟警察叔叔一樣姍姍來遲的獅子王正好看到這一幕,以及散落一地的尸體……
在經過身邊幾個劍圣的辨認之后,他發現這里躺著四個劍圣、一個大魔法師,還有一堆高級刺客……
而他們的對手,只有那個正在用飲用水洗手的使者。
捫心自問……自己肯定是不能夠做到這一步的,巔峰時候面對一兩個劍圣也許還能全身而退,而現在……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你到底有多強?”獅子王來到猴爺面前,上下打量了渾身鮮血的猴爺一圈,聲音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