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生殿,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頭一見他上去就給了他一腳,揣在屁股上。
“臭小子!居然讓個姑娘給打贏了,師門不幸啊……師門不幸……”
“師父,不是這樣的……”顧傾城委屈的摸著屁股:“她實在太強……”
“強?能有多強?”長生門掌門興致勃勃的問道:“你跟她拼了幾招?”
“徒兒……徒兒……”
又是一腳踹在屁股上,顧傾城這才滿臉委屈的繼續說道:“一招……”
“一招!!!!”
老頭跳起腳罵道:“這些年你都學到狗身上去了?一招?”
“不是……師父,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解釋什么?好好好,老子聽你解釋,要是解釋不出個所以然,老子打的你屁股開花!”
面對脾氣暴躁、爭強好勝的師父,顧傾城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嘆了口氣把昨天事情娓娓道來,沒有添油加醋、沒有避重就輕。
“你是說你的劍招傷不到她分毫?”
“是……”
“怎么可能?長生門的絕技,哪怕是劍圣也硬接不下來,怎么可能毫發無傷?她是不是有劍氣護體?”
“徒兒眼拙……”
“好吧,等晚上的。老子親自去會會她。”老頭看著顧傾城,長嘆一聲:“悲劇啊!小的打不過要老的出馬。”
“師父……要不咱們就算了吧,我勸她離開就好。”
“你是這些年練劍把腦子弄壞了吧?走?這種奇葩之物,你放她走?是讓她被昆侖還是仙山撿走還是再被蜀山弄走啊?一門雙劍圣是吧?”
“不是……師父,您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劍圣啊。”
“待晚上師父看看就知道了,而且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就問你,在師父手下,你能走幾招?”
看了看同樣半只腳踏入圣域的師父,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
“放屁!你最少能抗十招。你小子在我面前謙虛個屁!”老頭照著他屁股再是一腳:“可你在她手上就是一招,這八成就是劍圣了。”
“那……師父,你打算?”
“招攬過來啊!她要啥咱們給啥,不行你去給人家當上門女婿!”老頭氣呼呼的說道:“我怎么就養了你這么個廢物!”
顧傾城長嘆一聲,如果那個英武不失嫵媚的女子愿意讓自己入贅,那自己入贅也不妨,可人家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啊……連上門女婿的機會都沒有好嗎,很尷尬。
“一看你小子就知道被人給迷住了,你醒醒啊,傾城你醒醒,你不能懵,你是未來的長生門主!你得想辦法把人給勾搭回來!”
“師父……”
“不說了,老子去補個覺,你給老子在大殿里跪著,對著眾位師祖的牌位好好反省!”
顧傾城是個老實孩子,他真的跪在了大殿的牌位前面低頭不語,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夕陽西下、又見炊煙時。
這時,他師父慢慢從后頭打著哈欠走了出來,看到顧傾城還跪在那,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是一腳:“我真他媽白養你了!”
“師父……徒兒又怎么了?”
“你怎么這么軸!真跪一下午啊?”
“昂……”
“昂?昂你個頭!不懂變通,朽木一塊!”老頭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走走走,先去會會那個娘們,回來再收拾你!”
帶著師父來到城外演武場,老遠就看到白衣的建剛站在一顆大石之上,面對小河背朝夕陽正用笛子吹著一曲優美動聽卻沒有聽過的曲子。
“她用笛子?”老頭眉頭一皺:“怕不是氣宗的人吧?”
“她不知道什么氣宗……”顧傾城摸著后腦勺:“還是笛子跟她說的氣宗的事。”
“你個廢物,上去跟她一聲,讓她準備一下,害怕就降了!”
顧傾城無奈的看了師父一眼,然后慢悠悠的走到建剛面前,抬頭看著白衣勝雪的建剛,聽著她優美的旋律,卻是一言不發……
“姑娘……這曲子,好美。可否把曲譜……”
“荷塘月色。”
在演奏完一曲之后,顧傾城才張嘴,但并不是說他師父來了,而是先夸了一通吹笛子的建剛……
不過這時,已經快氣炸的老頭早就站在了顧傾城的身后,見他這德行,揚巴掌就開始扇他的后腦勺:“臭小子!打死你個臭小子!”
建剛看著顧傾城一邊跑一邊求饒的樣子,溫婉一笑。這一笑正好被顧傾城看在眼里,那正是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直接讓他愣住了,但立刻就被師父的巴掌給扇醒了……
“師父……師父師父,我都這么大了……別打我了。”
“你他媽再大也是我的崽子,打你怎么了!讓你這么沒出息,老子打死你!”
這種嬉鬧的樣子,讓她想到了當年和那個家伙一路逃難時的嬉嬉鬧鬧,恍惚間好像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但卻記憶猶新,無法忘記。甚至想起了那個下著雨冰冷的夜,她抱著快要凍死的葉菲充滿絕望時,那個壞人突然露出的腦袋和那句“小撒比”。
所以建剛沒阻止,只是背著手站在石頭上看他們鬧了個夠,直到老頭打累了,才整理了一下他地中海的發型,回頭朝建剛微微拱手:“讓姑娘見笑了,我這徒弟就是個廢物。”
他當然不會給建剛鞠躬,畢竟輩分地位在那放著呢,能主動行禮就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建剛倒也是理解。不過說起來,這人在北京城說話恐怕比皇上好用多了吧?甚至整個華北乃至中原地區他都是大佬,居然有這么不羈的性子,倒也是可愛。
“見過齊掌門。”建剛朝老頭行了個晚輩禮:“久仰大名。”
“懂事!這姑娘懂事!”老頭笑盈盈的夸了建剛,然后轉過頭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看看你這個小王八蛋,不成器!”
“師父……”
老頭沒搭理他,只是轉過身看著建剛:“那個,姑娘。咱們言歸正傳,我這人是個武癡,等會比試的時候,你不用顧忌身份,只要給我留口氣就行,演武場內無父子。”
“謹記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