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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七、我們來日方長啊。

  “你斷定獅子帝國會輸?”

  “當然。”

  “以我對獅子帝國的了解,你們并沒有能力對付我們的魔像。”

  在一張長桌上,只坐著兩個女人,幽暗、昏黃的燈光把這里的氣氛渲染得壓抑又深沉,但卻透著一種莫名的神秘。

  兩個人一邊用餐一邊用老朋友聊天的語氣聊著天,表面看上去一團和氣,但仔細聽聊天的內容卻讓人背脊發涼。

  “戰爭帶來的災難對你們來說恐怕更難以承受不是嗎,暗精靈本來就一無所有,最多只是回到那個幽暗的世界罷了,可你們卻要承擔難以想象的損失,饑荒、暴亂和足夠顛覆帝國的起義。”

  “真是有意思,維兒。”塔娜把一塊烹飪得汁水橫流的牛肉放進嘴里小口咀嚼著,在吃完嘴里的東西之后,他用餐巾擦了擦嘴:“你居然在和我談判呢。”

  “這是我的職責。”

  “以前那個膽小的維兒呢?”

  “死在了男人的床上。”維兒眼睛飄向一邊:“而且這也與你無關。”

  “好吧好吧,與我無關,但有一條是需要你明白的。我來這里并不是和你談判的,我只是過來看望一個失去聯系很多年的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塔娜站起身拂袖而去:“而至于暗精靈,沒有資格和我談判更沒資格和獅子帝國談判,你們難道沒有感覺到你們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嗎?哦……對了,你們這種狂妄自大的種族,根本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危機。”

  她說完,轉過頭指著維兒手上的戒指:“記住,保存好它,也許你最后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它的身上,別怪我沒提醒你,維兒姐姐。”

  塔娜離開,維兒一個人坐在位置上,靜靜的看著塔娜離開的背影,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涌上來,就好像中午時看著那個大男孩離開自己時的感覺一樣,沉沉的失落感,仿佛丟了什么東西一樣。

  如果放在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湊上去,用彼此都熟悉的方式約上塔娜一起男扮女裝去城里的酒館里放縱一番,但現在她的身份已經是皇后了,她雖然幾次想追上去,但是最后都被自己生生的遏制住了心中的念想,咬著嘴唇忍住了那噴涌而出的關于過去的美好記憶。

  而現在她能夠做的就是抬手看著那枚奇怪的戒指,這枚蘊藏著大量能量且美麗無比的戒指仿佛給了她莫大的安慰,讓她再次想起了那個大男孩傻乎乎的笑容。

  這種若有若無的思念讓她心亂如麻,但她并沒有抗拒,因為能夠享受的東西已經不多了,河中類似愛情的感覺對她來說已經成為了頂級的奢侈品。

  可就在她想盡辦法幫助暗精靈續命的時候,她的隨身侍女卻已經出現在了精靈王城,跪在精靈王的面前,小聲敘述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甚至還有一小段用魔法水晶錄制下來的畫面。

  看到這些畫面之后,精靈王的表情十分難看,他身上的肉開始像水波紋一般的顫抖起來,呼吸急促、雙目也開始變得充血赤紅,坐在皇位上就像一條已經下了鍋但眼睛里仍然閃爍著詭異光芒的草魚。

  “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的,陛下……我并不敢騙您,雖然小姐她是我的恩人,但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她干出損害暗精靈一族的行為,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臺下的侍女正是那個由女武神偽裝出來的構造體,但因為拷貝了全部的重要記憶和所有的動作習慣,所以根本沒有人可以辨別真偽,甚至于連暗精靈皇帝都渾然不知自己掙在被人引導者走向深淵。

  當然,這個構造體的存在其實就已經開始讓人類的道德底線開始觸底了,因為曾經有很長時間人類的科學家一直在討論人工智能到底能不能取代人類生活在世界上。

  當時大部分人的觀點都是他們并沒有那樣的能力,但現在這個構造體卻已經做到了那些科學家們估算的地步,不過如果真正的內行卻還能夠發現漏洞的,只是這些漏洞很快就會被修復,就像星靈所說的那樣,碳基生命的每一項進化方案都經過了幾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年的積累,而硅基生命的進化卻只要一根足夠快速的數據線就已經完全足夠了。

  “來人啊。”

  精靈王喊來他的侍衛長后,把手中的魔法記錄水晶放到了他的手中,然后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去鑒別一下真偽。”

  “是!”

  其實從這個小細節來看,他對維兒還是很有感情的,不過也難怪,畢竟維兒至今都是整個暗精靈帝國里數一數二的美女,而且也不像其他暗精靈那樣愚蠢、膚淺,可以說她是精靈王見過的女人中最聰慧也最機敏的,即使現在已經幾乎可以確定了,他仍然抱有一絲希望。

  這個等待其實是很漫長的,他坐在漆黑無光的大殿中,整個人的內心都是焦躁的,但卻什么都無法做,那種感覺就好像在醫院外頭等待親子鑒定的父親一樣,忐忑中還抱有一絲希望。

  他不知道要等待多久,但他的腦子卻一直飛速的運轉著,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這個侍女說假話之后自己將對她做出怎樣殘忍的懲罰。

  對,把這個惡毒的侍女活生生的剝皮,然后讓她如同生青蛙一樣掛在城門的旗桿上自然風干。

  不知道等了多久,侍衛長面色古怪的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然后湊到精靈王的耳邊小聲說道:“陛下,法師團隊鑒定結果,這是真的,并沒有造假。”

  “這是真的”四個字仿佛平地的一道驚雷響徹在了精靈王的耳朵中,他的心猛然收緊了,在這一刻他甚至想要一把火燒掉這座見鬼的宮殿,可是他作為皇帝,必須保持自己的儀態,只是腦子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樣去辦。

  “你們……都下去吧。”

  “是。”

  侍衛長和侍女都在黑暗中慢慢退下,接著只剩下精靈王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之中。

  他恨,恨得恨不得生吃了維兒那個賤人。他捫心自問這些年對維兒絕對是頂頂好的,身為皇帝卻始終只有她一個女人,作為皇帝卻把所有的寵愛交給了一個女人,著不光是不正常,甚至可以說是執念了。

  可現在,他深愛的女人居然干出這樣的事情,不光丟光了皇家的臉,還讓一個男人和一個丈夫的身心受到了無以復加的傷害。

  “來……來人!”

  思緒良久,暗精靈王突然大發雷霆似的把手邊的杯子扔到了地上:“把維兒給我宣回來!回來之后直接關進死牢!”

  皇家侍衛長再次出現,半跪在地上接下了暗精靈皇帝的口諭,然后轉身帶著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就在此時,維兒正坐在書桌前起草一份和談文書,她每字每句都很斟酌,因為這一份東西可以說將會改變整個暗精靈的命運,讓族人不需要再蟄伏在黑暗之中。

  她明白,這大概是最后的機會了,雖然說不上為什么,但她女人的第六感卻告訴她,如果錯過這個機會,那么暗精靈將迎來有史以來最黑暗的時代。

  可正在她將要結尾時,大門突然被推開了,王國侍衛長從外頭走了進來,這個面容冷峻、眼神毫無感情的侍衛長是精靈王最相信的人,甚至可以說沒有之一。所以當維兒看到是他來了之后,微微皺起了眉頭:“怎么是你?有事嗎?”

  “陛下宣你回去,請跟我走吧。”

  維兒一愣,小心臟立刻砰砰的跳了起來,但表面上卻仍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我現在是欽差。”

  “抱歉,皇后殿下。”

  說完,他走上前直接用束縛法術把維兒捆在了其中,而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維兒都愣住了:“你大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當然,我當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殿下。請跟我走吧。”

  維兒不能反抗,因為他知道這個侍衛長的能耐,自己絕對不是對手,這是精靈王身邊最強大的護衛,也是最忠心的鷹犬,他既然會來這里,那么一定是因為精靈王的命令。

  而能讓維兒想到的唯一事情……

  “走吧……”她沒有反抗,只是赤著腳跟在侍衛長身后,慢慢走了出去,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很快,他們通過傳送門,回到了暗精靈王城,維兒甚至都沒有見到精靈王,就直接被投入了天牢。

  接著外頭凄冷的月光,她徹底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了,但她并不明白這件事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這件事只有三個人知道,她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還有……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大男孩。

  但她無論如何也不認為這兩個人會出賣她,而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事,就是靜靜等待了。

  “什么?維兒被帶走了?”

  “是的,公主。我們的眼線親眼看到她被人帶走了,而且身上還帶著魔法鐐銬。”

  聽到這個消息,塔娜也是皺著眉頭坐在位置上,她根本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會這樣,明明在幾個小時之前,維兒還在意氣風發的和自己討價還價,甚至塔娜都預料到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她的談判文書就到了。

  到底人算不如天算,維兒居然在半夜就被帶走了?

  “能調查是什么情況么?”

  “據說是暗精靈的皇家侍衛長親自過來緝拿的。”

  皇家侍衛長?乖乖,這可了不得。別人也許不知道這個皇家侍衛長是什么概念,塔娜可是清楚,在獅子帝國的典籍里記載過,暗精靈的皇家侍衛長那可是代表著暗精靈的最高武力,也是為皇帝保命的最后底牌,他們是世襲者,每一代的侍衛長都具有月神的賜福,魔法免疫且戰無不勝,雖然他因為神啟的原因無法主動攻擊,但任何一個想攻擊他的人都沒有能夠活著回來。

  而現在維兒居然是被這種怪物抓回去的?她到底干了什么?謀反嗎還是給精靈王下毒了?

  在所有知情人的猜測下,第二天清早暗精靈的外事官就開始奉命驅逐塔娜公主了,并告訴她不再和獅子帝國進行談判,邪惡的獅子帝國必須被消滅,而且如果塔娜不在十二小時內離開東北邦,那么暗精靈將會針對她采取一系列的行動,包括但不限于將她劫持為人質。

  這話說的有點狂,塔娜真的一點都不怕,別的不說,她的正牌老公就在東北邦,雖然不知道確切的地點,但他一定在這里。而在他的面前,她倒是想見識一下暗精靈到底能把她怎么樣。

  不過呢,既然人家已經下逐客令了,那么她走就是了,不過作為一個公主而且還是獅子帝國實際統領者被這么硬生生的趕走,那著實是一件沒有面子的事,所以塔娜在離開之后,二話不說直接命令魔導炮對東北邦進行了三輪炮擊。

  這三輪炮擊之后,就代表和談破裂了,以后也沒的談了,獅子帝國的大軍也正是開始前壓,一時之間東北邦的天空被籠罩在了戰爭的陰云之中。

  “什么?她被帶走了?!”

  “對啊,被抓走的。現在應該去門里頭了。”

  變態強聽了猴爺的話之后,滿臉焦急的在屋子里打轉,時不時看了一眼外頭的旌旗招展、鼓聲連綿。

  “不行,我要去救她。”

  “喂……那是人家家,你想干啥?”

  “可你說她是被抓走的!”

  “對啊,被抓走的。而且好像連鞋都來不及穿。”

  猴爺估計刺激變態強,弄得他抓耳撓腮的,像只猴子。

  “我要去門里!”

  “你確定?不一定能不能回來呢。”

  “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行啊,看不出來這變態強還是個性情中人,明明就是約個炮,現在卻深陷其中啊,這可不是好事的說。

  “你們不陪我去,我就自己去!”

  “去去去,你都這么說了。”猴爺側過頭看了張群一眼:“你留下鎮守?”

  “行啊。”張群坐在沙發上織著毛衣:“反正你不是說達達那小子也在那邊呢么,那就去唄,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繞這么大個圈子。”

  “因為游戲規則你知道嗎?就像電梯里和公車上不能抽煙一樣,是游戲規則。”猴爺喝了口熱可可:“身在羅馬,就要像羅馬人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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