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行不行?”
面對建剛妹妹的質疑,正騎在圍欄上往下翻的猴子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然后摸索著把自己固定在欄桿上,擺出了一個自認為帥氣的造型。
“我?我作為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犯錯誤的幾率是萬分之零點零七,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哎呀”
他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栽在了地上,四仰八叉,但他卻在落地之后很快的調整了姿勢,努力讓自己變得像泰坦尼克號里被杰克畫的肉絲。
“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嗎?這代表即使老子從欄桿上摔下來,也能保持優雅和氣質。”
“我不相信你了。”
建剛妹妹說完一只手撐在欄桿上輕巧的躍過了三米的圍墻,穩穩落在了猴子的身邊,居高臨下用一種看弱智的表情看著猴子。
“你不要這樣的看著我,我的臉會變成紅蘋果”
“按照老計劃,不過這次你負責引開外圍的人。”
“我拒絕,如果你不讓我去干,我可要打電話報警了啊。”
“你……”建剛妹妹被他氣得滿臉通紅,但她知道這家伙雖然看上去像開玩笑,但他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這孫子真的會報警的……
看見建剛妹妹憤慨的樣子,猴子一瘸一拐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她身邊,自然而然的摟住她的腰,手還很下流的揪著她屁股上的肉:“怎么樣,考慮一下吧?”
“把手給老子拿開,你去干就是了,但是先說好,如果你被抓了,我一定不會救你。”
猴子嘿嘿一樂,豎起手指在建剛妹妹的臉上揩了一下:“這樣吧,如果我成功的干掉了那個家伙,你給我什么獎勵。”
“沒有獎勵。”
“那我報警了啊。”
“你試試。”
猴子也沒客氣,二話不說拿起手機在建剛妹妹的注視下撥通的報警電話,還囂張的開了外放。
“好了!到時候再說。”
猴子眉頭揚了揚,拿起電話,哭哭唧唧的說道:“政府,我老婆不讓我玩游戲。”
然后……就沒然后了,接警中心警告他不要亂打報警電話之后,直接就掐斷電話,連后續的表演機會都沒留給猴子。
真的,建剛妹妹長這么大還真沒被誰欺負成這樣過,可偏偏這個連爬欄桿都能摔個狗吃屎的廢物居然是自己根本打不過的家伙。縱使千般怒火也只能暫時壓抑,而且建剛妹妹有一種本能的感覺,如果再跟這家伙攪合下去,很可能會出事……真的,會出事。
“說吧,給什么獎勵。”猴子靠在墻上吊兒郎當:“先給好處,不然不干。”
“你不干!”
“那我報警。”
“你先成功再說好嗎?”
“成功是一定成功的,我就問你給我什么好處。”
“你要什么吧!”
“嗯……親一下什么的,弱爆了。讓爸爸抱著你睡一晚上怎么樣?”
建剛妹妹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了,但碰到這種死皮賴臉簡直無恥至極的混蛋,她的憤怒根本不算會事。這貼狗皮膏藥現在算是貼上來了,甩不掉撕不開,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有深深的無奈。
想她建剛妹妹,雖然長了一副清純可人的樣子,小巧玲瓏、五官精致,可到底卻是有一顆男兒心的人。可以想象,如果一個直男被另外一個男人要求摟著睡一夜,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足夠把人惡心吐了,可一旦不同意這孫子的要求,天曉得他能干出什么事情,報警?那都算是輕的。真的,建剛妹妹不相信猴子任何話,唯獨相信他的厚顏無恥、潑皮無賴。
“可以!”幾乎是從牙縫里噴出來的話,夾雜著屈辱和怒火:“但你什么都不能干。”
“那就看你表現咯。”
猴子說完,突然臉色一整,用一種前所未有嚴肅的語氣說道:“如果你去,你會被抓。留在這,如果敢亂跑,我弄死你。”
建剛妹妹還想犟嘴,但猴子顯然不給她機會,用木棍圍著她的腳下畫了個圈:“盡管出圈試試,我要是不,我就是你生的。”
說完,他把外套扔到了建剛妹妹的頭上:“打開手機,我給你直播。”
看著叼著煙吊兒郎當的朝醫院住院部方向走去的猴子,建剛妹妹幾乎都要委屈哭了,從小到大都是她欺負人的份兒,哪受過這鳥氣,想著想著居然委屈的哭了出來……
可即便是哭,她都不敢踏出那個圈,因為在她看來猴子真的是個怪物,他剛才說要弄自己,這話絕對不是說著玩的……這種變態的事,他干的出來。
建剛妹妹對男人厭惡、反感甚至是憎恨,如果真被那家伙給強上了,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跳進硫酸池自殺,可她自己都不確定光靠硫酸能不能弄死自己,畢竟作為一個曾經跳過煉鋼爐的人,死亡對她來說就是個笑話。
于是,為了自己不被一個變態玷污,她能做的事就只有蹲在醫院的綠化帶里拿著猴子的手機看著里頭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藏著的攝像機里傳來的圖像,然后想象著怎么弄死這個讓人發狂的變態。
看著看著,她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作為被人稱為玫瑰女俠的殺人犯,即使秘密潛入這門技術是自行摸索的,但經過十年的鍛煉和無數次生命的代價,她覺得自己早已經是大師級人物。
可當她看到猴子的行經路線時,她突然發現這家伙才是真正的潛入大師。哪怕是再高明的刺客,都需要觀察地形、觀察人員動向,可猴子卻渾然不顧,就這么走著。有時候突然拐個莫名其妙的彎、有時候突然蹲在墻邊撒泡尿,就跟狗一樣。
然而即使是如此荒誕不羈的潛入,卻始終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甚至這個變態還順手修好了一個壞掉的攝像頭。
進入住院部大樓之后,猴子的行為更是古怪的一塌糊涂,按照正常的行為模式,他應該是走安全通道之類沒有監控的死角,但這家伙卻直接從貨運電梯里上去了,還直接通過貨運電梯來到了頂樓。
到達頂樓,他居然還有閑心跟值班護士調笑了大概二十分鐘,那幾個小護士一個個都被他逗得前仰后合,甚至還分給他幾塊巧克力,他居然也就這么樂呵呵的吃了。
夜晚的風有些涼,秋老虎雖然厲害,但晚上的溫度倒是不高,建剛妹妹穿得單薄,無奈之下只能披上了猴子的衣服,忍受著屬于男性的體味一直忍受到了凌晨兩點半。
猴子終于不再和值班護士聊天了,可當他走下來的時候,手上卻多了一串鑰匙,他用這串鑰匙分別打開了幾扇門看了幾眼卻又給鎖上,直到他打開了一扇朝南的房間之后,才算安定下來,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并且開始低頭干著詭異的事情。
“這里是加護病房的正上方,加護病房的窗戶是內部封閉的。要進入里頭只有兩個辦法。正門和打碎窗戶。”
小紅在猴子耳邊給他補充著信息,而猴子卻一言不發的拿著不知道從哪順來的多功能軍刀拆著墻上的電源總閘并鑿開墻壁繞過保險絲。
“斷電之后,你大概有三秒鐘的時間進入加護病房內。只有三秒。”
猴子點點頭:“幾個人?”
“剛才護士嘴里的信息匯總之后,得知加護病房外有七個人,其中兩個是他的父母,他父親應該有配槍,剩余五個中兩個人應該是他的旁系親屬,剩余三個則是普通警員。”
“好的。”猴子點點頭。
在他說“好”的時候,他已經把錯亂的電線都拉了出來,并用從護士那偷來的蠟燭捏成團隔著床單抹在電線上,接著把所有的電線都揉在一起,保持一種相互接觸卻不導電的狀態。
“從這里到樓下,最快需要十七秒。”
“好的。”
猴子打開從廁所拿來的電吹風,用一根線卡死開關,辣的風立刻直吹向插頭所在的位置,薄薄的一層蠟燭立刻就開始軟化。
在第一層即將融化的時候,猴子二話不說,拉開門就往外沖。不過他并沒有徑直下樓,而是繞了一個巨大的圈子,避開了所有可能遇見的人才到達預定的樓層。
就在他踏上那層樓的瞬間,整棟樓的燈光都熄滅了,里頭一陣鬧嚷嚷,猴子把身上的衣服正了正,面色從容的在亂成一團的人群中穿行而去。
說來也奇怪,這么大一坨的人,愣是沒有被在場的人發現,這種概率真的已經比連中三次雙色球更低了。
三秒鐘,進入重癥監護室,他二話不說打開窗戶竄了出去,站在中央空調的室外機上再關上了窗戶。
借著黑色衣服和夜幕的保護,猴子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在外頭站了整整一個鐘頭。像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但接下來……幾乎快睡著的建剛妹妹看到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幕,那個逗逼真的就像那些驚悚片里出現的變態殺人魔王一樣,在無聲無息并且不被人注意的三分鐘里,一共在那個躺在病床上的昏迷不醒的人身上割了超過三百刀,就像烤鴨店的師傅片鴨子似的。
三分鐘一到,外頭閃爍起了人影,猴子立刻轉身再次從窗戶離開,順著排水管道像個不熟練的賊似的竄到了樓下一層,再次隱沒在黑暗中。
而此刻,被他片了鴨子的人才堪堪氣絕身亡,儀器發出的警報聲驚動了醫護人員,一堆人浩浩蕩蕩的沖了進來,可掀開被子卻只發現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挺乖啊。”
猴子回到建剛妹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但建剛妹妹卻像看瘟神一樣看著他,雖然建剛妹妹也殺了不少人,但真的沒有見過像猴子這樣近乎瘋狂的殺人,不帶任何情緒,殺一個人對他來說就像切了一顆大白菜。
“你怕我?”猴子笑瞇瞇的捏了一把建剛妹妹的屁股:“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們看到數十輛警車呼嘯而過,透過路燈的光,猴子看到的那些警察叔叔臉上的焦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真不知道。”猴子傻呵呵的笑著:“你是我隊員啊,作為隊長當然要達成隊員的希望是吧,更何況你還答應讓我摟著睡呢。”
建剛妹妹不害怕死亡,但她這次真的有些害怕面前這個捉摸不定的家伙,神秘、強大和殘忍是他現有的標簽。
“你真的在害怕我?喂喂喂,別這樣。”猴子索性拉住了建剛妹妹的手,拖著她往前走,看上去并不像剛殺完人回來,而是像深夜看星星的情侶:“我只會幫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
“你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
“我們才只認識兩天,以后機會多的是,到時候就怕你愛上爸爸。”
建剛妹妹沒再說話,只是安靜的被猴子拖著往自家方向走去。
實際上,今天晚上的猴子的行動并不是沒有人看見,小紅把所有看到的一切都傳輸回了總部,在U組織總部里,兩個老頭正表情嚴肅的不斷重復播放猴子殺人的一幕。
“老嚴,怎么樣?這樣的人恐怕是你做夢也想不到的吧?”
“想不到?你手上全是怪物,出現什么樣的人我都能想到,只不過他真的讓人驚訝。難怪你會對他念念不忘。”
“哈哈哈哈,老嚴。還記得我們原來經常玩的桌游嗎?”
“龍與地下城。”
“對。其實這個世界上也同樣只有九種人。這小子,就是典型的混亂中立。我毫不懷疑他有一天會把我們全部干掉。”
“那你還要把他留下來?”
“誰比他更適合?我們需要一個瘋子才能有轉機,不是嗎?如果我們因為他的混亂而不去開發他,那我們還當什么決策者。”
“希望你這次玩火能成功。”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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