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平等這個概念,提出來有多少年了?不說外國,就光說大概都有六十年了吧?
可實際上吧,這事真的沒有實現,從廣泛性來看,社會仍然是由男人主導。當然,除了女頻小說和女性影視作品里,畢竟如果馬爾泰若曦真的存在,她最好的結果大概也是會被其他妃子端上一碗麝香紅花湯,然后告訴她“喝了吧,喝了就不疼了”。
所以葉菲這個很會審時度勢的女人,她從來不會把男女平等放在嘴上,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擺在弱者的陣營里。
真的,也許再也找不到比猴爺更直男癌的家伙了,他的各種毛病加起來簡直就是女性公敵。可沒辦法,他又帥又厲害,即使當附庸也能當的安安穩穩。也許世界上任何一個霸道總裁都不如他這個霸道的怪胎霸道。
當然,這種霸道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學的,霸道總裁很有魅力,但霸道的絲說白了還不如普通絲。
葉菲也發現了自己的改變,首先就是心態上的巨變,原來她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管是總裁還是絲,她都很小心的應付著。可自從認識了呂梵磊那個怪物,她覺得自己很難再去小心翼翼了,甚至已經沒幾個人能讓她看得起。
一晚上坐在高檔的酒吧里,雖然目的就是勾搭人,但她卻發現沒有一個人是能讓她看得上眼的。搭訕的人絡繹不絕,但在她眼里這些曾經讓她懷揣著警惕和害怕的男人們,現在漸漸的已經一文不值。
“建剛,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家伙了?”
建剛趴在桌上,睡得跟頭豬一樣,長島冰茶她喝了十二杯,這種喝起來像飲料一樣的烈酒,讓她變成了醉貓,哪里還聽得見葉菲在說些什么。
“算了,反正你也聽不見。”葉菲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把玩著建剛的頭發:“傻丫頭。”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四十五分了,但這個充滿的地方卻仍然燈火通明,年輕的男男女女就像不知疲倦一樣在嘈雜的環境里玩著各種流淌著的曖昧。
葉菲對這些東西毫無半點興趣,即使坐在這等人上鉤的時候,腦子里也充斥著前幾天晚上的那場殺戮。對她而言,那也許才是真正的刺激,甚至看著杯子里鮮紅的酒水都能讓她懷念起那鋪天蓋地的血腥味。
“我注意你很久了。”
一個男人帶著溫暖的笑容拉開葉菲身邊的凳子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然后把一杯酒遞到葉菲的面前:“你坐在這里一晚上,拒絕了無數人的邀請。像是在等人。”
葉菲輕佻眉頭,端起那杯酒抿了一小口,舉手投足的煙視媚行讓這個不速之客不自禁的恍惚了片刻。
“是啊,是在等人。”葉菲撩起頭發,露出被彩燈照得半透明的耳朵和完美無瑕的側臉,顯得美麗而慵懶:“可我不知道能不能等的到。”
“介意告訴我嗎?”
那男人的笑容就像溫暖的陽光似的,但葉菲看在眼里卻無比懷念那個壞家伙的笑容。怎么說呢,那個家伙的笑容里帶著滿滿的故事,而這個男人的笑容里只有空洞的偽裝。
“你是誰?”
“我是……”
他剛要說話,他身邊站著的一個人就湊了過來小聲嘟囔了一句:“鄧公子,小心一些。”
“沒事。”他擺擺手,笑著對葉菲說道:“我叫鄧錦。”
葉菲茫然的點點頭,眨著眼睛看著他:“你很有名嗎?”
鄧錦就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面前這個女人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他雖然不是明星,但作為這個國家最有錢男人的兒子,他的曝光率早就超過了一般的明星,再加上他也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絕對算得上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就算不關注,臉熟總是有的,哪怕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臉也不熟,名字總是該聽過的吧。
“你真的沒聽說過我?”
他問出這個問題,其實自己也很詫異。因為他雖然從小背負著富二代的名頭,但著實不是個傻瓜,見多識廣的他哪里看不出一個女孩的心思。可當面對葉菲的時候,他卻有些迷糊,因為這個女人讓他有些看不透。
他搭訕過的女孩就連他自己都記不得到底有多少了,但凡聽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很少有人能保持淡定的,一部分是滿臉憧憬、一部分是滿目驚訝還有一部分恨不得直接上去把他生吞活剝。
但面前這個姑娘在聽到他名字的時候,卻顯得十分不上心,眼神飄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根本沒把他這個年少多金帥氣的男主角放在眼里。
這個樣子,應該就是只有兩個可能。要不是新套路,要不就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
雖然是新套路的可能性更大,但鄧公子卻寧可相信葉菲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讓他覺得很搞笑,但人有時候就是這么沒有道理。
“好吧,那我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鄧錦,今天來和幾個朋友在這聚會。沒別的意思,只是看你在這坐了一晚上,很好奇。”
“你好,葉菲。”葉菲繼續環顧四周,不知道為啥她現在很著急想看見那個壞家伙,至于面前的是千金公子還是財團總裁,她只想快點看到那個吊兒郎當沒個正經還總占人便宜的大混蛋。
“你好像有心事?”
面對身邊男人的噓寒問暖,葉菲反而皺起了眉頭,表情相當不愉快:“你過來就是想問我在想什么嗎?”
“騷瑞騷瑞,我的錯。”鄧錦愣了一下,聲音卻充滿了喜悅:“我只是覺得你很特別,想和你交個朋友,沒別的意思。”
這時,建剛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葉菲連忙上去照顧她,但鄧錦卻伸手攬住了葉菲:“我幫你吧。”
說完,他抬起手揚了揚,這場子的老板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彎腰在他面前賠笑道:“鄧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朋友喝多了,麻煩你找人幫她處理一下吧。”
他說話很客氣很溫婉,但夜場老板卻像接到了圣旨一般,連忙招呼了幾個打扮妖艷的女人攙扶起了建剛。
“不用擔心,我還不屑干什么下流的事。”鄧錦注意到葉菲關切的眼神:“這是我朋友的場子,比別的地方干凈。”
被鄧公子稱為朋友,夜店老板立刻笑顏如花的點頭:“好說好說,你們聊著,我那邊還有點事。我先把她帶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攙扶建剛的兩個人卻被粗暴的推開了,而建剛也軟趴趴的倒向地面,不過下一刻一雙手卻穩穩的拖住了她。
葉菲轉過頭,終于看到了那張等了一晚上的臉,原本連說話都興致缺缺的樣子立刻變了,笑容瞬間爬上了眉梢。
“你特么是不是傻?”猴子抱著建剛走過來:“我之前說什么來著?不允許離開互相的視線。”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嘛。”葉菲雙手合十朝猴爺告罪:“我只是累了啦,乖乖不要生氣。”
猴子抱著葉菲一屁股坐在鄧錦對面,二話不說抄起葉菲剩下的半杯酒一口灌了個精光,然后指著鄧錦:“這孫子誰?”
這句話一出口,現場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鄧錦的表情很不自然,身邊夜場的老板則已經開始橫眉冷對了。
“再給我瞪一眼試試。”猴爺指著夜場老板:“我特么就讓你再給我瞪一眼!”
能在市中心開這種地方的人,哪一個不是一方豪強,啥時候受過著癟氣,他冷笑一聲就要招手,但鄧錦卻朝他擺擺手:“曹哥,你先去休息一會吧,別動氣。”
“那……鄧公子,我就先走了,您小心。”夜場老板離開之前惡狠狠的瞪了猴子一眼。
“呵呵。”
猴爺站起身跟了上去,手上拎著一瓶還沒開的科羅娜。
“這位朋友,給我個面子,算了。”鄧錦連忙攔下了猴爺:“大家出來玩,就是求個開心,沒必要。”
猴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見人家好說好話,自然也就懶得計較了,回頭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歪著腦袋看著鄧錦:“你看上去挺眼熟啊,不是那個……那個……”
鄧錦一聽,連忙笑著點頭。
“思聰!”
話一出口,鄧錦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半晌沒能緩過來。最后還是葉菲的嗤笑聲把他拉回了現實,他笑著搖頭道:“我叫鄧錦,是看葉菲一晚上都在等人,所以過來看看情況。”
“你特別有錢是吧?”猴子撓著下巴,打量著鄧錦:“看上去挺眼熟啊,明星?”
“不算不算,不算有錢。”鄧錦連忙擺手:“勉勉強強而已。”
“那你認識不認識黑社會的人?”
這個問題就尷尬了,鄧錦被噎了個夠嗆。在他看來,那些狗屁黑社會撐死就是他的小馬仔,而看來對面這個家伙也就這樣了。不過也是,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他的水準撐死也就是個高級點的小混混。
既然是個小混混,這就讓鄧錦有些看不懂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葉菲明顯就是在等他,那樣一個冰霜冷美人在這個家伙面前居然如此小鳥依人,連挨罵都笑嘻嘻的。這是個怎么情況?要知道葉菲的穿著打扮可不像那種下三濫的女人,那氣質那笑容,絕對是從小到大受過良好教育才能培養起來的。
怎么就看上這么個家伙了?
“不認識?”猴子撇撇嘴:“不認識你還在這干啥,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唄。”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終于,鄧錦身后的保鏢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訓斥起猴爺來。而猴爺卻冷笑道:“你還真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阿城!”
“對不起,鄧公子。”
鄧錦訓退保鏢,陪著笑臉對猴子說道:“還不知道兄弟叫什么呢。”
猴子摳了摳耳朵,根本沒打算搭理他,只是轉過頭對葉菲說:“一晚上就在這坐著啊?”
葉菲委委屈屈的點點頭:“嗯……”
“算了算了,明天再說。回去休息吧,小撒比都成這樣了。”猴子扛起建剛站起身:“餓了沒?剛才看到外頭有烤紅薯,請你吃。”
“我要吃白心的。”葉菲也站起身,笑著朝鄧錦禮貌的笑了笑,轉頭跟上了猴爺的腳步:“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呢。”
鄧錦被晾在這,眼皮直跳,牙齒被他咬的吱嘎吱嘎作響。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自己好歹也是客客氣氣的,居然被人當成個屁,這讓一貫都被捧著的鄧錦真的是難以忍受。
“阿城,送送我們的新朋友。”
當保鏢的,眼力價肯定是要的,同一句話的不同意思,他當然是聽的出來的。在鄧錦說完之后,他點了點頭,跟著猴子他們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