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草的想法是寫成一部經典,要許多年以后還能看的那種經典。
張怕說喜劇一樣能成為經典。
林淺草說:“你這部戲如果是純喜劇,興許能成為經典,可其中一定要說著許多無聊女生的無聊故事,就這個本子,更像是法制宣傳課本。”
張怕說:“問你件事。”
“你說。”林淺草回道。
張怕說:“你運氣不好的那段時間……你現在運氣好么?”
“最近沒出門,不知道。”林淺草回道。
張怕說:“你運氣不好的時候,一定很郁悶很痛苦吧?”
“有一些。”林淺草說:“我的情況跟故事里那些女生不是一回事,不論我經歷過什么,那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也不會滿世界宣傳,可你這個是要拍出來的,你不能考慮的太簡單。”
這是被批評了?張怕琢磨琢磨:“總之一句話,不能沉悶不能正劇。”
倆人如此爭執一會兒,是張怕做出最后決斷,必須往輕松簡單里寫。
在這個電話之后,地產公司又一次打來電話,還是說搬遷的事情,說你有六處房子,如果早交房子,就能早些選房子,可以選在一起,連成一個大間。
張怕說:“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好不容易有六個房子,你讓我連成一間?”
“我是說可以連在一起,房本還是六個。”
張怕說:“再說吧。”
那人很著急:“市里都定下來了,下個月一號拆遷,這是肯定要做的事情,咱不能跟政府做對不是?”
張怕說:“又不是政府拆我房子,我干嘛要做對?”頓了下說:“何況我也沒和你們做對,是你們給的條件不能滿意。”
“你要什么條件?”電話那頭問道。
張怕說:“以前說過好多遍,還被你們公司領導叫過去罵,我有病么再說一次?”說完掛斷。
這是白天的事情,晚上放學時,張怕給猴子們重申一遍學習集中營的事情,然后接到龍小樂電話。
龍小樂用盡量輕松的語氣說:“來吧,哥哥請你吃飯,吃大餐。”
張怕說:“昨天晚上才吃的。”
龍小樂說:“請你吃飯還不來?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張怕說:“好的老板,我腦子沒問題,去哪?”
去的是包子鋪,就是上次倆人大晚上喝酒的那個地方。跟上次一樣,店里沒有客人,老板打算熬過飯點就打烊。
龍小樂自帶兩瓶白酒,讓老板端上兩碟包子兩碟咸菜。
張怕一坐下就問:“出事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龍小樂說:“豐樂辭職了。”
“什么?”張怕問:“辭職是什么意思?”
龍小樂說:“上次拍逐愛,又有這次跟陳有道的合作,加上她原來的底子,被一個大公司看中了,說是過去跟一年組,如果確實不錯,有機會做導演。”
張怕問:“那你呢?”
“我什么?”
“你不是說要去京城混?”張怕問道。
龍小樂笑了下:“不著急,該去就去了。”
張怕想了下問:“我比較好奇一件事,豐樂到底知道不知道你是龍小樂?”
龍小樂沉默好一會兒,回了聲不知道。
張怕說:“你們這就算兩樂分手了,值得喝一杯。”
白酒這個玩意很傷人,喝少了傷朋友的心,喝多了傷自己的胃。看龍小樂的狀態,今天鐵定要傷胃了。
張怕找個借口出去買三個肥豬蹄子回來,還帶了盒解酒藥。
喝白酒前吃點肥肉,油膩能稍稍阻擋胃對酒精的吸收,現在算是補救一下,能補多少算多少。倆人各分一個,多出來的一個給大狗。
龍小樂倒是挺喜歡吃的,倆手拿著捧起來啃。
后來,這家伙到底喝多了,出門就吐,吐的亂七八糟。張怕跟包子鋪老板說不好意思,結帳之后多給一百塊錢,說是麻煩你要收拾了。
老板笑著說:“你這要是天天都來吐一次,比賣包子掙的多。”
張怕也笑了下,扶龍小樂上出租車,一直送他到家。
龍建軍沒在家,在龍小樂身上找出鑰匙,把他弄進屋,這家伙又吐了。
龍家很大,可這么大的房子只住倆人,看著一地很慘的樣子,又看看倒在另一邊睡覺的龍小樂。
只好先弄龍小樂回房,再出來收拾地。
地磚容易收拾,很快擦干凈,上樓收拾龍小樂。
脫衣服是肯定的,張怕滿心郁悶:“沒給女人脫過衣服,先用在你身上了?”
把換下來的臟衣服丟去衛生間,然后就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龍小樂家里沒有人,這家伙又喝多了,萬一出事怎么辦?所以不敢走。
有件事要多提一句,今天吃飯是兩瓶白酒,龍小樂被一瓶白酒輕松搞定,張怕也好不到哪去?
一路回來,到現在伺候好龍小樂,張怕看東西一直是雙影。
剛才那一會兒,更是忙得全身都是汗。
現在汗沒了,可腦袋還是暈著,朦朧啊眩暈啊迷糊啊,什么情況都有。
龍小樂在睡覺,張怕在迷糊著守侯,然后呢,龍小樂又吐了,張怕再去收拾。
白酒味道巨沖,這一次味道尤其大,加上自己正迷糊著,于是,收拾衛生的張怕也吐了。
巧的是龍建軍回來了,在樓下看見龍小樂的鞋子,還有一進門時的酒味,肯定要上來看個究竟。這一看就看到張怕往廁所跑,邊跑邊捂嘴……
張怕在廁所里吐個過癮,吐出一身汗。
這一身汗跟剛才累出來的一身汗不是一回事,吐的都有點虛了。好不容易清醒清醒,使勁洗了好幾把臉才出來,卻是看到龍建軍站在前面。
趕忙問好,說龍小樂喝多了,然后要走。
龍建軍問:“能回去么?家里有地方。”
張怕一定要回去,一轉眼,好象少了些什么?可是又想不起來。
龍建軍問:“怎么了?難受么?”
張怕說沒事,道別后往外走。
等出了龍建軍家,來到小區里面,左看右看的也想不起來少了什么,只好郁悶的、也是迷糊著往外走。
忽然,有個女生在后面喊:“笨笨,笨笨,回家了。”
張怕瞬間清醒一半,大狗呢?
努力開始回想,恩,放學時在一起,吃飯時在一起,還給了豬蹄子,然后呢?然后上沒上車?
到這地方斷篇了,死活想不起來。
有心回去敲門,想了想不太可能,試著大喊兩聲小白,沒有回應。難道丟在包子鋪了?趕忙打車回去。
包子鋪關門了,門口龍小樂吐的地方已經收拾干凈。可大狗呢?
張怕讓司機沿街開,邊開邊左右張望。
司機問:“丟多長時間了?”
張怕回話說有倆小時了。
“是不是回家了?”司機提醒道。
對啊,張怕趕忙給老皮打電話。
老皮說是大狗沒回來,又開門出去看,去小區里和小區門口找了,都是沒有。
張怕越來越緊張,這可怎么辦?只能讓司機沿著街開,沒有目的地,就是找狗。
如此過去半個多小時,司機說:“不是說喪氣話,要是這么久沒消息,應該是丟了,真的丟了。”
張怕沒接話,注意力全在車外。
司機接著說:“就我知道的這一個星期已經丟六條狗了,聽說有個專門偷狗的集團來了,帶著槍炮什么的,挺嚇人。”
張怕皺起眉頭:“真的假的?”
“我也是聽說。”司機說:“干我們這行的,大多事情都是聽說,不過八九不離十,一般我們能聽到的消息,差不多就準了。”
張怕搖搖頭,目光繼續掃向長街,繼續找狗。
司機又說:“我倒是希望你一直坐我的車,不過這樣就是浪費時間浪費錢,沒必要的。”
張怕沒接話,仔細想想大狗曾經的過往,那家伙巨精巨聰明,遇到壞人有警戒心,應該不會出事。可自己怎么就把它給忘了呢?
總說喝酒誤事,今天終于誤一次。
司機好心,邊開車邊幫著找,眼睛左右看。忽然罵道:“破面包要死啊,會不會開車?”
張怕往前看,一輛面包車竟然在在前面打橫停住,跟著才轉正車頭,朝前面開走。
晚上車少,要是白天敢這么干,一準兒出車禍。
前面是十字路口,那輛面包車右轉,沒多一會兒調頭從里面開出來,左轉往回開。
司機說:“就是個白癡。”
看著那輛面包車開走,張怕隱隱感覺不對,車上好象有狗?
念頭這個東西從來是這樣,不想沒事,一想就會一再想起。張怕越發覺得那輛面包車上有狗……跟司機說:“跟上他。”
“什么?”司機擔心自己聽錯了。
張怕說:“跟上那輛面包車。”
司機問:“真跟?”
“跟。”張怕說道。
司機說聲好,在前面同樣右轉,然后轉出來,再開去左面道路。
一來一去倒是沒耽誤太多時間,很快追上面包車。張怕注意力全在面包車的玻璃上面,眼睛死死盯著,同時跟司機說:“超車。”
司機說你坐穩了,給油門加速,慢慢提到和面包車同行的位置上。
張怕往面包車里看,后面玻璃擋著簾,看不見里面情況。
司機是個戴帽子戴墨鏡的家伙,看不清長相,不過張怕就是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