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說:“你是醫生啊,怎么能這么說?”
“我當然不會這么說,永遠也不會跟病人這么說,可你既然問了,我沒必要哄你。”錢誠說:“不是說現代人不注重保養,事實是煙酒不斷,對身體哪有好處?再有水污染、大氣污染、裝修污染,長期下去,怎么可能不得病?可病人自己不知道,低燒了熬一熬挺過去,以為沒有事情,所以一發病,大多情況都很危險,喬叔就是個例子。”
張怕說:“你跟我說這個干嘛?真不能轉科?”
錢誠回話:“轉不了的。”
張怕嘆氣道:“我剛看到個光頭小女孩,真的,好象電影里演的那樣,一個特別白凈的光頭小女孩。”
錢誠說:“你看到的一定沒有我看到的多。”這句話不是顯擺、不是比較,是一種無奈。
張怕恩了一聲:“那沒事了,掛了。”
錢誠問:“你在醫院?”
張怕說是。錢誠說他一會兒過來。
錢誠幾乎天天過來,有了這層關系,喬光輝的主治醫師會更多一些關心。
沒一會兒,錢誠來找張怕:“喬大嫂跟我說,說在上家醫院推薦買種特效藥,但是老爺子沒買。”
張怕問:“從你的角度來說,應不應該買?”
錢誠說:“我問了,喬叔這個病還真不能說是應不應該買。”
張怕不滿道:“說人話。”
錢誠搖搖頭:“喬叔的病治不了,現在就是在等,說句難聽的,吊瓶打不打其實都沒有意義;那個所謂的特效藥,用處就一個,延長存活期,這個時間有可能是一個月,有可能是倆月,個體不同,吃藥后的效果也是不同。”
張怕問:“你的意思是不買?”
錢誠說:“我沒這么說。”跟著又說:“我問過同事,這個藥是國內目前比較有療效的,再一個,當你達到贈藥條件,慈善總會那里會免費送藥,這個錢是慈善總會出,藥還是這個藥。”
張怕說:“就是說還是有效果的?”
錢誠嘆氣道:“你怎么就聽不懂我說的話呢?我說的是,這個藥在目前來說是最好的之一,但是,喬叔吃了有沒有用,能多活多長時間,這個沒人能確定,如果身體不適,興許吃上這個藥反是加重病情,你明白了吧?”
張怕說:“懂了,你的意思就是說,假使這個藥是千年人參,但未必對喬叔有用,甚至會加重病情,是吧?”
“大概是這樣。”錢誠回道。
張怕怒道:“那到底該不該買?”
錢誠說:“現在是喬叔不買藥,你沖我發什么火?”
張怕琢磨琢磨:“知道了。”走進病房問話:“喬叔,那個特效藥為什么不買?我不是給你們錢了么?”
喬大嫂說:“你叔不讓買,說買了也是浪費錢,還說我要是敢買,他就跟我離婚,還說買了也不吃。”
說到這里看喬光輝一眼,跟著又說:“就現在這個狀態,什么藥也吃不下去啊。”
張怕嘆口氣,說知道了。
錢誠站在病床另一邊問話:“今天怎么樣?”還說:“趕緊養病,咱回去幸福里還做鄰居。”
喬光輝含糊不清說個好字。
看過喬光輝,張怕去找劉小美。一見面就是匯報工作:“報告領導,我公司新招了個大個子女孩。”
劉小美笑道:“用不用每一個都跟我說?”
張怕說:“這個必須要匯報,不知道為什么,她要請我吃飯,還很熱情的黏糊我,最主要的,她現在給衣正帥做模特,我經常會看到她。”
“衣正帥?是那個畫家?”劉小美問。
張怕說是,又說:“那家伙本來在京城家里照顧老爺子,這忽然回來,我也不敢問家里情況,就住下了。”
劉小美想想說:“你給龍小樂打電話,問咱們的房子什么時候能好?”
張怕說:“他在外地呢,一個是催款,一個是新電影的排期,已經挺難為人的了。”
劉小美哦了一聲,想想說道:“沒事,我相信你。”
張怕說:“奇怪的是,那女的有點眼熟,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眼熟?”劉小美問:“好看么?”
張怕說:“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是她很高,跟于小小差不多,甚至更高一點兒,按說這個高的女孩,見過會有印象,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偏又覺得眼熟。”
劉小美說:“你是覺得長腿女孩都眼熟吧?”
張怕說不能,在我眼里只有你,別的什么腿都沒有,你的腿是最美的!
張老師抓緊時間拍馬屁,劉小美哼上一聲:“小朋友,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哦。”
張怕說:“有美如你,我還去找別人,是白癡么?”
劉小美哼上一聲,打量下張怕問道:“你最近的穿著有點不對?每天換一套?”
張怕馬上解釋:“網上買的,便宜,買上一大堆換著穿,破了壞了,丟掉不心疼。”
“這樣啊。”劉小美笑了下,說起另一件事:“你跟真真說一聲,來我家住吧。”
張怕說:“太遠了,她得上學。”
劉小美說:“那就放假搬過來,我要教她跳舞,好好學,以后可以跟你拍電影。”
張怕問:“她有舞蹈天分?”
劉小美笑了下:“所謂天分這種東西是有的,不過是少數人,大多人還是別用這兩個字比較好,只能說是身體條件還可以,能夠跳舞。”
張怕接著拍馬屁:“我知道,得是您這樣的才算有天分。”
“我算是勉強有一點天分。”劉小美說:“真正有天分的都是天才,不論哪一行,首先是絕對的鋒芒畢露,天才是沒辦法隱藏的。”
張怕哦了一聲:“按照你這個標準……反正是沒幾個天才了。”
劉小美說:“沒幾個才是對的,哪有到處都是天才的?”
結束了天才話題,兩個人在音樂學院附近秀恩愛。跟前幾次一樣,劉小美會打扮自己,穿的特別美麗,美麗到耀眼的那一種。
尤其厲害的是還能跟張怕一身便宜服裝搭上,好象情侶裝一樣。
于是,張怕感嘆道:“你衣服真多。”
劉小美說:“還沒花你錢呢。”
張怕嘿嘿一笑。
倆人正是恩愛著到處走,忽然接到大武電話:“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張怕好奇道:“跟我這么客氣干嘛?”
大武沉默下問:“你現在說話方便么?”
一聽這句話,知道事情不能小。張怕跟劉小美小聲說:“等下。”拿電話走到街角沒人的地方說:“你說。”
“老牛闖禍了。”大武說道。
張怕說:“他闖就闖禍,關我屁事。”
大武說:“算我求你,能不能幫忙藏幾天。”
張怕思考下問:“說具體點兒。”
大武說:“現在這事情就我和你知道,如果你不幫忙,我再找別人。”
張怕冷笑一聲:“想不到我人品還挺堅挺,是這個樣子的值得相信?”
大武說:“人品是一回事,再一個,你跟我們的關系不是太深,算是游離在我們外面……”
張怕打斷道:“直接說事情。”
“老牛把一個人砍了,生死不知,當時戴了口罩帽子,應該看不到臉,可有很多行人看到,還有路上的監控,我怕查到,畢竟剛從里面出來。”大武說:“你能幫忙不?我這面實在是沒有地方藏他。”
張怕想了下問:“為什么砍人?”跟著又說:“他的仇人不是我么?怎么會去砍別人?”
大武說:“正因為他和你不對付,藏在你那里應該更安全一些。”
張怕苦笑下說道:“你真是個豬腦斗電視劇看多了吧?”停了下說:“你問老牛,我就想知道一句話,我不管他砍的是誰,心里有沒有愧,問明白了給我打電話。”
大武說聲好,掛斷電話。
張怕拿著手機走回來:“報告老婆大人,我想到一句特別好聽的詩。”
劉小美笑道:“別背詩了,回吧。”
張怕搖頭:“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有你在,什么事情都要靠邊。”
劉小美笑瞇瞇看他:“是么?那我和你父母比呢?”
張怕被嗆了一下:“那什么,臣下請退。”
劉小美笑著說準了,又說:“擺駕回宮。”
然后就是送劉小美回宿舍,張怕再往倉庫集中營趕。對了,現在的那里只是倉庫,不再是集中營。
剛到門口,大武來電話說老牛不后悔,問心無愧,假如再來一次,他還是要砍。
張怕說:“成,等我電話。”
掛斷電話走進院子,莫名感覺有點荒涼,正在想要怎么安置老牛的時候,后廚大師傅來了:“老板,我的工資是不是該結了?”
張怕啊了一聲:“我給忘了。”
“啊?你不是故意的吧?”大師傅說:“我一個,還有個徒弟有個小工,一共三個人。”
張怕問:“你們要走?”
大師傅說:“來之前不就說了?賺點錢回去開面館。”
張怕恩了一聲,想想說道:“那行,等著我。”出門去銀行取錢。
大師傅的工資一個月一結,最后這次等于是第三個月的,三個人加一起的工資是一萬八,具體怎么分,大師傅做主。
取出錢后看著屏幕上的余額,心頭一陣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