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贏和商學名沖進去,另一個少年略一猶豫,也是殺進戰團,于是局面變成五對四。
這時候,駱志寧站在誰一方就意味著誰能占優。
大塊頭少年徹底怒了,朝駱志寧大罵臟話。駱志寧也怒了,說趕緊閉嘴,最好別惹我。
這時候的他不想動手,只是單純為面子回上句廢話。可就是這句廢話馬上換回來更激烈的反應,大塊頭少年扔下云爭,超駱志寧打過來。
于是,駱志寧加入戰局。
街頭少年最恨叛徒,四個人寧肯挨別人打也要打殘駱志寧,湊巧王贏就在邊上,沖過來幫駱志寧忙,于是這哥倆被打的最慘。對方一人拿水果刀捅過來,這哥倆也是首當其沖的被刺傷。
運氣還算不錯,沒有傷到要害。商場門口又有保安,這時候跑過來三個保安,大喊著報警了,都別動什么的。
人少對人多,大塊頭少年知道占不到好,大喊跑,帶頭往外沖。
王贏想追,云爭大喊不許追!
大塊頭少年跑出十多米遠,指著駱志寧大罵臟話,還說:“你等著,死定了,王八蛋。”
駱志寧和王贏受傷,盡管倆孩子說沒事,云爭不敢冒險,馬上帶去醫院。
聽完整個經過,張怕點點頭沒說話。
駱志寧和王贏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個賊拉兇狠的老大會怎么收拾他們。
很快回到地下室,把所有孩子召集到地下室,還讓瘋子去喊石塊。
沒一會兒,石塊和劉樂一起過來。石塊拄拐走過來問:“什么事?”
剛才的這會兒時間里,張怕一言不發站在前面,始終不說話,弄得十八個孩子有些緊張,不知道會怎么折磨自己。
現在人齊了,張怕開口說話:“今天上午在外面,云爭、老皮、王贏、駱志寧、商學名、元超,六個人在外面打架,毛慶也在,因為年紀太小就不說了,我說說這六個人。”
說到這里停了下,看看所有孩子繼續說:“不跟你們玩大喘氣的游戲,你們六個站出來。”
云爭帶頭站前一步,剩下五個人陸續跟上。
張怕從兜里拿錢,每人發三張,然后說:“湊巧兜里沒錢,每人三百塊意思一下。”
給錢?我們在外面打架,老大居然給錢?孩子都有些迷糊,尤其是駱志寧和王贏幾個人。
張怕接著說:“我不禁止你們打架,但是要有理由,你們之間互相打架不行,是絕對的不行,誰敢惹事我就收拾誰;在外面不一樣,去了外面,你們都是我一個家的,咱們是一伙兒的,必須要團結。”
毛慶忽然舉手道:“老大,我也打架了。”
張怕看著他笑了一下,把兜里剩下的零錢塞給他:“就這些了。”
“謝謝老大。”毛慶鞠上一躬。
張怕退后一步繼續說:“咱們是一個家的,咱們未來的住處,名字就叫家家家,三個家,是說咱們人多,咱們家也大。”
“現在說這些,你們有的人可能不懂,沒關系,只要記住大家都是一伙兒的就行。”張怕說:“在外面,咱不能欺負人,但是也不能被人欺負,有人敢欺負你們,你們就打,打不過就跑,千萬別犯傻!只要是人少對人多,想都不想馬上跑,聽明白沒?逃跑不丟人,等自己強大了打回去就是,但必須要團結,不能一個跑一個不跑的,聽明白沒有?”
“明白。”商學名大聲喊道,打一架拿三百塊錢,多好的事兒啊。
張怕說:“晚上加餐,解散。”
“老大萬歲。”有孩子大喊道。
張怕沖他們笑笑,轉身跟石塊說:“聽明白沒?”
石塊點點頭。
張怕說:“聽明白就好,以后你跟劉樂住,但你們倆也是這個家的人,明白么?”
“明白。”石塊回道。
張怕說:“回去吧。”
他想走,老皮走過來說話:“哥,醫藥費。”
張怕停下腳步:“對啊,還沒問你哪來的錢?”
聽到這句話,老皮看看他,又回頭看云爭一眼,撓撓頭,想了一下說:“哥,你最近是不是有特別多的煩心事。”
張怕說:“為什么這么問?”
老皮嘆氣道:“你給我們的錢。”
張怕啊了一聲,這是那些孩子們的生活費,問道:“多少?”
“六十。”老皮說。
“六十你也要?”張怕說:“先欠著。”離開地下室。
他離開后,地下室氣氛空前的好,孩子們圍著駱志寧和王贏幾個人,讓他們講是怎么回事。駱志寧很氣憤:“大鼻子記得吧?那個王八蛋說我告密,還主動來打我。”
“啊?大鼻子打你?”一少年猶豫下問話:“等咱出去,不是要被大鼻子他們追著打?”
“怕他個毛,平時就跟咱們裝大。”駱志寧說:“大鼻子說五哥也在外面。”
“五哥沒被抓?那挺厲害的。”有孩子接話。
跟駱志寧說話的都是他們那個小團伙的成員,幾個人打岔說了會兒話,王贏把事情經過講一遍。有孩子說:“怕他們個毛,咱現在有新老大,管吃管住,打架還發錢,難道你們想回去以前的生活?”
沒人想回去以前那種生活,大冬天也要到處找飯吃。
駱志寧猶豫下說:“我回不去了,跟大鼻子他們打起來,又被以為告密,回去就是個死。”
毛慶說:“這里好,不要回去。”
如果說駱志寧在原來的小幫派里多少還有點逍遙生活的話,毛慶就只有黑暗和苦難,歲數小,被團伙寄以厚望,每天都是被人引導著努力搞錢。
王贏插話道:“回去個毛,你們誰想回去?想回去的趕緊走,咱家張老大可是說了,他不留你們,想走的隨意。”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老皮走進來說:“傻啊你們?有人發了三百塊錢獎金,不喝酒等什么?”
“對,還有煙,買點好煙,好多天沒抽了。”有孩子大喊道。
老皮猛拍下木門:“抽煙?誰說的?想死是不是?老大說了戒煙!誰要是戒不了,他可以幫忙;不過我建議千萬別找他幫忙,很兇險的說。”
自從來到這里,地下室群英們終于是自動自發的熱鬧歡樂了一次,于是,大家伙的感情稍稍的進了那么一小步。
張怕回去房間,他不想處理孩子們的打架事情,就是說不理會街上那些少年。想要讓孩子們迅速團結起來,給他們找一個共同的敵人是最佳方法。
下午接到范向前電話:“丹城的四個孩子,有一個確定在大山溝里,另外三個找不到人,親屬都是說早跑了。”
張怕問:“這讓我怎么找?”
范向前說:“聽丹城的同事說,在你們商業街那里有個串店,店主是個幾次進監獄的累犯,可能控制著三、四個孩子,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可能?什么是可能?”張怕問:“那地方沒片警?他們會不知道?”
范向前說:“你傻啊,像這種事情,他們能隨便說么?”
張怕想了下說:“不明白,為什么不能說?連同事也不說?”
范向前想了下,繼續說:“還有縣里火車站,丹城同事說在那里抓過幾個少年犯。”
張怕嘆氣道:“我問你要四個人的詳細資料,結果你們查了好幾天,就查出一個在大山溝里的,另外三個……他們最后出現在哪里?是離家出走還是什么情況?”
范向前說:“我一會把資料傳給你,上面說的很詳細。”
張怕說:“好吧,可我回家就那么一兩天,不但要去縣里火車站,還要進山找人?”
范向前說:“你什么時候出發,我們會派個人給你幫忙,有他出面,可以聯系當地警方提供適當幫助。”
張怕說:“讓你的兵趕緊準備吧,我打算隨時出發。”
范向前說:“你有要求么?沒有要求的話,我派個女的過去,女警察出面,孩子們的抵觸心理能少一些。”
張怕說:“男的,必須男的,要能吃苦的。”
范向前說也好,又說:“還一件事,花費,我們只能負責那位同事的,你的花費得自己負責,不好意思啊。”
張怕說:“不用不好意思,你幫我辦車牌,當是感謝了。”
范向前停了下再說:“上次說擴大地皮那件事,有點眉目了。”
“有點眉目是什么意思?”張怕問話。
范向前說:“事情沒辦妥,按說不該提前告訴你,但我實在不好意思,提前露個口風,你可以當作沒聽見。”
張怕問:“那我是不是要早點申請?”
“那個不急,你要先開始運營孤兒院,我這面要等到上面松口,到時候通知你。”范向前說:“你要是能把這一塊做大,不要說市局,連省廳都能出面幫你解決一些事情,到時候在部里再掛一個號,全國公安部門可以橫著走了。”
“吹死我得了,橫著走?是擔心死的不夠快是么?”張怕說:“我有自知之明。”
范向前笑道:“我說的橫著走是到處都會受到歡迎,不是讓你違法亂紀。”
張怕嗯了一聲:“發資料吧。”
范向前說好,掛斷電話。片刻后發過來六條微信,有長文字的,有語音的。張怕連看帶聽,知道了丹城之行未必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