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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九章 最后準備

  盡管早有預料,嬴沖卻仍覺不可思議,又繼續追問:“究竟怎么回事?給孤詳細道來!”

  嬴先此人,乃是大秦遠支宗世,辛苦爬了數十年,才由陛下提拔,坐到禁軍節度使的高位。這位深受陛下賞識,怎會輕易背棄?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

  莫非這嬴先,其實是齊王的人?可如是那位布下的棋子,沒可能在這時候暴露出來。

  又或者是其他的皇子指使?然而嬴先如與那幾位皇子有勾結,嬴鼎天早該稟報他知曉了。嬴不尤,嬴天佑那幾位,也沒這么蠢。皇位之爭,這才剛剛開始而已。有哪位皇子,會用這樣極端冒險之法?他們現在,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可這嬴先,既與齊王無關,又與諸皇子無涉,那么他到底是為何?

  在這時候謀反,倒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可即便成了,這位怕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那嬴先總不可能以為自己,能當上秦皇吧?

  嬴鼎天在他面前,素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只須臾之后,嬴沖就已知詳情。

  “此人,竟與威王府有涉?且罪證確鑿無疑?”

  嬴沖先覺不可思議,而后就平復了下來。他沒想到,威王的余毒,竟然遺留到了現今。

  不過當想及玄雀近日,查得那位西方大帝,很可能就是威王遺脈之事,便也釋然了。

  只是這嬴先謀反案本身,仍顯蹊蹺。

  按嬴鼎天的說法,繡衣衛之所以懷疑嬴先,是因十數日前,有人出首舉報。之后繡衣衛明察暗訪,果然查得了實證。

  可嬴沖感覺,這未免太過巧合——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古怪,嬴先謀反之事,未必屬實。可陛下他,卻也不能不防。天庭潛伏秦境已有二十余年,如那西方大帝,真是威王骨肉。那么如今秦廷之內,真不知有多少人為其籠絡。便連陛下的親信之將都靠不住,又何況其他?”

  郭嘉搖著頭,一聲嘆息道:“王宮重地,不容有失。陛下他如今,也就只能依靠宿衛軍與殿下的神策軍了。”

  咸陽宮對天圣帝的重要性,甚至不在天圣帝本人之下。不但護城法陣的核心部分,都在宮城之內,更有秦室的諸多傳承。甚至那始龍甲的根基,也在咸陽宮的地下某處。

  而嬴沖那邊,則是臉色鐵青,一陣沉默。

  他生在天圣十二年,那時的威王早已作古十余載。然而在那時候,威王對大秦的影響力,依然無處不在。

  二十余年前,那位才是秦廷眾望所歸的皇子。勢力龐大,權遮半秦。雖說這位最終事敗身死,可其故舊門生,卻有許多僥幸殘存。自己麾下的左天蒼,就是其中之一。甚至朝中諸多大臣,昔年也曾為威王帳下之臣。

  那位西方大帝,如真是威王府余孽。那么在嬴神通身死后,天庭勢力猖獗的五年中,秦廷上下真不知有多少人,落入到那位的掌控中。

  而此時的咸陽城,就仿佛是篩子,千瘡百孔!偏偏天圣帝,仍是信心十足,定要與太學主魏無忌等人,決一勝負不可。

  嬴沖只覺是心煩意亂,忖道陛下他也太亂來了,怎可輕易犯險?

  除此之外,還有來嵩陽觀戰的百萬秦民,陛下以自身為餌,誘使那太學主等人出手。可如此一來,也同樣將這些大秦子民,置身于險地。

  而一旦戰起,權天強者交手對轟。只是那罡風余勁,就足以將普通人生生轟殺。

  只憑他現在手中三個師的神策軍,一個師的右金吾衛,可護持不住。

  這刻他甚至有徹底放棄,不管不顧的沖動。反正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

  可須臾之后,嬴沖卻還是冷靜下來,籌謀著應對之法。

  “傳孤之令,有請繡衣衛王公公,清查左右神策軍與左右金吾衛!”

  對于神策軍與左金吾衛,嬴沖還是信心十足的。可他對于右金吾衛,他卻是不太放心。

  畢竟此時,就有一個右金吾衛師在他的轄下,駐于嵩山。。

  可既然要查威王遺毒的話,那就一并著手,以示公允!

  嬴沖心想他即便不為自己復仇,只為天圣帝待自己的恩德,也沒可能坐視不理。身為神策上將,自己也本就有著護衛秦皇之責。

  更何況,那可是他的親外公——

  好在后面幾天,又陸續有好消息傳來。首先是嬴沖臨時雇請的一位權天強者,在三日后及時趕至嵩山。

  此時因西方大帝與魏無忌之故,他不敢輕易雇人。可這位不同,是他通過羽飄離的渠道,延請到的。名喚任來生,亦有‘一劍來生’之稱,身份與羽飄離同樣是獨行刺客,與之齊名。且與羽飄離有過數次合作,是少有的幾位,能得一羽奪命信任之人。且一身修為不俗,亦有‘鎮國’戰力。

  嬴沖調查過這位的風評,的確是信用卓著。且多次刺殺魏無忌座下之人,也與那位西方大帝有過沖突。

  這人應該是可靠的,不過嬴沖也為此花了大價錢。二百萬金,就只為雇請此人,為自己效力短短三個月。且這位每斬殺一位玄天境以上的修士,自己還需另外貼錢作為獎金。

  可在這時,天下近十分之一的權天境,五分之一的偽開國,云聚咸陽之時,嬴沖只求能有更多可靠的人手使用,已顧不得銀錢了。

  故而當那任來生獅子大開口的時候,嬴沖甚至都沒怎么討價還價。

  再接著就是一日后,獨孤九妹也帶著族人趕至嵩山。這位雖也實力不俗,可卻是妖族身份,參與這場變亂,不太合適。也易授人以柄,落下口實。

  不過這位帶來的另一人物,卻是嬴沖期待已久的。

  二月十日,嬴沖再次現身于自家的那座觀戰臺。拿著一只千里鏡,神態閑適的四下掃望。

  這場十宮大比,從今日起漸入終局,正是最精彩的時候。此時還有資格,留在各處演武臺與辯文臺上的,都是各大學宮中,最有天賦的武道強者,最具才華的文人修士。

  嬴沖絕不愿錯過,無論是那些武者間的斗戰,還是文士們的辯論,都可使他受益不淺。

  這也因他的諸多準備,已陸續就位之故。短時間內,他再沒法取得更多的籌碼,已是盡人事,聽天命的狀態。

  他已盡了全力,可到底能不能安然度過這難關,仍需看天意。

  這一場,他不求有功,只求無過。只需能夠保住嵩山上下無事,能夠使天圣帝安然返回咸陽城,就已滿足。

  可即便只這二條,嬴沖也不敢說自己有十成把握,甚至五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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