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8月底的德國國防軍是沒有8小時工作制一說的,而且軍紀非常嚴格,哪怕是國防軍副總參謀長的兒子也不得違反——容克軍官團講究世代從軍,軍隊里面到處都是將軍的兒子元帥的孫子,但是在軍紀面前一律平等。
魯道夫.馮.海因斯貝格赫斯曼在接到了自己的上司,海軍第一戰斗航空團團長維爾納.莫爾德斯少校的電話后,二話不說立即就和父親母親告別,騎上自行車去海軍第一戰斗航空團駐扎的機場報到了。
他將在那里作為一名見習軍官——他是少年軍校和空軍士官學校的畢業生,在完成補充訓練后會得到少尉軍銜——和補充飛行員親身感受戰爭的氣氛,同時也要做好隨時駕駛零式戰斗機升空迎敵……如果前線的戰事不順利,戰斗航空團損失慘重的話,他就要上戰場了。
“親愛的,我也要走了,”赫斯曼望著兒子騎車離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他才對身邊的妻子說。“晚上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可能要開個通宵,我就不回來了。”
他暫時回不了家了,因為他是東線總指揮,所有入侵波蘭的軍隊都歸他指揮。在波蘭戰役結束前,他都不會再回措森了。不過入侵波蘭是軍事機密,不能告訴克洛伊。
“你也要走?”克洛伊輕輕咬了下嘴唇,她已經明白了,“我知道了!親愛的,你放心好了,家里面我會照顧好的,無論發生什么!”
赫斯曼看著妻子——歷史上的世界大戰打敗了,男人們不是戰死就是進了戰俘營,德國復興的重擔就會落在克洛伊這樣的女人們身上。
“這一次我們必勝!”赫斯曼非常肯定地說。至少不會打敗!因為核裂變現象依舊沒有被公布,而且希特勒也簽署了最多100億馬克的鈾工程撥款命令(這是絕密項目,不會拿去國會討論)……
“我們必勝!”克洛伊點了點頭,“親愛的,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半個小時后,赫斯曼大將再一次出現在總參謀部內。國防部長施萊徹爾元帥和總參謀長哈麥施坦因大將已經到了,他們在一號作戰室內,站在展示全局形勢的巨大沙盤臺前等著赫斯曼。赫斯曼的副手,第一作戰官哈爾德步兵上將也在那里——他會在赫斯曼出任東線總指揮后接任副總參謀長。
“元帥閣下,大將閣下,”赫斯曼沖著兩人行了抬手禮,“赫斯曼大將等候你們的命令!”
“好的,”施萊徹爾元帥看了哈麥施坦因一眼,“你來吧。”
哈麥施坦因點了點頭,拿出了他和施萊徹爾聯合簽署的命令。“赫斯曼大將,鑒于目前東線形勢和波蘭聯邦的侵略意圖,國防部和總參謀部研究決定設立戰時東線總指揮部,并由你出任戰時東線總指揮!”
包括南方集團軍群、北方集團軍群、波羅的集團軍群、東線空軍司令部、海軍波羅的艦隊在內,所有參加東線對波蘭作戰的軍隊,都屬于赫斯曼領導的東線總指揮部節制。
“謝謝信任,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赫斯曼接過命令,再次行了抬手禮。
東線總指揮部早在8月初就在奧德河畔的斯德丁秘密設立了,目前由東線參謀長曼施坦因中將和作戰處長莫德爾上校負責。同各集團軍群、各集團軍、東線空軍司令部和波羅的海艦隊的通訊聯絡已經建立。只等赫斯曼到位就能接過東線全部指揮權了!
而部署東線戰場的所有的50現役步兵師(因為多了個波羅的集團軍群,因此投入的兵力也多了8個師),包括30個步兵師、3個山地師、7個裝甲師、4個輕型裝甲師、6個摩托化步兵師和1個騎兵旅(半機械化)在內的地面部隊,全部都以軍事演習的名義調集到位。
另外還有大量的預備部隊,包括16個剛剛在動員組建的師和武裝黨衛隊的2個師,也都隨時可以調遣上陣。
與此同時,由勃洛姆堡元帥擔任總指揮的西線總部也在科隆建立起來。指揮著26個現役步兵師、十幾個要塞守備隊進駐了齊格菲防線,靜候法隊上門送死——除非荷蘭、比利時和盧森堡在戰爭爆發后愿意立即打破中立,或者法國和英國準備侵犯它們,否則西線是非常安全的。因為法德邊境有一大段是以萊茵河為界,而且德國一邊又是著名的“黑森林地區”,并不適合大軍進出。
真正方便法國進攻的,也就是需要德軍重兵布防的不過是盧森堡邊境到萊茵河卡爾魯斯厄一段,還不到150公里。而那里正是整個齊格菲防線中最堅固的一段。法國人真要強攻,死傷恐怕會多到難以承受!
因此西線靜坐戰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
“大尉同志!你,你……你知道怎么指揮一個坦克旅去打仗嗎?”
白俄羅斯蘇維埃加盟共和國首都明斯克附近一座巨大的軍營里面,將要在幾天之后負擔重任,指揮8個坦克旅和3個騎兵師組成旗機械化騎兵集群去突襲白色波蘭的巴甫洛夫看著眼前一個年輕的大尉,有些發愁地問。
這個大尉是第8坦克旅旅長米哈伊爾.葉菲莫維奇.夫!
一個大尉居然成了本該由上校擔任的坦克旅旅長,這種事情大概也只有在蘇聯紅軍里面才會發生了——德國那邊的裝甲旅旅長可都是四十多歲,從軍二三十年(包括在少年軍校)的少將!
可是在蘇聯,像這個長著張娃娃臉,看上去頂多二十四五(其實有27歲了)的“小孩子”大尉這樣的人,在當旅長、當團長的大有人在。
因為蘇聯紅軍里面大部分少校以上的軍官不是已經被槍斃,就是正在勞動改造。在很多師旅當中,軍校最高的軍官都是大尉。在巴甫洛夫麾下的8個旅長和3個師長里面,就有5個是大尉,還有5個是少校。
“報告司令員同志,我一定會認真學習怎么當一個旅長的。”夫大尉大聲回答。
他是伏龍芝軍事學院畢業的,在大清洗風暴席卷紅軍前的1937年6月時他還是個坦克連的中尉副連長。在1932年成立的第一機械化軍中服役,官運只能說普普通通。畢竟他只是一個沒有什么背景的普通軍官。
他的父親是個不識字的鉗工,母親是個家庭婦女,都生活在列寧革命。雖然那里是革命的搖籃,但是夫的父親母親都是老實人,既不敢領導罷工,也不敢參加革命組織,只知道安分守己過日子,連紅軍和赤衛隊都沒有參加過。
在伏龍芝軍事學院那種革命接班人云集的地方,夫只能算是最不起眼的角色。而且他的性格有點木訥,學習成績也不怎么,總給人一種傻乎乎的感覺,參加政治活動的興趣也不是很高。
就是這么個人,混到中尉連副,還入了布爾什維克黨,大小是個干部,其實已經心滿意足了。
可是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卻在1937年下半年開始了!工農紅軍中居然敵人遍地,到處都是女皇奧麗加陛下的追隨者!
圖哈切夫斯基元帥是女皇的人,白俄羅斯特別軍區的司令員別洛夫大將也是女皇的人,然后是夫所在的第一機械化軍的軍長同志——那可是在內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英雄,整個機械化軍崇拜的偶像……居然也是奧麗加.尼古拉耶夫娜陛下忠實的奴仆!
然后就是一個陰謀復辟沙皇俄國的反革命集團被挖掘了出來,第一機械化軍的旅長、團長、營長、參謀長都被發現是女皇的人。
一個個被“藍帽子”(內務人員)從部隊駐地抓走!那段時間真是人心惶惶,連夫同志一個小小的副連長都整天提心吊膽,生怕自己也是女皇陛下的人。
總算還好,可怕的日子終于在1938年底結束了。接著第一機械化軍就被解散。而夫大尉(他在1938年晉升了一級)和另外幾個大尉則突然發現他們是整個坦克旅里面軍銜最高的軍官了……
于是大難不死的大尉們,一個個都迎來了自己的后福。
夫大尉就成了一個讓巴甫洛夫感到非常擔心的坦克旅旅長!
巴甫洛夫輕輕嘆口氣,他現在也只有少校或是大尉可以用了。他說:“夫同志,你愿意學習的態度是很好的,這非常好……不過現在你很可能要在戰爭中學習了,就像我們當年一樣!”
說著他取出了一個紅色的信封,交給了夫大尉,說:“9月2日中午12點準時打開!這是命令,不得提前!”
信封里面不用說,自然是發動進攻的命令!紅旗機械化騎兵集群所屬的8個坦克旅和3個騎兵師的主官,都會在今天從巴甫洛夫手中拿到相同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