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您說什么?”維里克上將一時沒有聽明白丘吉爾的話,他扭頭看著這位海軍大臣。
海軍大臣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低聲說:“上將,你只管鼓動甘末林上將支持轟炸巴庫、格羅茲尼和巴統的產油區就行了。”
這個轟炸計劃英法兩國謀劃了很長時間,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兩顆賊膽了。
那可是轟炸蘇聯啊!光是一個德國已經很難打了,再加上一個蘇聯,這世界大戰還能打下去?
所以英法兩國的高層在最后關頭總是猶豫不決,轟炸的時間表被一推再推,到了1940年初幾乎就要被放棄了。可是在這當口,偏偏發生了兩件大事兒。
第一大件事是蘇聯在2月8日將芬蘭政府代表緊急邀請到莫斯科進行談判,并且在2月10日芬蘭代表抵達的當天,提出了割讓和調整芬蘭部分領土的要求!
蘇聯要求芬蘭把卡累利阿地峽的額芬兩國邊境北移40公里,把芬蘭灣內的幾個島嶼和雷巴契半島上的芬蘭領土割讓給蘇聯;把漢科半島以每年800萬芬蘭馬克的代價租借給蘇聯,為期30年。為了補償芬蘭的領土損失,蘇聯表示愿意把奧涅加湖西北2倍于芬蘭所割讓地區的土地交給芬蘭。
這看似公平合理的要求實際上對芬蘭而言十分危險,因為漢科半島是芬蘭防御蘇聯的天然屏障,擁有卡累利阿地峽這個天險。而且從19271939年間,芬蘭還在卡累利阿地峽構筑起了長達135公里,最大縱深95公里的曼那海姆防線。一旦漢科半島被割讓給蘇聯,芬蘭隨時都有可能被蘇聯整個吞噬。
因此芬蘭政府立即拒絕了蘇聯的要求,還向包括德國、英國、法國、意大利、瑞典和荷蘭等國在內的歐洲國家求援。而且還開始了全民總動員!
很顯然,蘇聯和芬蘭之間馬上就要開始一場血腥戰斗了。雖然蘇聯的力量遠比芬蘭強大,但是地形險要的曼那海姆防線和熱愛自由的芬蘭人仿佛也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而且,蘇聯如果入侵芬蘭,就給了英法一個攻擊蘇聯的借口。如果運作得法,說不定還能把挪威和瑞典都拉到英法一邊。
第二件大事就是已經完工95的“俾斯麥”號(這個時空“俾斯麥”號開工較早)從漢堡的布洛姆福斯船廠的碼頭被轉移到了威廉港,它將在威廉港的海軍部造船廠安裝雷達、高射炮和水上飛機彈射器并且接受驗收。
結果體型威武的“俾斯麥”號剛到威廉港,就被英國特務發現,拍了照片送回英國,可把一幫海軍部大員給嚇壞了。之前那條“沙恩霍斯特”號就險些斷了大英帝國的生命線,現在又來一條更大的戰列艦——看它的外形也知道不好打了,而且在威廉港的海軍造船廠碼頭上還有一條和這艘巨艦差不多尺寸的戰列艦正在舾裝,看上去也快完工的樣子。
要是德國佬讓這兩條戰列艦拉上兩條航母一起出擊,大英帝國拿什么去打?
感到生命線又一次岌岌可危的英國政府,這時候又想起轟炸巴庫、格羅茲尼和巴統的產油區了——如果拉攏蘇聯的活動在未來一段時間內仍然沒有任何結果,那就必須要下定決心了。
在英國的高層看來,只要能摧毀蘇聯的產油區,然后再設法讓羅馬尼亞也停止向德國供油(或是施加壓力,或是轟炸),那么德國的戰爭機器就會在612個月內失靈。德國的國民經濟也有可能出大問題,說不定會發生如1918年那樣的變故,再讓英法收獲一場世界大戰的勝利。
而說服法國政府支持重啟轟炸巴庫、格羅茲尼和巴統的產油區的計劃,則是丘吉爾先生前來巴黎的秘密使命。
但是轟炸蘇聯領土還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英國政府覺得怎么干搞不好會引火燒身。于是就想出了一個比較保險的辦法,哄法國人去轟炸,而英國則找個借口取消轟炸行動……
赫斯曼元帥在世界大戰剛剛開始的時候,曾經得到過不少英法將要轟炸巴庫、格羅茲尼和巴統的產油區的情報,但是到1940年2月中旬的時候,忙于籌劃法蘭西戰役和占領波蘭的赫斯曼元帥,早就已經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2月18日,被困在布列斯特要塞好幾個月的雷茲希米格維元帥為了保全二十萬波軍將士的生命,終于選擇了投降。同日,一支由騎兵、坦克、裝甲車和摩托化步兵組成的蘇聯紅軍快速縱隊開始向華沙挺進。
得到消息,赫斯曼立即下令駐守在新波森省和西普魯士省的兩個武裝黨衛隊的摩托化步兵師——“德意志”師(未來的“帝國”師)和“骷髏”師立即向華沙和克拉科夫開進。
又命令駐扎在西烏克蘭的武裝黨衛隊“加利西亞”師去占領盧布林,還讓駐扎在維爾紐斯的黨衛隊“立陶宛”師去占領布格河以西的波德拉謝省。
同時,赫斯曼又把娜塔莉從華沙召到了自己在措森的海因斯貝格莊園。
“娜塔莉,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
“娜塔莉,歡迎你來莊園。”
赫斯曼夫婦在自家的會客廳門口迎接來訪的娜塔莉,兩人分別和她擁抱,然后又將她迎進了屋子。
“華沙的情況怎么樣?”赫斯曼從家中的女仆手中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就直接談起了正事兒。
“很糟,所有的人都在哭泣。”娜塔莉有些憂傷地說,“很多人的丈夫、兒子、父親和兄弟在布列斯特。”
這些丈夫、兒子、父親和兄弟很快就要死了!赫斯曼心想,然后仇恨的種子就會埋下……以后說不定會有黨衛軍“波蘭”師和黨衛軍“以色列”師(很多在布列斯特戰死的人是猶太人)這樣奇葩的部隊出現了。
“那么波蘭政府呢?”赫斯曼問,“伊格納齊.莫希奇茨基(波蘭總統)和約瑟夫.貝克(外交部長)是打算留在波蘭還是準備離開?”
“他們準備去羅馬尼亞,”娜塔莉蹙著眉頭,“我和他們談了很久,開出了非常誘人的條件,允許他們繼續留任原職,但他們還是不肯留下。”
“他們打算去投靠自由波蘭運動?”赫斯曼又問。
自由波蘭運動是1939年底在倫敦成立的,領導人是瓦迪斯瓦夫.西科爾斯基(也是畢蘇斯基的“上校”之一,不過因為反對畢蘇斯基政變而長期流亡法國)。這個組織宣稱現在的波蘭政府是德國傀儡,無權代表波蘭人民,還號召波蘭人民堅持抵抗,和德國戰斗到底。
“他們保證退出政壇,在羅馬尼亞養老,”娜塔莉說,“我覺得他們說的話可信。”
“那就允許他們離開,”赫斯曼想了想,“那么未來的波蘭政府怎么組成?”
他看了看娜塔莉,心想:如果是21世紀,這個女人倒可以當波蘭總理,可是現在婦女還沒這種地位。
他問:“娜塔莉,你推薦幾個人吧。”
“好吧,我推薦兩個人,瓦迪斯瓦夫.哥穆爾卡和愛德華.奧哈布。”
“他們是誰?”
娜塔莉一笑:“他們是波蘭布爾什維克黨員,我離開蘇聯前就認識他們。”
“還有波蘭布爾什維克黨員?”赫斯曼感到有些奇怪,“不是說都殺掉了嗎?”
波蘭布爾什維克黨在1938年被第三國際取締,之前該黨的成員大量被召去蘇聯后逮捕。
“也沒有都殺掉,”娜塔莉輕聲一嘆,“在蘇聯國內的基本上都被捕了……有很多人被判了死刑,殺掉了一些,剩下的都關進了勞改營。不過被關進白色波蘭監獄的布爾什維克黨員都比較安全,這些人現在大多被我們拉攏了。”
哥穆爾卡和奧哈布兩人都比較幸運,被反動波蘭政府的警察抓住關進了大牢。而反動波蘭的大牢和法庭都是講資產階級法權,所以這兩位都還活得好好的。在去年9月戰爭開始后,他們兩人和其他一些波蘭布爾什維克黨人都被釋放,不知怎么就被娜塔莉招攬到手下了。
“娜塔莉,你是想用波蘭布爾什維克黨員來治理波蘭?”赫斯曼已經明白了娜塔莉的想法,“這些人靠得住?”
娜塔莉一笑:“他們當然靠得住,他們既然已經和國家社會黨攪在了一起,那就不能再去莫斯科了,去了可就活不成了。”
有點上了納粹賊船的意思了!那些清清白白的波蘭布爾什維克黨員在蘇聯那邊都沒好下場,這些上過賊船的去了,就是跳北冰洋也洗不干凈啊。
“好的,”赫斯曼點點頭,“那就給這兩個人在未來的波蘭政府里安排一個部長。”他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娜塔莉,也給你安排一個華沙代理市長吧。”
英國在1929年出了個女大臣(工黨),蘇聯在更早的時候就有了女部長(柯倫泰夫人),現在輪到波蘭出個女市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