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主的信仰在軍營,戰神的信仰在武館,財神的信仰在市集,醫神的信仰在醫館,刑神的信仰在朝野衙門,至于文神則在學堂和書館。∝雜√志√蟲∝
孫戩來到書館文林,看到一位位儒衫書生手捧《六經》,坐在桃李樹下仔細研讀。
《六經》雖然是荀易所著,但無數年傳承下來,已經成為六門學科,代代凡人利用自己的理解和心得充填《六經》,讓荀易從中也獲益良多。文氣智慧的積累,不在閉門造車,而是和人交流,和人研究中相互進步。
所以任婰等智慧女神時常以化身在外行走。哪怕是面對凡人,也不擺架子,而是以平等的身份研究知識。
不知不覺,孫戩來到圖書館。說是圖書館,實質上是整個有熊國文化傳承之地。外面種著桃李之樹,中央有數座殿堂。除卻書籍典藏外,旁邊還有諸館陳列各種古玩器物以及考究而來的上古文明。
沒錯,在五洲目前的認知中,有一個上古概念。那是一個繁華昌盛的文明,最后被一場大洪水所覆滅,才有而今的新文明。
按照孫戩和荀易的揣測,那個文明應該是異域文明。后來文明被天庭摧毀,子墨司命隨后收取這一顆星辰進入山河卷中。
孫戩進入古館,隨意打量古館中棲息的兩只麒麟。這兩只麒麟在有熊國立國之后自動前來,以祥瑞的身份在國中棲息。后來建立圖書館,它們主動跑到這里吸收文氣,堪稱人文圣獸。
“荀易豢養麒麟,恐怕也是在懷念自己原本的寵物丹參吧?”孫戩以凡人的身份借閱書籍,然后對館中陳列的文神像上香祭祀。
這是入館禮,只要借閱典籍,就必須對文神進行一次上香。因此,文神信仰凝聚,并不比孫戩和申威弱多少。
孫戩隨手翻閱一本書籍,這是上古留下的拓印本,是孫戩征服某個部落后找到的東西。書上講述上古時代的神話傳說,孫戩想要遠征其他四大洲,意圖從上古神話中分析其他四洲的傳承來歷。
按照書中描述的創世神話:“天地由造物主創造,隨后跟他的十二位眷屬經營世界。但因為天地即將毀滅,人心邪念混雜,他身邊的眷屬也失去幾人。所以造物主傷心之下,決心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殘留的幾位眷屬不愿意隨造物主離去,他們在世界中有自己的經營,自己的牽掛。所以,眷屬們決定留下來。
見這種情況,造物主也不強求,而是說‘我將歸去,了斷因果。然爾等隨我多年,臨別之時可贈汝等一物。但有所求,無有不從。’
有人向往造物主的無上偉力:‘我希望獲取和您一樣的力量來平息災難。’
造物主留給他一把劍,可以斬斷天地,亦可以開天辟地的神劍。
有人想要造物主之后統治世界的權利:‘您離開之后,其他人并不一定服從于我。如果無法團結一心,沒有辦法度過大災劫。我懇求您留下一件信物。’
造物主給他一口金印,象征統治世界的地位。
有人想要繼承造物主的神位:‘我想要在世界中獲取和您一般至高的權限。’
造物主將自己的權杖留給他,給予他至高的神權。
當造物主問到最后一人時,那人說:‘您造就世界,如今要離開這個世界,我祈求您為眾生留下一線希望,指點一條明路,讓眾生能夠度過大劫難’。有感其誠意,造物主給予他一枚象征希望的種子。并且囑咐說:‘此種非花非木,非葉非實。此乃眾生靈機所化,希望所托。他朝大劫來時,靈種當演一線生機。’
“這就是上古神話中的最后一幕?”孫戩再往后翻,已經看不到后面的頁數,并沒有關于大劫難的說法。
“所以,借助那一顆靈種的力量,在大災難后才有一些殘留的凡人存活下來形成現在的五洲格局?那么,其他幾個大洲,莫非具備造物主的其他幾個傳承?”
孫戩心事重重,離開古館考慮征伐四洲之事。
另一面,荀易和嬴琇同樣也在都城。二人輕輕松松將帝宮搬入太陽星后,荀易帶嬴琇觀賞有熊國。
“易哥這是把大周搬過來了?”望著天元都城的模樣,和大周龍城幾乎別無二致。在這里,嬴琇恍惚間回到大周龍城一般。
“想必,這就是易哥對過往的留戀,所以刻意保留這種文明風格。”嬴琇暗暗揣測,二人以凡間男女的姿態在人間行走,尋找彼此之間相處的位置。
“說來,易哥在這里幾百年,怎么樣貌沒什么變化?”
荀易的身材、容貌幾乎沒有一丁點歲月的痕跡,仿佛永遠停留在十七歲的那一年。
“因為我臉嫩唄。”荀易扯了扯臉蛋,隨后正色說:“作為時光之神,如果連自己的時光都無法控制,那還有什么意思?”
只要荀易愿意,可以將自己的時光停留在任何一刻。只是外相可以保留,但心境不同。
滄海桑田,山河變遷,對荀易而言,嬴琇的存在已經是幾百年前的往事。他需要慢慢調整心態,恢復曾經的態度。
二人刻意模仿以往的相處模式,在攤位前走走停停,賞燈買食。漸漸地,嬴琇逐漸感覺到身邊人的態度和行為逐漸靠攏自己記憶中的形象。
嬴琇心神一松,時間是最可怕的武器,在時光的洗禮下,任何都難以長久。如今荀易愿意為她而努力,刻意修復曾經的情感,已經讓她心中大慰。
“我再在這里待上一段日子,不愁無法恢復二人的關系。”嬴琇邊想便把玩旁邊地攤上的簪子。
荀易隨手給她買下,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我這有給你的東西。”說著,荀易拿出一個金鐲。金鐲上有一只大展飛翼的紅鸞。
“百年前我在東洲游歷,見鳳凰落地,金光四射。過去一看,發現一枚金胎。胎有九音,風吹有鳳鳴聲響。后來我用金胎打造這件紅鸞金鳴鐲,覺得跟你很配。”
“難得易哥在這里也想著我。”嬴琇將鐲子戴上,金鐲和玉腕相互映襯。
“看起來,我的眼光不錯。”荀易微微一笑,二人尋了一處地界在夜間賞月。
望著月魄之中的廣寒神殿,嬴琇回憶說:“中秋節的時候,記得我們也是這樣在龍城賞月。”
“嗯。多虧碧嬋神女幫忙。”
“這次我能進來,也多虧神女姐姐相助。”嬴琇摸著腕上金鐲:“若非太陰一脈諸位姐姐和柳大哥,恐怕我還進不來。”
月色下二人相依相偎。看明月皎皎而起,然后守望等待日出。
日月,正是二人定情的象征。日月同伴,明輝大千。
不過,二人卻忘了一件事。而今在日出之前先有啟明星開道。所以,二人相擁的這一幕正好被孫戩看到。
孫戩正盤算著如何征服其他大洲,突然看到這一幕,只覺刺目不已。
“我去!在我這種幾百年的光棍面前秀恩愛,你們要臉么!”幾百年時光,除卻申威和凡間女子多有糾纏外,荀易和孫戩一門心思尋找離開的辦法以及設法教化人道。
而今嬴琇前來,二人濃情蜜意,只剩孫戩孤零零一人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