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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因果了

  金沙從荀易二人的手中落下,隨風飄揚,散入大江南北。正如某人年幼時所言:希望自己日后能遍游山河,走遍這紅塵大千,多彩世界。

  “走吧,去天庭。”過了半響,孟翰打起精神,握著荀易的手往天庭走。

  荀易在三人中年紀最小,當初受到博陽照顧最多。很多時候他都在想,如果當初是博陽活下來,那么三人的命運會不會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突然,荀易手一疼。孟翰死死握著他的手,顯然孟翰對此也難以接受。

  如果說早已經死去,他們前來祭拜的話,反而沒有現在的情緒激動。親眼看著昔年故人再一次離別,兩個少年心中難以保持平靜。

  二人化作流光飛入天界,直接前往剛剛出現的白蓮凈土。

  凈土納入天界,福神一脈除卻洗刷曾經的恥辱,還贏得一大片凈土世界。可以說,這是一場大豐收。

  不少福神進入凈土,主動出手凈化里面殘留的魔氣,將凈土中的冤魂一一度,然后送入輪回轉生。

  二人穿過云道,走過虹橋,最終來到一座白蓮池畔。妙司命、紫丹以及祁霄等人都在這里。

  沒等兄弟倆開口,妙司命云袖輕拂,凈土中有兩朵蓮花飛入荀易二人手中。

  “你二人有功,這些世界賜予你等完善重天。”兩朵蓮花,每一朵蓮花中有三個小世界。

  孟翰沒收,而是質問:“敢為大神,關于功德劍、博陽、還有這位魔神,都是您早先安排的?”

  妙司命不答,伸手一指身側的云海湖面:“你看。”

  水面蕩起漣漪,逐漸露出十年前的景象。

  十年前,荼凱和先天魔神商議,意圖借助賜福天官們的邪戾之源血祭復活魔神。

  最初是一片魔云襲擊天官,接著一群上元節出生的小孩被抓。上元節,這是福神們的祭典,很多福神都是以這一日為誕辰。好幾位福德上帝皆不例外。用這些小孩做祭祀,可以幫助魔神真正脫困。

  但這一切被龍歌阻撓。龍歌救下荀易二人,接著紫丹神人順利趕到,以功德劍鎮壓魔神。

  當然,在妙司命所演繹的過去中,并沒有龍歌和某位神秘人交易的場景。紫丹神人留下功德劍,此刻妙司命降臨人間,她落入魔井之中,將奄奄一息的博陽救下,以一朵蓮瓣將博陽的時光暫時扣住。

  “朕告訴他,十年之后會有兩個人前來除魔。他只需指引道路,讓兩人拿到功德劍,就算任務完成。而朕可以達成他的心愿。”

  荀易皺眉:“他的愿望是?”

  “他的愿望有兩個。第一,讓他的家人將其以往,并且讓他的家人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在知道自己即將死亡時,未免家人擔心,博陽選擇讓神人消除家人關于他的記憶。在未來,他的親人會有新的孩子,新的家庭,新的生活。在這之中,他不希望自己的死,成為家人的心結。

  果然是他的脾氣。荀易苦笑:“第二個呢?”

  “保護他剛剛認下的兩個弟弟,希望他們能夠平安活下去。”

  荀易身子一震,看向妙司命。神女仍是一副清冷寡淡的模樣。眉心朱蕊輕描,花鈿作蓮花之狀。她文文靜靜站在蓮池之畔。

  砰地一聲——孟翰腳下土石崩裂,他忍著心緒,拱手:“失禮了。”他握緊拳頭。博陽要說什么干弟弟,不就是他們倆么?

  荀易安撫同伴,再度:“大神,我這義兄,真不能救么?”

  “敢問大神,我這義兄可還有救?”

  “他已經死了,哪里有救?十年地窟生涯,不過是作為活死人來守功德劍。”

  “那要是我們倆沒來,他豈不是要守一輩子?”

  “你們要是扶不上墻,我再換兩個人便是。”妙司命神色淡然:“荀易,你作為天官,扶持一位位勇者。難道還不了解這個?”

  沒錯,如果一個勇者生意外,立刻準備替補人員,這是賜福天官們常做的事情。最開始的設定,是荀孟二人親自來拔劍,讓博陽看到二人最后一面,能夠安心離去。這是妙司命對博陽所盡的最后一點情分。而如果二人出事,那么可以去別的地方拉兩個人來頂替。

  瞞過博陽,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十年等待,還來你等一面之緣。想必他也可以安心閉目,等待下一次輪回。”妙司命最后道:“花開花落,不過彈指一瞬。人世周周轉轉,只不過是一場幻夢。”

  對先天神而言,人世百年不過眨眼之間。他們看得,不是這一世興衰如何,而是這一縷真靈經過億萬歲月,到底能不能成為同伴。

  把酒言歡,笑看九霄,最終陪伴在身邊的人,只有同樣不死不滅的存在。

  “行了,叫你二人過來,是為這件事畫上句號。此后,恩怨俱了,因果皆消。”妙司命指著二人手中功德劍:“這劍是我福神一脈某件三品神器。而今神器有靈,為你二人自動分解為兩把,你們日后好好努力,不可辱沒此劍。”

  荀易二人默默準備離開,回去給博陽安葬。

  走之前,荀易忽然想起一件事:“大神,許梅現在何處?為什么我找不到她?”

  “她在面臨自己的命運。”妙司命輕飄飄一句話,將這件事揭過。

  孟翰忽然冷笑:“當初荀易跟許梅成為對應神,背后就是您在安排?剛剛我們對付魔神,荼凱沒有出現。是許梅在對付他?”

  “沒錯。她是荼凱最初的少司命神,同樣在這件因果中。”妙司命伸手一抬,水面再度出現許梅二人的影子。

  垂柳、紅桃在一片黑暗中爍爍明明,但許梅和荼凱此刻的情況很不妙。

  “這是……”

  “他們在同歸于盡。”祁霄插嘴說:“這丫頭倒也是剛烈性子。明知不可為,偏要以自身為賭注,拉著荼凱同歸于盡,將所有因果了卻。”

  荀易皺起眉頭,看向妙司命:“聽說,您是許梅的老師?”

  “沒錯。”

  “那您有什么準備?”

  “這是許梅的選擇,朕需要準備什么?”妙司命看向荀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你和荼凱的認知倒是類似。你們憑什么認為,所謂老師就一定要救弟子?就一定會成為弟子的大靠山?”

  妙司命神色淡然:“朕傳授許梅玄功,只是象征一門傳承的延續。至于她是生是死,全看自身。同歸于盡也罷,被荼凱殺了也好,與朕何干?她叫朕一聲老師,朕傳授她造化玄功,僅此而已。”

  荀易一愣,又問:“那么,您坐看她死亡?”

  “她所學的這門玄功已經被她留下傳承器物。她早就萌生死志,已安排好日后傳承。朕需要操什么心?日后,這門傳承在人世不斷延續,她自然被徒子徒孫所記住。”

  天庭眾多師承,大多數都是這種關系。不然,天底下哪來那么多得到前輩遺澤的人?如果那些前輩被天界的神人們庇護,一個個長生不死,還需要傳承什么?

  遠的不説,荀易和眾多靈道修士打招呼。這些人所修所學,背后都有天神乃至先天神人傳法。但他們的死活,誰管過?

  “塵歸塵,土歸土。她若死在這里,那也是她命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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