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瑩祭神,立刻引來天界痘神們的關注。
天痘宮中,幾位痘神童子正在捉迷藏,忽然有香火之氣從下方沖入天宮。赤光紅霞纏繞方亮,綿綿不絕。
“怪了,這是哪家的祈愿之力,居然能感應上蒼?”
負責當“鬼”的童子走過去查看,旁邊幾個閃躲的童子一一冒頭:“你還玩不玩!痘神娘娘不在家,回頭讓五痘尊神們去瞧瞧。”
“等下。”童子一查,臉色大變,連忙跑出天宮去找人。“救人,救人!出人命啦!”
痘神娘娘是一尊先天神,經常和瘟君配祀,隸屬福神一脈。這兩天,痘神奶娘被玉龍奕妃請去做客,并不在宮中。
童子只能去找五方痘神尊者。
“幾位大人,凡間有消息,說是某位福神閣下遭天花劫數,請我們去救人。”
五痘尊者閑著沒事干,正在天宮中打馬吊。聞言,其中一人推算天數,詫異道:“是荀天官?他這天官大人貴為天神之列,不是脫離劫數?怎么輪到他遭劫?”
“他年紀小唄。一條!胡了!”西方尊者胡牌,隨口接了一句。“你們幾個誰下界去看看?”
“我去,我去!”瘟少君正在天痘宮附近溜達,聽到這話馬上自報奮勇。
瘟少君是痘神娘娘的干兒子,幾位尊神不會阻攔。只是東方尊者笑道:“少君大人小心點,當初你下凡對某人施展瘟痘之術,結果被人家一頓棒打。聽說荀天官是那人的干弟弟,而且跟你一樣都是少君之位。嘿嘿……到時候被人揍了,別說我們沒提醒你。”
“呸!一群烏鴉嘴!孟翰那家伙是我當年看他可憐,偷偷放水,不然他哪里能打過我?”
幾位尊者含笑不語。瘟少君拿起旁邊的靈藥,氣哼哼下界去了。
剛走到半路,后頭一片黃霧趕路,差點將他掀翻。
“孟翰!你小子趕著去投胎么!”
不過孟翰顧不得理他,匆匆下界去找荀易。
這幾日,荀易神力被禁,真真正正體驗一把天花病患的感受。
“水……水……”荀易朦朧間呼喊喝水,旁邊有人立刻給他送上溫茶。
潤潤喉嚨,荀易瞇著眼看向身邊人:“孟翰?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上帝那邊聽講?”
“聽說你出事,所以過來看看。對了,許梅也在。”
這時候,許梅端著草藥進屋。她作為少司命,對天花病癥有經驗,二人喂荀易喝下藥,然后走出房門。一群太醫在門口討論對策。
二人皆以神力隱身,旁邊的凡人沒有察覺。
孟翰問:“怎么樣?”
“不樂觀。”許梅得知自家搭檔出事,趕緊過來照顧。可檢查之后,她束手無策。
“怎么說?”
“一般天花,用點神藥立刻根除。但他身上的病癥似乎很重,還有一股怨氣在。”
聞言,孟翰露出厭惡之色:“有人暗算他,將北周死傷之人的怨氣投入他體內,當然不簡單。能不能救?”
“我不成。可以去找找其他人?”二人在屋外低聲說話,正好柳子明和荀圭趕來。
荀圭看不到二人,但柳子明和二人認識,三人點點頭,荀圭進去給荀易把脈。
不多時,荀圭走出來,也是一臉凝重。
瑞王過來詢問,老者嘆息道:“易兒身上的天花太嚴重,發現時間太晚,胎毒積淤在體內發不出來。看起來,不妙啊。”
聞言,瑞王心中惱火,吩咐身邊人:“去把最初給荀易診治的那人給殺了。本王就不信他診不出荀易的病。想來是自己沒把握治,準備拖到龍城,撇清他的干系吧?”
最初那個軍醫的確瞧出不對勁,但不敢說實話。想要將這一行人送走,回頭讓京城的人去頭疼。奈何瑞王擔心表弟,寧可在飛河關扎營也不離開,拖了幾日后瑞王心中起疑,從龍城拉人來檢查,這下才發現問題,不過為時已晚。
孟翰和許梅在旁觀望。孟翰說:“凡間的技術是指望不上。回頭你在這邊照顧著,我去清源殿跑一趟。”
荀家的清源殿在軒轅國立足,以醫道著稱,孟翰立刻趕去清源殿找人幫忙。
而荀易重病的消息傳得快,瓊云得知之后立刻從棲族趕來。蘇妄言也早有準備,拿著藥材過來救人。
“這可是賣東皇閣下人情的好機會!”
二人幾乎前后腳趕到。
瓊云和蘇妄言神色一頓,在軍營門口同時看到對方。
“你來干嘛?”
“你怎么來了?”
二人不約而同開口,然后看到對方手中大包小包的藥材,同時露出鄙夷之色。
“這廝真會搶時機。想必是刻意在此刻賣陛下人情?”
“這位神女是擺明爭寵呢!”蘇妄言心中嘀咕,我可是東西黨啊。東皇閣下是西王妃娘娘的,他倆才是天作之合。你這第三者插足,簡直是炮灰!
二人也不通報,施展法術隱去深藏,你爭我趕跑向荀易的居所。
頓時,一片天光閃耀,無數神力殺意鎖定二人。
除卻門口把守的凡人外,荀易房間上空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白云之中站著一排排泰乙界天兵。經郎和烈融在上空守著。而屋中,除卻柳子明貼身照顧外,許梅、孟晨等人輪流在門口值班。
瓊云心中一動,上前幾步。
“等等——”玄瓔攔住她:“神女是何人?前方是我家神主的居所,旁人不得靠近。”玄瓔心中忐忑不安。她上一個神主隕落,人家都說是她克死的。而今這一位神主也出事,或許真是她命數如此?
“我和易大哥有舊,聽說他出事,刻意送來救命之藥。”
“我也是,我也是。”蘇妄言立刻開口:“我和荀公子是舊相識,正巧手中有點藥,于是來幫幫忙。”
“玄瓔,讓他們進來。”銀裳華服的神女站在門口,任婰的目光掃視二人,心中明白幾分。
“姐姐,他們倆?”
“的確是神主的舊相識。至于他們的藥,先試試吧。”
當然,任婰不會讓二人直接拿荀易做實驗。即便知道二人手中的藥可能是古紀元的方子,任婰也不會讓他們直接用。
任婰修行智慧道,是一位研究類型的神靈。她用空間之法在旁邊開辟一個小空間。里頭擺放各種瓶瓶罐罐,還有寶鏡、金盤等神器。
任婰從荀易身上取痘種研究,在旁邊準備各種藥材尋找專門針對荀易的特效藥。她出手造化,眼前出現荀易模樣的小木偶。
“這個木偶和主神病癥一樣,你們拿木偶做實驗,成功了,再給主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