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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六章兩別離(上)

  荀易也好,玄精上帝也好,都是以凡人之體在人間行走。尤其是荀易,他這功德之體雖然無法修煉,但有一種特殊的靈效。不論仙魔妖鬼,只要吃他一塊肉,就能長生不老。

  “你如今在凡間行走。又是本體降臨,還是小心點好。萬一事有不及,這宏愿便徹底廢了。”

  “晚輩曉得。”這也是荀易為什么不敢輕易離開柏山的原因。很簡單,隴川柏山地界是他的主場,隴川諸神以大司命為主。自然不可能讓他在這里受到任何傷害。暗中,還有專門的神將保護。

  荀易身上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吸引八方妖精前來隴川,但都被暗中守護的神將們一一清掃。

  玄精上帝又提點荀易些許瑣事,隨后起身:“行了,你也不用再陪我這把老骨頭。想必在老頭子面前,你心中也不安生。接下來,這把老骨頭還要去大陳國走一遭。”

  “大陳?您去那邊干什么?”大陳國,可是荀易的另一個主場,目前是許梅在打理。

  “在人間待著的神靈不止你一個。看完你,也該去瞧瞧蕩魔天尊。”

  提及延慶真君在人間的轉世身,荀易神色一頓。他早在年初就讓荀鉉在大陳國賣弄,裝作隱士高人被國主請入宮中。如今已經混上帝師之位,教導蕩魔天尊的轉世身學習文韜武略。這樣一來,自然為荀家拉攏來一個強援。

  老上帝往那邊去,莫非是對我的小動作不滿意?他心事浮在臉上,被上帝一眼看破:“放心,區區一個帝師,老頭子還不放在心上。只要你們不阻攔蕩魔天尊歸位就成。凡間些許瑣事,日后你就明白,這不過是過眼云煙。在歲月恒久的先天神圣面前,這都是笑話。”上帝顯然不在意荀鉉的那點小心思。成為天尊最初的老師,可以讓荀鉉獲得一場大機緣。但頂多也就是借助天尊氣運成為天神而已,不值得在意。

  聽他這一說,荀易放下心:“那晚輩派人送您?”

  “不必,這一行正好看看人間百姓的生活。”老上帝這一句話,便體現天尊和上帝們的不同。

  上帝們重視凡人,因為后天生靈是他們的根基。但是天尊已經避世,已經放棄權能,不再管這些俗事。

  “倒也不是說那些避世的老家伙們不好,畢竟老頭子不久之后也要避世潛修。”上帝笑道:“地位不同,責任不同。作為上帝,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讓自己脫離集體。時刻都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是眾神表率,寄托億萬眾生的祈愿。因此,我們化身入世,正是在體驗凡人的生活,研究凡人的道路,為此調整世界的走向。”

  純粹的天道至高并非天庭的理念。自私的人道無上也不符合天庭的追求。天庭要的是大包容,一種能包羅萬象,將世間萬道統帥在自己麾下。

  上帝有意獨自行動,荀易不便阻攔,于是指著身后的白義:“此地距大陳山路遙遠。這坐騎可供前輩代步。”

  “你座下神駒,老頭子怎么好意思拿?而且體驗凡塵,這神駒用來便失去真意。”

  聞言,荀易對空氣說了一句話:“你們找個凡間坐騎來。”話音一落,馬上便有金光閃過,送來一只黑毛驢。

  “既然神駒不能要,那么這頭凡間毛驢,前輩還是收下吧。”荀易又給上帝備下盤纏,送他離去。

  玄精上帝本來不想接受,但荀易準備妥當,又是后輩一片心意,他又不好拒絕:“也罷,這毛驢和盤纏暫且收下,回頭自會還你們荀家一個人情。時間不早,你也速速回去吧!”

  老者倒騎毛驢,只聽“踢踢踏踏”的聲音漸行漸遠,依稀還能聽到他的高歌。

  “鴻蒙之初,誰傳道之?

  天地未分,何為成焉?

  陰陽晦明,誰以辨之?

  三才六合,孰能造化?

  八荒之野,誰來辟之?

  九天神域,帝所何誕?”

  鴻蒙之中有造物主誕生立道,有天地之神破開乾坤,有太古諸神演繹天道。包括三界九州六合八荒,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諸神對天地的貢獻。

  隨著老者謳歌諸神的事跡,身形漸漸遠去。

  “這位老爺子倒真是名士風范。”荀易對身邊空氣說:“你們暗中保護他,別讓老前輩在前往大陳國的路上出事。畢竟這是在我的主場上。”

  空氣中傳來青龍神的聲音:“屬下明白。”于是,青龍暗中派人去保護上帝,而荀易策馬回返老宅。

  可剛回來,孟翰就把斷裂的桃木枝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荀易肉體凡胎,看不出太多東西。于是闔上雙眼再度睜開,雙目中閃過金芒紫氣,再度注視桃木枝。

  “天道法眼。”這是四十八先天功德神通中的一個。能觀天下妖邪,并且觀測因果,讓他通曉天下事。

  “母親有難?”先是一番思量,然后他問孟翰和嬴琇:“你們接下來的行程呢?”

  孟翰吃完點心,伸了個懶腰:“我當初往那個世界本來是想要隨便探尋一下。如今世界已經被天庭收走,但我在那個世界也有一定份額,占據地神信仰。回頭會安生進行世界內部的布置,暫時不準備再胡亂行動。啊——對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他起身離去,在經過嬴琇的時候將她往荀易懷里一推:“你們自己聊,我就不打擾了!”

  孟翰對二人擠眉弄眼。二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索性荀易屏退周遭下人,和嬴琇在桃園賞花。

  兩人漫步群花芳草之間,嬴琇看向身邊人。如今荀易散去一切神力,但身上反而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讓萬物對他產生親和力,并且在世界的庇護下更添三分魅力。只要是本宇宙的神靈,心中自然生出好感。

  “你接下來呢?直接回家,還是跟我一起?”對嬴琇,荀易有一份說不上來的信任。可能是二人這些年的相處。也可能是看到東皇和西王妃關系。從凡塵開始,自己二人就是相互扶持的關系。夫妻一體,不分彼此。直至古紀元最終,二人也一并站在一起面臨最終末劫。

  嬴琇和荀易多日不見,她本想陪伴在左右。但想到自己的女登之體以及各種瑣事,她輕咬貝齒,思索說:“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和任婰姐姐有些事要忙。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離開么?而且你們倆聯手?這么說是在異域?”任婰畢竟是異域女神,在天庭身份尷尬。如果沒有荀易的名義,是不可以隨便在三界九州活動的。

  “嗯,我在那邊有個鳳凰谷。就算要回來,也必須將那邊安頓好。而且,這處鳳凰谷可以作為內應,開辟一條通往異域腹地的通道。”

  “你建立鳳凰谷,一谷生靈的安危便是你的責任,理應如此。”荀易目光飄向不遠處,那里有兩只金色神鳥在桃枝上嬉戲。

  荀易的金烏鳥白參以及嬴琇的本命鳳凰。兩只小鳥正站在枝頭互啄。

  “你這鳳凰不錯,回頭一定要好好培養。”哪怕是經過宙光上帝的檢查,仍然沒有在鳳凰身上看到天帝傳承的烙印。但這只鳳凰出現的地方,又的的確確是六代女帝涅槃之卵所在的地方。

  “算了,想必其中還有那尊女帝的布置。我不用太著急。畢竟那片小世界已經成為嬴琇的重天世界。真要有事,回頭可以慢慢檢查。”

  荀易放下心,忽然又想起一事:“你在外的時候,要小心這人。”荀易跺跺腳,暗指地底下的某人。

  黃泉女王?嬴琇忽然蹙眉,神色間有些不對勁,勉強應付說:“我省得。”這段時間里,黃泉女王跟她接觸過。兩人明爭暗斗不少次,嬴琇吃了不少暗虧。就連避走戰場,她都懷疑背后有女王在插手。

  “易哥現在不方面管這些事。還是不麻煩他了。”嬴琇將心事埋在心底,專心思考下一步行動。她和任婰想要尋找創世靈種的圣靈,并且二人準備計劃尋找任婰父王留下的古老預言。

  荀易和嬴琇說了會兒貼己話,便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他們這些人神看似尊貴,可就有這一點不好。彼此各自一大堆事情,私底下相處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呱呱——白參飛到荀易肩膀上,他耳畔傳來青龍神的聲音:“主神,您就這么讓她走了?”

  “接下來的事,不能太麻煩她。而且,她跟任婰在一起,又有什么可操心的?”荀易逗弄白參,吩咐身邊的空氣:“回頭你去天界看看,把我的丹參找回來。至于救母,先去和源大世界一趟。聽贏繡說,妹妹應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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