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一一一五章 知己?

  送走謝恒奴,謝遷老懷安慰,看到孫女幸福的模樣,他便覺得心頭最大的石頭落了地,他以前非常擔心謝恒奴在沈家受欺負。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沈溪這小子,惹出的事可不少,這次或許本就不該讓他領兵去西北,若他因為這次戰事不利而落罪的話,我怎么跟沈家上下交待?以后君兒又如何能在沈家得到善待?”

  謝遷心中又開始擔憂起來。

  就在謝遷在書房焦慮不安時,突然管家匆忙進來:“老爺,外面有信使,給家里送了一封信,上面沒有落款,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有人這時候來送信?”

  謝遷眉頭緊鎖,隱隱感覺一種無形的壓力。

  這會兒還能給他寫信的,怎么算只有沈溪一個,別人沒必要做得如此神神秘秘。

  “把信拿來吧!”

  謝遷讓管家將信送到書房,打開來一看,不由松了口氣,原來并不是沈溪所寫,而是劉大夏從西北寫回的信函。

  卻是劉大夏跟謝遷道歉,同時希望謝遷能在朝中提供一定便利,為邊軍討要更多的糧草和物資。

  “這劉時雍,實在不可理喻,用得著我的時候,對我畢恭畢敬,渾然忘了當初是如何利用沈溪小兒為你謀取權勢。這等人,真是懶得理會!”

  謝遷氣憤地將書信摔在桌上,但在斟酌后,他重新將信拾了起來,覺得怎么也不能意氣用事。

  謝遷心想:“回頭劉時雍獲得大功,沈溪小兒那邊卻顆粒無收,還得劉時雍幫忙說話,現在得罪劉時雍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如先順了他的意,幫他做點事情,就當作是順水人情。沈溪小兒,我這為了幫你,連這張老臉都不要了!”

  皇宮,擷芳殿,朱厚照的郁悶與日俱增。

  他以前是個不曉世事的頑童,在宮里總能找到一些好玩的東西,可隨著年齡增加,他的眼界被大大拓寬,開始向往宮外的世界,但他又不能隨便出宮,每天在這紫禁城里,做任何事都只有三分鐘熱度,過了那股新鮮勁兒之后越顯得百無聊賴。

  看武俠對于朱厚照來說是一種非常休閑和耐久的娛樂方式,可惜沈溪現在人在邊關,沒時間給他寫武俠。以前沈溪寫的那些,他已經翻看很多遍,故事都熟記下來了,再看就沒什么意思了。

  至于讓太監給他抓宮女褻玩,最開始他興致盎然,可當現這不是愛情,僅僅是一種被迫的占有時,他很快就失去興趣。

  朱厚照想談戀愛了!

  可惜當前最大的問題是,熊孩子沒有合適的交往對象,他不能跟宮女談情說愛,因為那些宮女都怕他,不敢跟他來往親密。

  熊孩子不知如何忽然想到,當初沈溪給他買的那個小丫頭,這會兒還養在京城,這小丫頭似乎不清楚他的身份,而且過去幾年了,小丫頭應該長大了,到了他可以去摘取果實的時候。

  “可惜啊,她人在哪里呢?”朱厚照心里正無比憧憬,轉眼又給自己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都怪沈先生,打仗不帶上我,他自己倒是在邊關過足癮了,卻沒我什么事,早知道我直接逃出宮,跟隨在他身后出塞,到回不來的時候再出現在他眼前,這不就成事了?”

  朱厚照一邊吃后悔藥,一邊百無聊賴玩沈溪給他做的彈珠,這東西玩上幾天他就玩得沒興致了。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玩意兒,長大后興趣就不再受到局限,他更希望試試那些他自己沒經歷過的東西。

  張苑走進宮門,行禮道:“太子殿下,建昌侯在外求見!”

  “建昌侯?誰呀?”

  朱厚照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后他才皺著眉頭道,“不會是我那二舅吧?他來干嘛?不知道我正心煩嗎?”

  朱厚照的問題,張苑回答不出來,在張苑看來,這位小主子生氣的時候千萬別招惹他,不然準沒好果子吃。

  張苑被迫跟張氏兄弟沆瀣一氣,現在張延齡來找太子,他不得不幫忙通風報信,但心里卻不是那么痛快。

  張延齡為人吝嗇,每次來連點兒禮物都不送給張苑,張苑自己在東宮又沒機會收受賄賂,自然心理極度不平衡。

  張苑聽聞以前劉瑾收受的好處不少,怎么輪到他就沒有了?但他也知道自己進宮甚至得到張皇后器重跟張氏兄弟脫不了干系,雙方的關系就好像是主人與狗,狗主人總是對家犬予取予奪,還愛理不理,從來不會考慮狗的感受。

  張苑道:“太子殿下,您還是出去見見為好,說不定,建昌侯能為您帶來一些好玩的東西呢?”

  朱厚照眼睛瞪得溜圓,點頭道:“這倒是,隨本宮出去看看!”

  張苑引領朱厚照到了擷芳殿外,只見張延齡正笑嘻嘻看著遠處過去的宮女,似乎對宮中的宮女也有了興趣,但他不敢隨便染指,因為宮里的女人,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皇帝的私人財產,誰碰誰遭殃。

  “侯爺,太子殿下來了!”

  張苑走過去,向張延齡稟告。

  張延齡這才收回目光,沖著張苑厭煩地一擺手,張苑識相退下,張延齡這才走過去對朱厚照行禮:“太子,我來找你有點兒事情說!”

  張延齡在朱厚照面前,總喜歡端自己舅舅的架子,也是他從來都把朱厚照當成孩子,覺得這小外甥好欺負。

  “二舅,你不知道本宮很忙嗎?有什么事快說,沒事的話,記得下次來給我帶點兒好東西來,本宮在東宮都快悶出個鳥來了!”朱厚照隨口說道。

  “呃?”

  張延齡對于朱厚照滿嘴的俚語有些好奇,他不知道朱厚照何時學會說這么些市井粗俗之言,他本以為朱厚照平日所學都是“之乎者也”,說話一定文縐縐的,心里不免奇怪,這小子足不出宮,哪兒學來的歪門邪道?

  殊不知,朱厚照能接觸到俚語的機會不多,要么是身邊的太監偶爾說及被他聽到,又或者是沈溪在武俠書中描述的人物所說的有江湖匪氣的言語。

  書本起到的作用很大,既可以把人往好的方向教化,也可以往差的方向引領,朱厚照就是那個喜歡學壞不喜歡學好的典型。

  朱厚照不耐煩地道:“說吧,到底是什么事?”

  張延齡陪笑道:“不知太子近來,可有去見過陛下?”

  “這不廢話嗎?父皇生病,我當然天天去給父皇請安,父皇每次還要考我學問,甚至還會問一些家國大事,你不是想說,本宮沒資格吧?”

  朱厚照現在學精明了,要體現自己的價值,就要學會吹牛,把什么事盡量說得高大上一些,瞬間就能贏得別人的尊重。當然這只是他的領會,現在他覺得要讓小舅對他心存敬畏,就要把自己說得跟真正的儲君一樣。

  果然,張延齡聽到這話后,臉上露出佩服之色:“太子,那陛下可有跟您商談過西北戰事?”

  “當然了!”

  朱厚照秉承吹牛不打草稿的精神,繼續侃侃而談,“父皇總是跟我提及西北戰事,比如說……延綏啦,還有什么……宣府啦,劉尚書領兵在西北打了敗仗,還有沈先生在西北打了勝仗!”

  張延齡琢磨了一下,才意識到朱厚照口中的“沈先生”說的是沈溪,心中不免帶著費解,沈溪何時打勝仗了?另外,這小子只有在提及沈溪時,才會稱呼“沈先生”?他對沈溪是有多尊重?

  “咳咳。”

  張延齡咳嗽兩聲,道,“太子乃一國儲君,陛下如今龍體欠安,或許對太子多了幾分期望。太子既知西北如此多的事情,可有聽聞近來一些事?”

  朱厚照瞇著眼睛打量張延齡,雖然好奇小舅到底想要表達什么意思,卻故意裝作一副深沉的樣子,淡淡一笑:“本宮聽說的事情多了,你到底想說哪一件?”

  “就是……西北戰局變化。”

  張延齡為了達到京師繼續戒嚴的目的,在朱厚照耳邊空口說白話,“我聽聞,延綏巡撫沈溪,從居庸關出兵后,一直駐步不前,朝廷對此很不滿意。但其實沈溪乃是我大明少有的軍事奇才……”

  朱厚照瞪大眼睛,附和道:“二舅也是這么覺得?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朱厚照頓時忘了什么叫矜持,什么叫隱藏,恨不能跟張延齡交流一下對沈溪的看法,不由讓張延齡莫名其妙。

  張延齡遲疑一下,但見朱厚照那熱切的目光,咳嗽一聲道:“咳,太子,這沈溪呢,曾經為我大明立下汗馬功勞,此番奉命前往三邊,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為何會在宣府鎮停滯不前。”

  “但據我所知,沈溪是察覺北方韃子可能會選擇宣府鎮作為南下的突破口,他要防備韃子對京師的威脅,可惜此事李閣部、劉尚書等人固執己見,認為韃子主力在寧夏和甘肅,這才令沈溪被人誤會!”

  朱厚照聽到這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我說沈先生是天下少有的軍事奇才,如果放在漢朝,一定可以跟霍去病一樣封狼居胥,可就是老有人非議他,說他是什么膽小怯懦的老鼠,哼,他們才是老鼠呢!二舅,還有呢?”

  張延齡這個“講故事”的,沒想到自己所“編”故事會如此吸引小外甥的注意力,一時間竟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思慮半晌,張延齡才又道:“所以我想讓太子跟陛下說說,一定要注意京畿安危,不能輕易解除京師的戒嚴,等到西北戰局徹底穩定后,方能解除。太子以為呢?”

  ps:寫完后天子才現已經是十二點過了,正好,當成是2o17年的第一章出來!

  在此萬象更新的時候,天子祝福所有朋友新年快樂,闔家幸福,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另外,現在時值雙倍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