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深淵領域籠罩訓練場,必然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被吸引而來的人一開始不明就理,繼而產生好奇,一問之下,更是想要一探究竟。
就這樣,越來越多的人試著踏入深淵領域,比莫北之前所設想的還要順利許多。畢竟,如果只是在深淵領域里呆著,還有其他人帶頭,那確實是沒什么值得擔心的。
同時他也發現,自己作為泰瑟芮斯的主人,其實可以免受深淵領域的影響。領域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對他而言都是炳若觀火。看著這幫家伙摸著黑斗地主,讓他又是一陣神情糾結。
而到了第二天,隨著更多人進入領域,畫風也變得愈發離奇了。
苦中作樂,大概是眾轉職者在殘酷的歷練生涯中所共有的品質。
即便是人數略微分擔了深淵領域的強度,身處其中也依然是難受非常,但這些人似乎正需要分散注意力,在里面干啥的都有。
像查克里亞斯他們那樣在深淵領域里斗地主也就算了,湊近一點起碼還能看得見。
現在這幫人才居然開始在里面淘換起東西來了,這啥聲音都聽不見,淘換裝備如此復雜的事情,用看唇語和瞎比劃的方式進行簡直不要太費勁。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黑市”?
莫北都想不通這些人是怎么確定其他人的交換意向,并展開比劃的,而且有時候倆大老爺們為了看清對方的嘴型,都快臉貼臉了,讓他這個旁觀者一陣一陣地起雞皮疙瘩。
何必呢!
最讓他無語的是那些故意使壞的色胚,年紀都老大不小的了,還趁著這烏漆嘛黑的伸手到處踅摸,目標自然是同處深淵領域中的那些女性轉職者。因為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不穿裝備能更快適應領域的影響,所以很多人都只穿了簡單的皮質護具。
那些家伙完全沒了平時的高手風范,一旦得手就開始靈活走位,如一條鬼祟的泥鰍般快速退走,也不管自己摸到的是男是女,總之是一臉占了大便宜的樣子,嘿嘿直樂。
如此舉動自然是搞得深淵領域內亂作一團,追逃間把人家牌局都撞散了,還有一些女性轉職者相當機敏彪悍,直接來了個賊抓現行,那叫一個熱鬧。
莫北這個管理員看得眼角狂跳,你們這是來訓練的嗎!?
忍了一會,他也沒能如愿發現一個女流氓,不免有些失望,便讓泰瑟芮斯收起深淵領域,讓訓練場上的這一片混亂大白于天下。
不待眾人發問,他就開口說道:
“大家都別鬧了,還是恢復對戰訓練吧,有打算加入的留下,做好準備。”
人群中傳出幾聲略顯尷尬的咳嗽,顯然是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行為并非沒有曝光度。
眾人左右看看,沒見到有人說退出,想想這么多人在這也出不了什么問題,便開始著手穿戴裝備。
閑了一天的女妖見又有架可打,立刻磨了磨牙,將雙爪捏得嘎巴作響,準備繼續虐菜。
深淵領域席卷而開,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莫北看著女妖一如既往的急躁模樣,有點頭疼,這毛病要是改不了的話,不管實力成長到什么程度,都指定是個豬隊友。
十來分鐘后,深淵領域勐地一個橫移,隨即消散。
眾轉職者結成的陣型瀕臨崩潰,一些人更是被沖得有些找不著北。
泰瑟芮斯一振雙翼,在空中穩住身形,雖不算狼狽,但身上明顯可見被法術命中的焦痕,體表的惡魔角質也有些許破損。
這人一多,不僅是分散了深淵領域的影響力,各種攻擊覆蓋交織得也更加密集,而且人群之中不乏好手,女妖這般輕率,吃點 虧是在所難免的了。
遭受了幾次攻擊,讓女妖有些兇相畢露,雙目隱隱泛著紅光,喉中還不斷發出低吼。
莫北輕喝一聲:
“冷靜一點!”
適時的警告傳入女妖耳中,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內心的殺戮欲望。而莫北說的第二句話,卻是讓她微微一愣神。
“注意發揮自己的優勢,別上頭!”
她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主人,這才意識到原來他并沒有誆騙利用自己,自己并不只是單純的陪練。
“優勢。
女妖滴咕了一聲,用她不太靈光的腦瓜子努力地分析著,試圖找到一種可以輕松虐翻眼前這百十號人的戰術,但是未能如愿,便再次扭過頭來嚷嚷:
“發揮什么啊?就不能說明白一點嗎?”
莫北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時刻保持冷靜就行了。
女妖不滿地撇了撇嘴,什么意思嘛,難道我是那種只知道蠻干的惡魔嗎!?
眾人聽到二者的對話,不由都將目光匯聚到莫北身上,神情各異。
那可是合眾人之力都難以抗衡的領域級惡魔,在這小子面前卻是兇威盡失,這種反差還真讓人郁悶。
色胚們則在心中哀嘆:
真是羨慕死個人。
這只女妖的顏值,完全就跟那些必須蒙臉才行的冥河妖婦處于兩個極端,即便是人類之人也罕有這樣的艷色,而且還特別的嫵媚勾人,就連氣哼哼的樣子都那么好看。
盡管莫北已經出言提醒,但女妖依然是不見多少長進,幾輪對戰下來,體表的惡魔角質反而是恢復得越來越慢,幾處傷口更是遲遲不見愈合。
魅魔本就不以恢復能力見長,以前靠著煉獄鏡像確實是讓她囂張了一把,眼下則是越打越不濟。
反觀轉職者一方,戰斗配合卻是越發穩健,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適應著深淵領域的影響以及女妖的攻勢。
事到如今,女妖就是再不服氣,也感受到了自己與人類之間存在的差距。
人類的成長速度和恢復速度,相比于惡魔來說才真正是怪物級的!
就在這時,眾人發現訓練場邊上多了個一尺多高的瓦罐,罐身上還用炭筆描了四個字:“女妖口糧”。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上前往罐子里看了一眼,發現里面并不是什么食物,而是孤零零地躺著兩枚金幣,頓時是一頭霧水。
“嗨。
。哪有白讓人家出力的!”
一陣面面相覷之后,其中一個人情練達的中年漢子一拍腦門,從物品欄里抓出一小把金幣丟進瓦罐。
其他人亦是恍然大悟,紛紛效彷,一時間金幣落入瓦罐的聲響響個不停,居然裝了有大半罐,目測有七八百枚的樣子。
莫北看著這一幕,一臉問號,而后就看到佩羅娜一熘小跑到了瓦罐跟前,俯身將之抱了起來。
女妖縱使再笨也能猜到這大概和她有關,本著對這個順走過她一只翅膀的小丫頭的不信任,上前問道:
“這上面寫的什么?”
佩羅娜將瓦罐往上托了托,好讓女妖看個清楚明白,這才吐出四個字:
“愿戰服輸。”
“什么意思?你說這是戰利品!?那這些難道不該歸我所有!?”
女妖的語氣毫無客氣可言,還帶著一絲狐疑,明顯不當佩羅娜是什么好人。
“你拿這個,沒用。”佩羅娜面無表情,拿出半包熏肉干遞了過去。
女妖目光在瓦罐和透著肉香的紙包之間來由游移了一陣,心想也確實如此,噼手將點心搶了過來,一臉的理直氣壯。
但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
“那打輸了怎么辦?”
佩羅娜不言語,對著她手上的半包熏肉干勾了勾手指頭。
女妖那雙勾人媚眼惡狠狠一瞪,扭頭就走。
看不起誰啊!
我會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