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憐的垃圾桶就位于一盞路燈下方,簡直就跟舞臺聚光燈似的,聚焦著這無比辣眼睛的一幕。
“完了,這垃圾桶臟了,不能要了。。。”一路人拿著手機,滿臉驚嘆。
“我去,這貨來真的!都撞出血了!!”
“挖槽,還真是!廢了廢了,再這么撞下去肯定廢了!”
那啤酒肚紋身男的兩個同伴在一陣震驚莫名之后,也回過了神來,雙雙猶豫了一下,還是一起硬著頭皮上前,想將他拉開。
“急特么什么!等我完事!”
那紋身男喘著粗氣,雙目赤紅,橫肘就給其中一人搗了個滿臉花,鼻血滴滴答答地順著指縫灑落。
二人見他真的瘋了,又被一大堆攝像頭對著拍,連忙掩面遁走,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跑出來露臉。
圍觀者則是再度嘩然。
“艾瑪太暴力了,今兒我算是開了眼!”
“這家燒烤店有點東西啊!剛點的肥腰生蠔,都還還沒吃呢就這么猛!”
眾人紛紛調轉手機鏡頭,對準燒烤店。
燒烤店老板那叫一個神情抽搐,這波熱度他算蹭上了,但燒烤店的口碑會往哪個方向發酵。那還真不好說。。。
萬一傳出個在這里吃燒烤會撒癔癥的流言,那就是坐板凳竄稀,指腚黃!
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剛才泰瑟芮斯所在的座位,卻發現那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姑娘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想想也正常,碰到這種事情哪還能繼續在這待著,一起被拍了傳到網上,有些吃瓜的可不會因為是受害者就嘴上積德。
去而復返的莫北看到燒烤店前的情況,也是一陣目瞪口呆,隨即又有些頭疼。
這時候發生如此離奇的事情,說和泰瑟芮斯無關他能信?
感知到女妖已經不在燒烤店內,他的目光就移向一旁,正看見一顆腦袋從墻后探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沒吃完的烤串,不是女妖又能是誰。。
“你干的?”
女妖點頭。
盡管早有所料,莫北還是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看那啤酒肚紋身男的形象,他倒是能猜到發生了什么,知道泰瑟芮斯不會無緣無故整人,多半是因為過于漂亮受到了騷擾。
但因為這個就讓那人往死里懟垃圾桶,他還是瞪了女妖一眼說道:
“是不是太過了?快讓他停下來!”
女妖聳了聳肩,不言語。
“說話。。。”莫北感覺腦袋更疼了。
“我只是誘發他心底的欲望,并稍加引導罷了,他現在所做的,就是心里所想的,只不過是換了個目標而已。之前他所散發出的惡意,比起地獄惡魔也毫不遜色。”
女妖一臉不屑,殘忍地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又補充了一句:
“這種惡意,根深蒂固!”
莫北聞言默然,他知道女妖話中的含義。
這種人,以往肯定有過類似的施暴行為。
“走吧,回家。”
他對著女妖招呼了一聲,轉身向街道另外一頭走去,任由那個啤酒肚紋身男繼續當眾賣弄腰力。
“那些是什么?”女妖緊跟兩步,指著一家門店問道。
“巧克力,你吃了會中毒。。。”
“他們在吃答辯嗎!?那么臭!!”
正有心買上一份臭豆腐解解饞的莫北直接就無語了。。
果然,還是不讓說話的好。。
回到家中,莫北將帶回來的各種吃的往茶幾上一放,讓女妖自便,然后就打開電腦,開始搜索各種信息。
然而網上的訊息或是模棱兩可,或是各執一詞,大多做不得準,倒是讓他現實感受了一下網絡傳播的速度之快。
剛剛親眼目睹的事情,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炒成了熱搜,在網上掀起了一場關于“世風日下,猛男日桶”的討論。
第二天一早,莫北就找了一家法律事務所,以付費咨詢的方式聊了一個上午,并留下了一份注冊貿易公司的委托。
隨后,他又去了兩家首飾店,賣掉了價值近十萬元的黃金,便就此收手,擔心自己這種普通人的賬戶引起不必要的關注,轉而又去了本市最大的玉器行,入了一塊綠油油的老翡翠戴在手腕上。
回家之后,他就換上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T恤,一條卡其布中褲,再穿上沖涼時蹬的人字拖,就這么完成了對自己的形象改造。
“嗯。。差不多了。”
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自我感覺還是挺到位的,唯一的缺陷就是身材有些不搭,哪有拆遷暴發戶這么自律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名表配高定西裝,看了一圈之后,發現在懂行的人眼里,很容易就能根據這樣的行頭判斷出一個人的段位,且不說弄一套有點麻煩,那樣裝大尾巴狼也實在過于拘謹,不習慣的話反而顯得蹩腳。
現在這樣,說不定還會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神秘感,自己也很放松。全身上下的穿搭加起來不到一百塊,手上卻戴著一塊十幾萬的老翡翠,盡管不是什么極品,但這種東西戴的就是一個老子樂意,我至于那么高調嗎?
女妖用手撐著腦袋,有些看不懂。
穿這么邋遢也至于照那么長時間的鏡子?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莫北就頂著這身拆遷戶套裝招搖過市,為他那家用來當幌子的貿易公司四處奔走,發現效果還真不錯,果然是走到哪都被人不自覺地高看一眼,通訊錄里的人數蹭蹭地往上漲。
其實要不是他眼神做派中時不時就流露出一種懷揣上百噸黃金才會擁有的底氣,這個人設的效果估計也得大打折扣。
之前他離開一個多月,手機里一條留言都沒有,現在洗個澡的功夫,就多了好幾個未接來電和約飯局的短信。
以他不算老練的眼力,也知道這基本上都是些到處瞎混的投機分子,不值得浪費時間。
其中只有一個算是他主動攀談認識的,是一家冶煉廠的業務經理,名叫徐棟,盡管主營的是不銹鋼和鋁合金,但這是他認識的第一個與冶金行業相關的人,在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還是需要有人來引一引路。
在庇護之地習慣了以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回來之后的這幾日四處與人打交道,即使沒有碰壁,也覺得有些心力交瘁。
這還虧的是他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拆二代的人設,主打一個有錢沒文化,誰也別挑理。要是按照原來的打算走社會精英路線,肯定更累。
他想象自己如果一直生活在這個世界,可能還不如在庇護之地那種怪物橫行,隨時可能戰死的地方過得開心。。。
想想都覺有些離譜。
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給徐棟回了信息,婉拒了對方的飯局邀請,因為自己即將出一趟遠門。
地處西亞的卡塔爾首都多哈即將舉行一場珠寶展會,正是他此行的目的,這段時間四處奔走也是在為此做準備。
說起來,這種活動的消息和以往的他根本就八竿子打不著,因為從來都不會去關注。
也就是因為這次回來之后在手機里頻繁搜索關于黃金和寶石的內容,大數據就將這條消息推送給了他,再一看舉辦地,正好免簽!
這不巧了么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