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銘拿出一疊鈔票,分錢:“來來來,發籌碼了,輸的那個人向著太陽的方向裸奔五公里。”
知爾點頭,看了眼風,風不裸奔,難消自己心中遺憾。這么細致的牌局,自己算的這么清楚,竟然被你坑了。
崔銘現在完全不討厭知爾,雖然脾氣有些古怪,但是人挺有意思的,和崔銘過一個眼神,就商議好兩人要合伙把風弄出去裸奔。他沒有認為這是無聊的惡作劇,也沒有表現出非常有興致,他只是感覺這么做挺好,應該的。
不可能有意外,風在一把把悲嘆聲中,扒光衣服去裸奔了……其實真沒意思,兩個男人看一個男人裸奔,這也就是在沙漠才會出現的惡作劇。
風沒意思,不會專心去玩,那就兩人游戲,崔銘從灌木處揀了一堆小石子,然后在沙地畫圖,和知爾兩人蹲在沙地位置開始下起五子棋。風旁邊看了會索然無味,溜達過來,溜達過去,實在無聊。于是就奔跑迎接狂風,在沙丘頂部盤坐冥想,感受沙漠中暴虐的風帶來不一樣的感覺。
一天時間就這么過去了,風睜眼,掏出望遠鏡看豆芽泉,只見兩個人還蹲在沙地上……這兩人有多大的仇?下個五子棋能下一整天。餓了,懶洋洋的回來,吃東西,在旁邊看了一會,發現棋盤上沒棋子,棋盤被標注號碼,縱向是一到十七,橫向是十七到三十四。下棋的手段更是讓風瞠目結舌。
“六,三十。”崔銘盯著棋盤道。
知爾:“五,二十九。”
風忍不住問:“你們無聊不無聊?”下盲棋。
崔銘回頭四面看了一眼:“你找點有聊的事情說說。”
風道:“還真有,我們得去其他綠洲采集食物了。”
知爾站起來:“告辭,有空一起來我家玩。”
崔銘站起來:“好。”
知爾轉身拿起自己行囊走了,不快不慢的走向沙漠,消失在遠方。崔銘看風,風此人是不是太大路了,知爾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最簡單的,夜晚下棋,沒有月光的夜晚。風已經習慣了原力眼,所以覺得大家都應該能看清楚。
風關注點完全不在知爾身上,收拾清點東西道:“這地方其實不算是長久居住的地方,我們主要是第三塊和第四塊綠洲活動,我準備把豆芽泉水道再拓寬,加深,養魚為主。”
崔銘問:“既然你知道地下河的位置,為什么不挖一個湖泊出來?”
“可以嗎?”風驚訝問。
“不可以。”崔銘苦笑,理論上做的到,但是你需要設備和人員,打穿堅硬的地表層。
風無所謂道:“第三塊綠洲就有湖泊。”
為什么沙漠會有湖泊,這問題地質學家們研究很久后,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給出結論,就是地下水。哪來的地下水?一般是很遠的地方有冰川雪山,融化后通過地下河道到達這里。也有說,是因為多雨地區的滲透性好,雨水得以在地下河中保存。姑且不管是真是假,在十天之后,風和崔銘到達了風稱呼為永久性住所的月亮湖。
月亮湖挺大的,而且到達時候,這片地區正在下雨。這片不算綠洲,周邊沒有什么綠色植物,就如同是一個沙盆里的水一樣。月亮湖四周是沙丘,風說,這地方很奇葩,雨量非常充足。而且分為干旱期和雨季,干旱期是冬季和春季,湖泊面積只有原來的二十分之一。到了雨季時,又會重新變成這么大。最好看的是水里的草,干旱后他們變成了一蓬蓬的綠色植物,等待著雨季的降臨。
風說,他出去后詢問過一些地質專家,專家們告訴風,沙漠中的湖泊并不少見,湖泊是因為在下方有個巨大的地下水庫。沙漠也是會下雨的,只不過下的雨會被快速蒸發,無法行成湖泊,也不可能有綠色植物生長。但是地下水庫有蓄水作用,雨水落到湖泊中不會如同落在沙子上一樣被吸收,被沙地的熱量所蒸發。同時這個區域持續降水,會給沙地降溫,滲透沙地,進入巖塵,最終進入地下水庫水道,被地下水庫所儲存。為什么周圍沒綠色植物?是因為月亮湖就在水庫上方,而周圍是沙丘,在雨季會有綠色植物生長,但是到了旱季,就因為無法吸收到水份而死亡。
因為周圍沒有綠色植物,所以這地方食物就是淡水類動物。魚類、蝦類、蟹類很豐富,但是數量相對會比較少,還是因為旱季的原因。這次風來還有一個大工程,就是要把月亮湖局部挖深,用專家的話來說,就是減少湖泊的面積,增加湖泊的深度,這樣在旱季可以保證水生動物有更好更大的生活環境。
崔銘下湖,最深三米,崔銘道:“我覺得月亮湖就可以做永久性居住地。”
“你白癡啊。”風道:“雨季當然可以,旱季怎么住人。旱季我一般是去第四塊綠洲,第四塊綠洲就是我遇見的第一塊綠洲,是很多動物和植物的棲息地。崔銘,我覺得沙漠挺好的,為什么會沒有人居住呢?”
“你才白癡,你從這綠洲到那綠洲,用修行者速度狂奔要七天,人家要走上二十天,能一樣嗎?再說,只要有人居住,必然會因為人口增加,導致資源的不足。這月亮湖最多養四五個人。如果遇見有一年大旱,全部得餓死。”
“喂,我才是這里的主人,對我的用詞要恰當一些,知道嗎?”風很不滿回了一句,他正在挖沙子,在月亮湖中央拿了麻袋和鏟子潛水,將沙土挖深,裝到麻袋中運輸出來,倒在旁邊的沙丘上。
“……”崔銘投射鄙視眼神,在水中坐著,看風在干活,問道:“你不感覺自己是在磨鐵杵嗎?”
“左右無聊,每天挖兩個小時。崔銘,在沙漠中最不缺乏就是時間,最缺乏就是生活規律,特別是我們這樣的修行者,只有有了生活規律,你才感覺自己有念想,還有事情要做。”風道:“說不準我就能挖穿巖層,將月亮湖和地下水庫直接連在一起。”
“然后一場大風沙到來,把沙丘堆到地下水庫中……”
“對啊,也有道理。”風停手左右看,如果是現在,沙丘即使移動到月亮湖,那地下水庫水還能滲透出來,如同直接蓋到地下水庫。湖底就是地下水的保護層,想念到此,風把鏟子朝沙地一扔,人借力飛起,原力在腳底,快速踩踏水面,站立在湖邊沙丘上,左右看去,這是一片沙丘山脈,將月亮湖包圍起來,月亮湖的海拔最低,所以地下水才能滲透出沙層。風道:“哪天月亮湖被沙丘覆蓋了,我就在原地把沙子挖開,重建月亮湖。”
崔銘懶的回答,躺在水面上,原力也有壞處,很自然包裹身體,讓水不能進入。崔銘現在是滅了原力,享受水撫摸皮膚帶來的舒適感。
這里就成為了兩人暫時居住的家,距離月亮湖三公里位置,有風的曬肉架,風捕捉魚類等水產品,將它們尸體晾曬到曬肉架上,就成為可以保存的食物。每個月,風都會攜帶魚干前往豆芽泉,去改造豆芽泉,每次一去,來回都是二十天左右。風對此也是樂此不疲,不管怎么說,他在這片沙漠中有一份自己的工作。他工作的目的就是將豆芽泉改造成一個集合了湖泊、綠地,可供兩個人永久生活的一片綠洲。當然不是和崔銘……人要有理想。
風很多時間在趕路,他總是選擇逆風時候出發,不僅是工作,也是一種修煉,他可以在沙塵暴中央冥想,可以放開身心,跟隨風的吹拂,這是風獨特的突破自己的方式。崔銘顯然是學不來的。
風每次離開,只留下寂靜的沙漠,崔銘在監獄早已經習慣了寂寞,靜靜的坐在沙丘中,享受著烈日暴曬和雨水沖刷,心無旁騖的冥想。無聊時候就在沙丘山脈中奔跑,訓練自己的增強系和對力的使用。突破瓶頸后,就要開始一點一滴的通過辛勤積攢自己的實力,以求達到第二個瓶頸。
崔銘的增強系進步非常快,如同自己主修增強系一般進展神速。崔銘正在追求速度和力量兩者完美結合,右手飛牌,左手策牌,心有命牌,三牌同存,一心三用,不僅沒有讓崔銘分心,而且成功將三者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本能式的反應。
“我覺得你適應的很好。”風每次回來,見崔銘幾乎不受沙漠孤寂影響,遠超在沙漠生活多年的自己,總是要感慨一句。
崔銘每次都回答:“人比人會氣死人。”
“喂,我們先說好,不能因為你適應力強,就理所當然的霸占我的地盤,你是客人,你必須牢記這一點。”
“知道拉。”崔銘坐在沙丘上飛牌,飛牌快速在湖面上飛過,由上而下畫出一道弧線,又由下而上飛入對面的沙丘中,最麻煩就是收牌,每次飛完,要屁顛屁顛過去一張張抽出來,而且損毀率很高,幸虧自己帶了半個登山包的撲克。崔銘問:“風,你要趕盡殺絕嗎?”
卻見風正在湖中屠殺大魚,需求量比之前要高的多。風回答:“最近十天幾乎沒降雨,我們住了大概半年了,快到旱季了,必須轉移。”
“到第四塊綠洲?”
風道:“我上次出門去第四塊綠洲,發現食物無法提供我們兩個人度過旱季。所以,這個旱季,我們得去知爾家蹭飯。”
“他沒意見嗎?”
“他對我說,如果食物不足,可以去他那塊綠洲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