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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間歇性精神疾病

  心情雖然有些激動,但本性使然,我并不急于去打開那個袋子。

  “老太太有小名嗎?”我問顧新。

  我當然知道老太太的名諱:鐘小凡。之所以問他這個問題,因為自己還想確認一些東西。

  “沒有。”顧新肯定地說,“從來沒人叫娘的小名。”

  “你爹也沒叫過?”我并不死心。

  “我爹在我不到十歲時就走了。”顧新情緒開始低落,“十歲以前的事我根本記不起來,我甚至已經忘記了我爹的樣貌。”

  聞言,我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顧新沖我勉強一笑,神色又忽然一震,眉頭聚到一起,好像想到了什么,并隨即開始陷入了沉思。

  半響,他才沖我說道:“我記起來一件事,那時我還小,大概七八歲的樣子。一天夜里被尿憋醒了,出去尿完,正要上床睡覺的時候,聽到我爹說了句夢話,只有四個字。”

  我心里不由一喜:“哪四個字?”

  “紅梅,快跑!”顧新答道。

  “我從來沒有聽到我爹和我娘說夢話,那是唯一的一次。估計是個熟人的名字吧,再說夢通常都是稀奇古怪得很的事情,也不能當真吧!”

  聽到顧新說出‘紅梅’二字,我心里一動一陣狂喜,已然就明白了一切!

  沒再回答,我指著那個袋子說:“雖說是老太太留給我的,咱兄弟倆還是一起來打開吧。至少你該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我一直都沒在顧新面前稱老太太為“娘”,一來畢竟顧新才是她的親生兒子,二來我有自己的親媽,所以總張不開嘴。。

  就算是以前,去到顧新家時,我總稱呼老太太“干娘!”,決不拖泥帶水。

  說話間,我就動開了那個袋子或者說是包裹。

  然后就從袋子里取出一個東西來:那是個超大號的“六味地黃丸”藥瓶,居然連標簽都沒撕掉!

  這玩意現在已經不太常見了,但在我小的時候卻是很容易找到的東西,通常被我用來裝螢火蟲。

  瓶子里里面好像裝了什么液體。

  我搖了一搖,棕色半透明的瓶子里有物體碰撞的動靜。

  隔著玻璃,我只看見了液體中有個模糊的影子,無法看清形狀大小。瓶口是用軟木塞塞住的,整個瓶口部分都封了一層蠟。

  此時,我心里更加從容了。

  我讓顧新從外面的飲水機旁邊拿來一個裝茶水的塑料桶,同時讓他關上門。然后用小刀撬開了塞子,小心地將里面的液體倒了出來,然后就看到了一個綠色的橢圓形物體。

  但我沒有聞到自己認為是意料之中的臭味——無論什么水放在一個密封的容器里超過十年,應該都會有股腐臭味。可此刻卻偏偏沒有。

  又讓顧新在茶幾上鋪了一層紙巾,我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瓶口對準茶幾面上的紙巾,將那個物體倒了出來。

  只見一個綠色的,大小形狀和雞蛋差不多的東西滾到了桌上,由于桌面鋪了一層紙巾,那物件只滾了一圈便停住了。我看著那物件,沒有馬上去拿。

  一旁的顧新卻呆住了,但他隨即就道:“哥,我就說娘留給你的肯定是件稀罕物吧。你說這玩意是不是祖母綠?”說完他伸手就要去拿。

  見狀,我立刻喝住顧新:“別動!”

  “哥,我只是看看!”顧新一臉詫異地望向我。

  “我不是這意思。”我擺擺手,“這不是什么祖母綠,也并非是其他珍寶。等會再告訴你。”

  “這樣,你先把這段時間你照顧老太太的情況給我從頭到尾詳詳細細敘述一遍。”我繼續道。

  “這事和這東西有關系嗎?”顧新更為驚詫了,“而且你知道有這個東西的存在?哥,你到底還知道什么啊”

  顧新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別那么多廢話!”我瞪了他一眼,“趕緊的,等你說完了,也許我就知道答案了。”

  “那成。”顧新搔了搔后腦勺。

  原來,那天顧新在回家的途中就接到布爾克特拜的電話,說是老太太已經被送往縣醫院了,正在途中。

  于是他就直接趕往了醫院。

  一路上,顧新選擇的都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但即便是如此,因為他家實在是太過偏僻,顧新也是在老太太出事后的第三天才趕到阿克塞縣醫院的。

  到醫院的時候,顧老太太也是剛被送到不久。

  在醫院門口,顧新見到了布爾克特拜,還有阿桑。三個人幾乎沒說上幾句話,二人帶著顧新直接就去了老太太的病房。

  而此刻,老太太依然還處于昏迷狀態,醫生正在檢查,旁邊的護士就讓他們先在外面等著。顧新這才向二人詢問詳情。

  二人的敘述和前面一樣,沒有什么特別,估計是老太太在那邊做什么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才變成這樣。被村里人帶回后就一直昏迷,直到現在都沒醒。

  奇怪的時,老太太雖然昏迷,但沒有什么發燒的癥狀。所以在村里拖了兩天。一會兒,醫生初步檢查已經完成,說沒看出什么來,額頭上的傷口不是很嚴重,當時處理得不錯,沒有發炎的癥狀,看表象,生命體征也沒什么特別。而老太太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還要進一步檢查才能有結果。

  沒辦法,三個人只好耐心地等待。

  折騰到下午三點,才有了部分結果,大部分結果都是正常的,唯獨腦電波極為混亂。這還是在深度昏迷的情況下檢查出來。

  醫生說單憑這一點還沒法做最后的結論,至少還要在病人清醒的情況下再做一次腦電波檢查。現在人沒醒過來,所以還只能靠輸營養液來維持生命。

  見此狀況,顧新就打發布爾克特拜和阿桑先回去了,自己一個人留下來照顧老娘。

  就這樣,老太太昏迷不醒的狀態一直延續了好幾天。

  第五天,老太太終于醒了,一醒來就開始胡言亂語,竟然和一個精神病患者沒什么兩樣。

  老太太這種情況還好像是間歇性的,一會兒和正常人一樣,一會兒就變成了神經病。而且這種間歇性的發作沒有一點規律,說發作就發作,持續時間長短不一。

  后來,清醒狀態下的腦電波也做了,醫生說,這種情況是屬于受了什么刺激,從而導致精神紊亂、失常,這可不是說治好就能治好的。

  更為可怕的是,這種狀態,醫生用各種辦法及藥物都不起任何作用。那個怪病依然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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