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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程慕云的名字,牛犇心情有些復雜,沉默下來。
那日的事情記憶猶新,對程慕云,牛犇當然不喜歡,但也說不上憎恨。某種程度上,他能理解對方的做法,只是不接受安排,而且牛犇知道,程慕云所講的是事實,假如沒有霍明鋒及時出手,牛犇確有可能重傷,最終結果會是另一番模樣。
是是非非不去說它,牛犇心里事情已經過去,沒想到程慕云居然是評審,難怪上官遠望憤憤不平,憑他和霍明鋒的關系,上官飛燕哪有機會?
所謂評審,說白了就是一場駕機面試,大致了解一下參考學員的操縱能力,重點是潛力。提到它,不能不提及第一軍校的招生規則,評審是它的一項實行不久的新制度,與機甲的飛速發展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當今世界,機甲的作用越來越大,作為華龍聯邦主要的機甲人才培養基地,第一軍校責任重大,招生也與普通考試不同,最主要差別有兩項:身體與實機測試。
當初規定出臺的時候,在聯邦內引發極大爭議,險些鬧出事情。身體測試沒有問題,要成為一名機甲戰士,需要良好的身體素質,病弱者肯定不符合要求;反對者主要針對第二條,理由很簡單,有機甲才能學機甲,沒有機甲肯定通過不了,這項規定把第一軍校變成貴族學校,剝奪了絕大多數人的合法權利。
反駁很有道理,支持者同樣振振有詞,第一軍校的職責是選拔并且培養機甲的高端人才,而不是普及機甲教育,試想一個從未接觸過機甲的學生,拿什么去和那些從小就開始學習、很早開始訓練、甚至有專人指導和陪練的的同齡人競爭?
民權人士不管這些,最高鬧到聯邦議會,第一軍校承受著很大壓力,幾度傳出要妥協,但是最終,測試規定在更高級別的人參與的情況下被確立,只是增添有補充條款。
不參加、或無條件測試者,可以拿狼煙賬號的對戰成績作參考,對戰次數、對手級別以及勝率都達到某個數值,以此為基礎申請由軍校組織的實機特訓,再根據特訓成績決定是否錄用。因為游戲畢竟和實際不同,虛擬的東西再如何逼真,終究不能代替現實,有些游戲高手上了機甲就傻眼,有些機甲戰士怎么都玩不轉游戲,算不上稀奇事。
需要提到的是,想成為機甲戰士,第一軍校并非唯一道路,相反是眾多選項中最艱難的那個,所占的比例極小。比如五牛這個地方,整個城市,也就上官飛燕等少數人才有勇氣報考,換做普通人,白送名額都未必肯去。
原因很簡單:上不起!
倒不是因為軍校收費高,教學完全免費,可惜還是上不起。
材料,零件,實驗,課外收費培訓,包括訓練,甚至還包括服裝。學校確有機甲給學員練習,但那是有限的,不光訓練機甲數量有限,訓練時間、零部件消耗同樣有限,總不可能考上就白送一臺機甲給吧?即便白送,維護呢?更新呢?能量呢!
簡而言之,除了極個別天才,學校會當成寶貝養起來,普通人玩機甲,最好的途徑絕不是軍校,而是像參軍、民間俱樂部,包括修理場,生產廠家,設計單位,都有機甲戰士被發掘出來的例子。另外,軍中很多優秀人才對學校出來的機甲戰士持鄙視態度,說他們是溫室里的花朵。
原因很多,最重要的一條居然是:第一軍校畢業的學生,直接擁有軍銜。
對了,這才是第一軍校最吸引人的地方,也是最被人詬病之處,對富豪、有背景的家庭而言,子女只要從那里畢業就能成為軍官,前途一片光明,而對那些從戰場下來的軍人而言,這類軍官最不討喜,處處招人白眼。
“其實,第一軍校并不”
想拿上面的內容安慰對方,才一開口,牛犇忽然想起來,眼前并不是上官飛燕本人,而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孩子。
忙把后面的話收回去:“小小年紀想著殺人,收拾東西,回學校念書去。”
“啊?”上官遠望瞪圓眼睛,義正辭嚴。“我得守著你,不然肯定被姐姐罵。”
“別拿你姐做擋箭牌。”牛犇板著面孔道:“就算她來說,你也還是得回去。”
“不要啊牛哥。”夢想打破,老姐失去威力,上官遠望轉而央求,賴在床邊不肯走。“我在城里快膩味死了,讓我多玩幾天,就幾天。再說了,你不是也不去學校上學”
一不小心成了反面教材,牛犇冷笑道:“我是自修。和我比,先把功課做好。”
“我也自修!哦,不,來這之前姐姐和眼鏡哥哥說過,他會教。”
“我教了,不過”小博旁邊說道。
“一臺RF200!”上官遠望突然大喊。
“呃?”小博立即改口:“遠望挺聰明的,學東西很快,嗯,也挺用功。”
“牛哥你看。”上官遠望得意洋洋。
牛犇不想理他,疑惑的目光看著小博,“你什么時候學會接受賄賂了?”
RF200是一種高端服務器,價值不菲。只有上官遠望這種敗家子,八歲就拿這種東西送禮,目的僅僅是為了逃幾天課。
小博臉色微紅,囁嚅回答道:“師兄,訓練營關閉了,我沒辦法弄到經費。”
“關閉了!”牛犇大吃一驚。
小博嗯了聲,黯然說道:“師兄出事那天朗師打電話來通知,宣布訓練營從此關閉,所有人解散。”
牛犇目瞪口呆,心里忍不住要想:胖子的反應可叫快!不過,至于么?
捫心自問,即便愛娃說說全部都是真的,牛犇也不能拿胖子怎么樣,請姑姑殺了他?之后必然要逃亡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牛犇絕不打算那樣做。而且他覺得,胖子應該能夠看出這點,有恃無恐才對。
既然這樣,胖子為何急匆匆關閉訓練營?
除非,他認為自己已經死了。那樣的話,梅姑娘獲知消息,勢必拋開一切追殺胖子,才有可能造成這種結果。
想著這些,牛犇臉色有些難看,問道:“訓練營關閉,這里怎么辦?”
“郎師沒說,我想他也不在乎。”小博艱難說道:“師兄,我們是不是被拋棄了?”
牛犇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道:“和我講講那天的事情,從我上山之后開始。”
“哦。”
“一會兒再講,先吃飯。”
平淡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梅姑娘再次走進房間,手里端著盤子,里面有熱粥,面包,還有一個咸鴨蛋。
無人敢反對,不僅只有小博,也包括牛犇自己,還有淘氣的上官遠望,當初去牛犇家里的時候滿不在乎,等見著梅姑娘本人,立馬變得老老實實,十足乖寶寶形象。
“去做功課。”牛犇趁機展示威嚴。
普天之下,誰能讓梅姑娘伺候著吃飯?
七天沒有進食,雖然有別的辦法補充能量,食欲卻無法得到滿足,牛犇這頓飯格外香甜,吃著的時候,他把自己的經歷粗略講了講,也從梅姑娘口中獲知當日部分信息。
接到胖子的考題,山姆、希爾他們幾個挑戰梅姑娘,結果自然是敗了。比斗中,梅姑娘沒有下手殺人,而是要他們展示所長,給出一些建議,也詢問了一些問題。等到事情了結,希爾和山姆帶著昏睡不醒的鐵頭準備離開的時候,梅姑娘方始表明身份,問到牛犇。
聽說前輩是大師兄的姑姑,山姆險些像當年那樣尿褲子,勇敢的希爾兩腿發軟,心里把胖子好一通罵。幸好,此次挑戰以兩全其美的方式結束,沒弄到不可收拾。
既然認了親,牛犇的事情不能隱瞞,希爾把昨天發生在思達酒店的事件講述一遍,提到字條的時候,神情有些擔憂。
“朗師行事‘天馬行空’,聽小博回來說,大師兄接到字條的時候臉色不對,好像發生了很嚴重呢的情況。”
早上接到過牛犇的電話,梅姑娘并不擔心這點,追問其后,當獲知三人今天沒有碰到過牛犇,心里才開始覺得不安。
“為什么呢?”聽到這里,牛犇覺得有些奇怪。
“這些年,胖子一直在試探,這應該是最后一次。既然是最后一次,他不可能不考慮你,勢必做些安排。”
只有在牛犇這里,梅姑娘才會詳細解釋:“你那幾個師弟是基因人,實力都很強,不知道胖子什么打算,不管怎樣,他不會對你置之不理。”
這番話帶有責備的意味,牛犇默然不語,暗想自己還是太嫩,不能做到明察秋毫。
擔心牛犇出事,希爾等人離開后,梅姑娘朝訓練營打了電話,當從小博那里獲知,牛犇一大早上山,與愛娃兩個都未歸來的時候,不安的感覺頓時變得濃郁起來。
那個時候,時間已經午后三四點鐘,梅姑娘電話里告知小博上山,自己馬上出發,等她趕到,小博已經把牛犇運下山,正在犯愁接下去咋辦。
訓練營里的每個人都會受傷,也都懂得一些藥理,小傷小病不在話下,但就牛犇當時的情況而言,束手無策。
后面是救治過程,梅姑娘把牛犇被運往市區,路上與上官飛燕取得聯系,動用人脈找到最好的醫生,連夜為牛犇檢查,并做了手術。奇妙的是,雖然牛犇當時的情況慘不忍睹,但就實際情況而言,僅失血、昏迷讓人揪心,內臟無損,左腿也只是裂斷,大傷中比較輕微的那種。
一夜忙碌,傷患不再是問題,然而牛犇昏睡不醒,醫學上解決不了這類問題,于是梅姑娘做主把他搬回訓練營,希望這里的環境能有幫助。
“愛娃果然沒有回來過。”聽完整個過程,牛犇最著重這句話,心內最后一點幻想破滅。
“這是小博說的。”梅姑娘淡淡說道:“我沒有逼問過。”
“我明白。”牛犇默默點頭,問道:“姑姑,能不能看出來小博什么情況?”
“感應不到人類之外的氣息。如果經過基因改造,就是還沒有覺醒。”
略想了想,梅姑娘罕見的補充一句。
“除非,他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