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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章:反擊

  (女生文學)

  “機關炮體積不小,加上固定裝置和供彈,空間哪里來?”

  “引擎前移?這可是大改。不行啊,控制系統線路需要重排,還有能量倒流管路,座艙”

  機師懂得機甲的基本構造,水平自不能與專業人士相比,葉飛繞著巧手來回轉圈,對著一處處改裝嘖嘖稱奇,不時撓頭。

  “嗨,試試再說。”

  “哎,你不能!”軍士試圖阻止。

  “叫什么叫,試下怎么了。”

  推開兩人,葉飛登上座艙,剛啟動又是一聲驚呼。

  “三代引擎啊!不對,混合動力?!這也能混搭?”

  機甲改裝,方向總歸朝好的地方走,套用人類的話,更快、更高、更強,要實現這些目標,更換新設備是最簡單的法子,但不是什么東西都可以換,弄的不好,效果適得其反reads();。比如引擎,三代引擎功率更高,力量更大,但對運行環境、配套設施、材料強度等很多方面都有要求。給拖拉機換裝跑車發動機,它既不能像拖拉機那樣經久耐磨,也不能像跑車那樣風馳電掣,用不了三天,準得爬窩。

  然而裝也裝了,總不能拆開重來,葉飛打開光腦,啟動地質探測器,掃描設備,連加裝的火控系統也都激活,右手一拉操縱桿。

  “昂!”的一聲,仿佛蠻牛怒吼,四條機械足微曲之后猛的彈起,巧手騰空。

  “!這是馬啊!”

  開快車的人,上車總是一腳油門,葉飛習慣像飛車那樣操縱機甲,驚呼時趕緊推桿降低輸出功率,躍起的巧手仿佛被當頭砸了一錘,轟然落地。

  巨大的重量加上落勢,雪地砸出四個尺余深的坑,這還是因為天氣極寒地面凍得堅硬,若在松軟的土地上,這就陷進去了。

  “有沒有搞錯,緩沖也要手動?!”

一時間葉飛手忙腳亂,沒等緩過神來,巧手的兩只前足突然跪倒,屁股因而抬高,火控系統紅燈閃爍,電子音提示可以開火,它的屁股正對指揮車  “呃?不行!”

  寒流自尾椎直沖頭頂,倉促間葉飛顧不得多想,直接扳閘斷電,不,是斷能,以最暴力的方式讓巧手陷入癱瘓。

  兩只機械手臂插入雪地,毫厘之差,險些把一名軍士砸成肉餅。

  “啊!”

  雪霧飛揚,尖叫四起,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失色。等到一切安定下來再看,巧手前膝跪倒后肢蹬直,機械手臂像頭一樣斜插并且支撐著地面,撅著屁股活像馬失前蹄的瞬間抓拍。

  雪地上,兩名僥幸生還的軍士臉色蒼白,座艙內葉飛目光呆滯,冷汗順著額頭滾落臉頰,嘴唇哆嗦著,好一會兒不能說話。

  天地良心,剛剛他根本沒動過與機械手臂相關的東西,怎么就自己“掉”下來?

  迷茫中,兩名軍士醒悟過來,跑到機甲邊,仰著頭,跳著腳,苦苦哀求,

  “飛少,你快下來,這玩意兒不能開啊!”

  “不知哪個缺心眼的瞎改,多少人試過,不行的啊!”

  工程機甲與戰斗機甲不同,座艙就像車輛的駕駛室,三面都可目視觀察。居高臨下望著兩人倉惶的模樣,葉飛漸漸擺脫后怕,皺著眉陷入沉吟。

  “自動操作,程序是設定好的,我不小心開了個頭。“

  “嗯,這是工程機甲,沒有視頻采集,也不裝雷達,不能鎖定。”

  “裝了火炮,總得找個法子應用,巧手前輕后重,前高后低,曲膝才能亮開火力視野,開火的時候,機械手插地才能穩固,所以,這就是它的攻擊姿態?”

  巧手是工程機甲,因外形又被人稱做人頭馬,設計需求是在爬坡的情況下開展工程。它有四只粗壯的可伸縮機械足,平時代替履帶,如遇到土質特別松軟的情況,小腿彎曲平鋪在地面,仍可恢復成履帶行進。這種構造并不復雜,卻使得它具有極強的攀爬和越障能力,反之如果是車輛,坡度稍高、或遇到石、木障礙的時候就需要繞道,或者想辦法清除才能繼續前進,而在山地環境下,類似情況比比皆是,處處受制。

  除了四只腳,巧手這個名稱的由來在于它有兩條機械手臂,一條如人手,能夠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為另外那條更加粗壯的手臂更換作業頭部,此后他便可以鑿穿、挖掘、搬運,甚至可以換成巨錘夯基,砸石等工作reads();。

  因前半部分布滿各類管線,絕可能開辟空間安裝武器,還要防止過熱帶來傷害。即使裝在屁股后面,因火炮必有反沖,巧手前輕后重,開炮時候必定失衡。也就是說,它需要在不改變基本重心的情況下為自己找到支撐方式,還要在開火之前的瞬間完成。

  這就是剛才一系列變化的由來。

  心里一番默默思量,葉飛漸漸有所明悟,眼神發亮。

  “這姿勢,嗨嗨,真他嗎淫蕩!真他嗎天才!”

  “飛少,飛少你快下來”

  “別吵,這次我小心點!”

  “還來!”

  “廢話,除非你給我一臺戰斗機甲。”

  兩名軍士不停叫喊,葉飛不耐煩地朝他們揮了揮手,深吸一口氣息,重新將引擎打開。

  “天才設計,只有天才才能使用;曾經天下無雙的我,伺候不了一臺機甲?”

  外圍救援緊鑼密鼓的進行,拉練區域,殺手的攻擊方式也由制造意外改變為明殺,越來越多隊伍意識到這點,紛紛以各自的方式尋求自保。風雪中,大小不一的學員隊伍加快行進的速度,不能走的干脆停下,尋找合適位置固守待援。待到午后,利用風雪稍歇的那段時間,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成功迫降在一支隊伍附近,隨即展開保護,并開始分兵、搜索其他人。

  這個時候,逐漸有人發現一些紅色傳單,上面繪有谷口位置,標記出明確方向。

  對那些落單、或與主隊失散的學員來說,小小紙片代表著救援的確切消息,如救命稻草一樣珍貴;即使難以識別方位,但是人們至少建立起了行動目標,對信心地恢復更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方向統一了,便開始出現碰面匯合的情況,此前被打散的隊伍漸漸聚攏,飽經磨難的人們相互安慰、鼓勵著,朝同一個目標前進。

  生命總能尋找到出路,也總能創造奇跡,前一刻因絕望準備放棄,下一秒突然變得充滿力量,這些完全有可能發生,且正在發生。不僅如此,命運的轉機還能讓人樹立起斗志,在“支援隨時可能到來”的信念支撐下,在隱約可聞的槍聲提醒下,越來越多的人收起恐懼,開始主動與殺手周旋。

  午后兩點,第一批戰機抵達現場,空投第一批物質空,和更多甘冒奇險的士兵,雖然空投的地方不準,雖然不能不能幫助殺敵,但當轟鳴聲傳入耳膜,當那些矯健的身影穿過云霄的時候,無數人依舊為之振臂高呼,淚灑如雨。

  “殺光他們!”

  “別讓他們跑了!”

  “一個不留!”

  歡呼雀躍當中,混亂的局面并未從根本上扭轉,一些原本可以避開劫難的學員因激動暴露出來,傷亡反而有所增加。但與之前那種單方面追殺不同,現在的拉練區是一片戰場,無論強弱,已沒有人甘心受戮。

  自雪崖上的戰斗結束開始,不斷有殺手絕命荒野,有些被軍人擊斃,少數死于學員之手。在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后,今次幸存的人,不論期間是勇敢還是懦弱,是逃跑還是戰斗,都將獲得寶貴經驗,發生蛻變。

  那些是今后的事情,眼下,反擊剛剛開始reads();。

  “蓬!”

  天色又一次變暗,夜幕再度降臨,天上支援被迫停止,山野似乎寧靜下來。風雪中,魔神大步向前,平平一拳打在士兵頭上,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傾瀉而出,士兵整個人被打得飛出去,頭盔幾乎鑲嵌進腦門。

  “啊!”

  幾名學員大聲叫著,瘋了似的沖過來,魔神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他們,冰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困惑。

  他不太理解這些人,此前還像羔羊般柔弱,怎么突然間變得這般勇猛。從他們的眼睛里,魔神能夠輕易看到恐懼,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還是沖了過來,朝不可能戰勝的對手發動沖鋒。

  勇敢改變不了什么,齊膝的雪地里連走路都很吃力,更不要說戰斗。魔神迎向沖在最前面的那名學員,揮起大腳將其踢飛,反手一拳打爆另外那個人的頭,再伸左手捉住最后那個人的肩膀。

  匕首掉到雪地上,連聲音都沒有,那名學員保持著進攻的姿態,手距離魔神的胸口差著足足半尺;也即是說,即使還握著匕首,都只能挨到對方的衣裳。

  魔神捏住他的肩膀下壓,將其按的跪倒在面前,劇痛如潮水般襲上心頭,那名學員的面孔扭曲起來,慘叫著,依舊仰著面孔。

  看著那張倔強的臉,魔神磐石般的面孔上神色冰冷,輕輕問了句。

  “為什么不逃。”

  聲音好似粗石撞擊,即使不帶喜厭、聽著依然極不舒服。年輕的學員極度疲憊,恍惚中覺得眼前巨大的身影像根本不像人,而是游戲里的石像怪。

  他用無力的聲音反問道:“你呢?你為什么不逃?”

  魔神有些意外,搖頭說道:“我要完成任務,把你和你的同伴殺光。”

  “噗!”學員忍不住失笑,譏諷說道:“倭奴是瘋子和自大狂,今天我信了。”

  魔神微微一楞,凜然說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華龍聯邦,姬鵬帝國,因過往糾葛互為仇敵,姬鵬帝國的人喜歡稱華龍人為豬,反之華龍人視姬鵬人為倭寇,倭奴,并有著相應的歷史淵源。魔神自認一點相關痕跡都沒有流露,卻被認出來,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不止我一個人知道。”

  那名學員用左手從懷里拿出一個呼機模樣的盒子,遞過去說道:“看吧倭奴,你們暴露了,很快會變得無人不知。所以,你們死定了。”

  魔神接過去,看了眼,眼睛漸漸瞇起。

  信息很簡單,直言有來自姬鵬帝國的殺手伏擊,警惕小心之類。暴露的原因同樣不難猜測,必定是殺手中有人被抓,沒有以死報效天皇,選擇招供。

  “一群廢物。”

  想著這件事的后果,魔神心情有些煩躁,問道:“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年輕學員回答道:“提醒你啊,還不趕緊逃跑。”

  魔神看著他冷冷說道:“你覺得自己快死了,故意讓我看到這個東西,萬一我帶著它,就可以方便軍隊定位跟蹤,也算是給自己報仇。”

  年輕學員搖頭說道:“隨你信不信,我希望你認清現實,趕緊逃跑reads();。”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魔神不禁有些好奇,問道:“為什么?”

  年輕學員無奈說道:“你太強大,殺你是軍隊才能做到的事情。你逃了,這里可以少死很多同學,反正,只要不讓你離開國境,遲早死路一條。另外就像你說的,萬一你犯迷糊,帶著它,嘿嘿,那自然最好。”

  聽了這番話,魔神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很誠實。”

  年輕學員回答道:“一向如此。”

  魔神淡淡說道:“我滿足你的愿望,但不會逃跑。”

  他把呼機裝進口袋,冷漠說道:“我不但不會逃,還會留你一命,讓你親眼看著我把這里的人殺光。”

  “哈?哈哈,狂妄!”

  話未落音,魔神忽然松手,同時抬腳踩在他的踝骨上。

  “嗷!”

  慘叫聲中,學員抱著腳倒在地上,魔神看著他淡淡說道:“因有驅趕,所有隊伍都趕往谷口,我會在那里等他們,如果你能活著去到那里,就能看到結局。”

  說著,他走向那名軍士的尸體旁拾起槍械,隨口問著:“這個裝置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四大家族,你屬于哪一家?”

  “記住我的名字,莫凡!”

  “不是穆凡?”魔神有些疑惑。

  莫凡沒有就此解釋,充滿怨毒的聲音低吼:“今天你不殺我,一定會后悔!”

  “你說的對,我已經有點后悔。”魔神不知為何嘆息起來,幽幽說道:“聯邦的年輕人如果都像你這樣,今天的行動根本不應該進行。”

  稍頓,他說道:“好在還不算晚,今夜過后,不會剩下多少活人,只要沒有活人為證,問題就不是太大。”

  后面的話與莫凡無關,魔神此刻考慮的是,不僅僅要盡可能多的殺死學員,最要緊的是把那名可能存在的叛徒處死。

  心內沉吟,魔神抬頭看了看空,知道不能再耽擱時間。

  “你有沒有想過,在沒有找到你之前,他們會把我當成你,一個個找過來送死。”

  最后看一眼莫凡,魔神在他臉上找到驚慌與懊悔的神情,有些滿意。

  “保持堅強,我希望你能活著吼!”

  槍聲響起,成串流光呼嘯而來,其中一顆擊中左臂,魔神厲嘯一聲,龐大的身體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橫掠而走,抬槍怒射。

  “呃?哈!”莫凡先是一愣,緊接著明白發生何事,情不自禁狂笑起來,“倭奴,你就要死了!死定了!”

  “錯,死的是他們。”

  對射中魔神平靜回應,平靜中透著狂暴的殺戮,他的聲音和身影隨風而走,宛如一場風暴刮過荒野,瞬間不見了蹤影。原地留下莫凡孤零零躺在雪地里,瞪大眼睛看著槍火逐漸遠離,沒過多久,遠處傳來悶哼與慘叫,片刻又熄。

  “不會的,不會的”

  夜幕漸深,狼嚎聲陣陣,年輕的學子咬了咬牙,奮力支撐起身子,拖著傷腳朝槍火最后出現的方向爬去reads();。

  官家坳,拉練區內少數幾個擁有名稱的地方,距離天心谷口不足一公里。

  夜已深,一片灌木叢與石塊交織的地方,艱難跋涉的隊伍再無力量,被迫停下來歇息。命令一經發布,輕傷者當即倒地,“健康”的人也都七歪八扭,紛紛丟掉擔架,與輕、重傷員一樣喘息呻吟,幾乎沒有人站得起身。

  體力稍好的人,黃君安、林可兒等忙著安頓,極力動員大家再堅持一下,至少等扎營后才能休息。牛犇走到一個雪包邊,用腳踢了踢,確認那是一塊石頭。他拔出軍刺,將其石頭一側的積雪刮去,再把背包放在地上,這才回頭招呼。

  “帶他過來。”

  “干嗎對他這么好。”劉錚陽與林少武押著頭狼,旁邊跟著上官飛燕,幾個人一道搖搖晃晃走過來;大家看著牛犇細心的舉動,神情都有些不滿。

  “他不能死。”牛犇抬腿一記鞭腿,踢在頭狼側膝。

  “咔!”

  骨折的聲音無比清脆,嘴被帶子捆住的頭狼發出悶哼,一頭栽倒,趴在背包上。

  “不能死你還這樣?”

  “只是斷腿,死不了。萬一他裝著沒力氣,夜里鬧事。”牛犇淡淡說道。

  “斷了腿,明天他就不能走了。”劉錚陽說道。

  “他的傷很重,再撐一夜,明天怎么都走不動,反正快到了,拖吧。”

  “要不要給他吃點食物。”劉錚陽試探說道。

  “不給!”上官飛燕斷然說道。

  “還是給點吧,天太冷,別真的凍死掉?”牛犇彎腰把頭狼翻過來,說道:“給他喝湯,注意別讓他嚼舌。少武,你姐和九夜他們聯系上沒有?”

  上午的戰斗中,林少武的定位呼機在打斗中損壞,剩下可兒那個尚能使用,牛犇告知其路上發生的事情,讓她通知九夜與刀仔別走牛犇走過的路,直接趕往谷口匯合。

  林少武回答道:“聯系一直都能聯系,可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還沒到,等到天黑,位置也說不清了,會不會在我們前面?”

  牛犇沉吟說道:“也許吧。如果在前面,他們應該會找過來。”

  “但是路上有足跡”

  “可能是學員。我們繞了路,有隊伍走在我們前面。”

  “那我去問問。”

  “等扎好營再說。”

  如此正在說著的時候,忽然有悶響自風中傳來,聽著極為遙遠。

  “是什么?”

  幾個人不約而同豎起耳朵,慢慢變了顏色。

  “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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