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衣服怎么樣?”
“太老氣了點,不是太襯他。(有)(意)(思)(書)(院)”
“剛才那件你又說太殺馬特……好吧好吧,這件呢?”
“這件也不好啊,不夠穩重。”
“說來說去他就是只能穿最普通的襯衫款式了是吧?”
“所以你見過他穿什么很特色的東西了嗎?不是白襯衫就是黑西裝,冬天就是黑呢子黑風衣,款式還都是毫無亮點的那種。”
“很有可能是看中一款就批量進貨丟衣柜?不然他有什么閑情逸致逛街買衣服?”
“有可能……”
被他溫水煮青蛙的一弄,林允兒和徐賢連點水花都沒起,就很自然地接受了兩人都留在這里陪他的事實。第一天他依然沒空,似乎是有客人來談判,兩人就自己出去玩。林允兒兩套衣服換著穿在這里已經呆了好幾天了,對于愛打扮的女孩子來說實在受不了,便拉著徐賢一起買衣服。
在商廈VIP購物區挑挑揀揀快一早上了,買自己的東西倒是不難,可臨了想要給唐謹言帶幾件衣服的時候,才愕然發現這家伙的衣服沒法買。
因為什么都不襯他。
兩人都有心凸顯他草莽的一面,又有心讓他端莊穩重點,這兩個特質是很難揉合的,起碼不是逛逛街就能找出來的。最終只能挑了一件深灰色的襯衫,一件青藍格子T恤,好歹要把他不是黑就是白的糟糕品位給中和一點。
“話說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仁靜歐尼不給他買衣服了,大概是覺得還不如讓他黑西裝吧。”
“大概還是黑西裝最合他的身份,黑社會也這么穿,正經人也可以這么穿。”
“哈……”
如果樸素妍和李居麗在這里聽見了,一定會淚流滿面地握手:同志啊!知不知道我們倆為了他的造型,頭都快漲大三圈了……
大家作為idol,都屬于時尚圈的一員,林允兒在時尚雜志封面更是常客,偏偏大家挑的男人是個最沒品位的黑白黨,真是蛋疼。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正如林允兒簡單的白襯衫藍牛仔就盡顯青春時尚,唐謹言也差不多,普普通通的黑西裝在他身上,看上去就是很有氣質。當然,大家所謂“普通”的東西也不是幾千韓元一件的地攤貨,品牌檔次還是有的,至少不會到處起毛……
逛完街,找個地方寄存了東西,兩女隨意找了個甜品店,坐進去喝東西。隔著玻璃窗看著外面濟州島的風景,兩人心情還是挺好的,這種在度假勝地休閑玩樂的感覺總是能讓人心曠神怡。一時之間,是為了什么留在這里,都懶得去考慮。
她們甚至知道他已經在公司旁邊買下一套小公寓,今天已經有清潔公司進去打掃了。很明顯他正在構筑三人共度這個月的小巢,可她們都裝作不知,沒人去提這方面的事情。
提了多尷尬啊……裝鴕鳥就好……
不過姐妹倆的話題還是自然而然的會圍繞著他相關的人和事展開:“話說小賢,那天在這商演,你和鄭恩地說了什么?”
“也沒什么……想看看在他心中最特別的女人是怎樣的,也想看看恩地又是為了什么甩了他……最終我什么都沒看出來。”
林允兒也沒明白。他既然只想要得到,為什么卻眼睜睜的看著失去。他要得到恩地一點都不難,不是嗎?就算不愿用強,只要他真的用心追逐,也不難的吧?
或者……他想要得到的,不是恩地本身?
那么他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莫說林允兒沒明白,就是唐謹言自己也未必說得明白。數次回首,只能看見那一夜的煙雨紛紛,沉沉暮靄遮擋著微光,始終看不分明。時日一久,他甚至連究竟是什么在阻礙自己去追尋都已經分辨不清。
很多事情,只要人們想要追求,總是會有辦法的,便是求之不得,至少也努力過。
所以人們最煩惱的并不是求而不得,而是不知道自己想求什么。
唐謹言此刻正在待客,來客是DSR制鋼集團代表理事洪河鐘,也就是洪瑜暻的父親,他是來和大唐公司續簽鋼材供給協議的,順便帶了個人給唐謹言認識。
續簽一個鋼材供給協議,并不需要這兩位公司領導親自洽談,洪河鐘此來純粹是為了拉拉交情。實話說DSR制鋼的市值不高,洪河鐘還是有許多依賴唐謹言的地方,別提唐謹言對他家還有過幫助,這條路自然不愿意輕易斷了。
“我說老洪啊,你們瑜暻的事解決了沒有?”
“基本無礙。”洪河鐘笑得很爽朗:“這事還是要多謝唐會長幫忙,不然崔鎮浩那個狗娘養的,多半會踢瑜暻出隊。”
“你已經謝過啦……”唐謹言笑道:“小事一樁,反復提也沒意思。倒是我托你找的建筑設計,找了嗎?”
“人已經來了,在待客室等呢。唐會長沒開口,當然不合直接帶您的總裁辦公室來啊。”
“哪有那么多規矩?”唐謹言喊了個助理去請人過來,又轉頭問洪河鐘:“是在國外做建筑的?”
“嗯,是我的老朋友了,長期在沙特阿拉伯,自己有支工程隊,在建筑和設計上很有創見。”洪河鐘解釋道:“近期沙特那邊停工了,他回韓國無所事事,我覺得挺適合唐會長的項目……”
“嗯,一會見面談談,合適就用他了,老洪的面子嘛。”
洪河鐘夸張地笑,似乎覺得這句客套非常受落。
人還沒過來,洪河鐘便繼續找話題以免冷場:“唐會長這四字條幅,看上去很有氣魄啊,是哪位名家手筆么?”
“哦,是我的老師,東國大學李玄河教授手書。”
“哈哈,名師高徒,都是雅致的人,我們這等粗人連寫的什么都看不懂。”
“慎終如始。”唐謹言找到了裝逼的機會,一副文化人模樣地解釋:“是老子《道德經》的名言,告誡我們要有始有終。也是家師對我的小小規勸,讓我不忘初心……”
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
“哈哈,客人來了。”唐謹言轉頭看去,笑容忽然僵在臉上。
來客同樣睜圓了眼睛,極度驚愕地看著唐謹言的臉,那嘴唇微顫著,似是本來想打招呼,卻怎么也無法發聲。
洪河鐘正想招呼他進來呢,猛然發現氣氛不對,正覺吃驚,就看到來客咻然轉身,拔腿要走。
“既然來了,就坐坐吧。”唐謹言忽然開口:“你我本來就欠了一場見面,何不履行了它,您說對嗎?鄭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