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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質舉止斯文,單飛見了,只是坐地拱手道:“閣下若是無事的話……”他心情不佳,不想被外人打擾,見吳質雖然文質彬彬的不惹人討厭,但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不才有事。”吳質感覺單飛顯然不知道他是哪個,亮出身份道:“單統領,如今吳質在世子手下做事。”
單飛微怔。
他滿懷心事,對吳質自我介紹并沒認真去聽,但聞吳質重申一遍,突然想起吳質是哪個了,這是曹丕的“四友”之一。
曹丕眼下只算個有見識、有脾氣的少年,日后能在奪嫡之中擊敗曹植,除本人有心開始運作外,有四人功不可沒,這四人就是司馬懿、陳群、朱鑠還有吳質。
司馬懿自然不用說了,演義把這人當作是諸葛亮的最大敵手來描述,雖然這兩人根據史載,軍事威風不及演義中的兩分,不過若論政治能力,這兩人肯定是出類拔萃、少逢敵手的。
有司馬懿等人幫助曹丕運籌,曹植身邊就有個好高騖遠的楊修和什么丁家兄弟,結果可料。
不過據單飛所知,和諸葛亮仿佛,司馬懿可能還要過幾年才和曹丕搭上關系,因為司馬懿雖有才名,不過一直對曹操很有點忌諱,對曹操的征調都是推病不來。
這個吳質投靠曹操的時間倒早,但聲名不顯,只是和曹丕交情極好才讓他被后人所知。據史書記載,曹丕有段時間沒見此人,還寫了篇《與吳質書》。這篇文章文采很是不差,順便將吳質的名聲傳了下來。
這人能得曹丕如此信任,想必在曹丕眼中,很有可取之處。
吳質不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單飛在腦海中翻了他的履歷、順便研究下他的為人,可見單飛對世子也不感冒的樣子,吳質更有些難堪。
他和曹丕交情素好,依仗世子威風,為人多少倨傲。不過這次前來是奉曹丕之令,又知道單飛才掀翻了于禁,在許都城時又對夏侯衡、荀惲這幫人打臉“啪啪”作響,著實是個異數。
吳質自忖還沒有夏侯衡、荀惲這幫人的資格,因此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單統領著實有幾分忌憚。見單飛沉默,吳質禮數益發的恭敬道:“世子吩咐不才務必請單統領前往一敘,還望單統領賞臉。”
曹丕最近對單飛很是友善,單飛卻知道曹丕不會有什么重要之事,才要推托,就聽晨雨道:“那我可以去嗎?”
他早就留意到晨雨。雖驚艷晨雨的明麗,不過也早知道晨雨的冷淡,暗想單飛猶猶豫豫,多半是兒女情長的緣故,正想如何說服,難得晨雨主動提及,吳質猶豫下,故作驚喜道:“世子倒沒提及晨雨姑娘,不過晨雨姑娘若是賞臉,世子恐怕會喜上加喜。”
晨雨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轉望單飛道:“單飛,反正無事,我和你同去。”
單飛暗自皺眉,他了解晨雨的習性。知道她不是喜歡寒暄熱鬧的女子,但這幾天晨雨卻換個人的模樣,什么熱鬧都要湊一下。
心中奇怪,單飛望見晨雨的期盼之意,終于道:“那有勞吳兄帶路了。”
吳質大喜,內心雖知道有些不妥。但也顧不上許多。
他來時想的倒是周到,竟然牽來三匹馬。
三人上馬后,吳質當先領路,有搭沒搭的說著閑話,日過三竿時,吳質帶單飛、晨雨到了一座府邸前。
府邸高墻漆門,雖不比袁府,但在鄴城也算頗有規模,應是大戶人家。
單飛一見到門匾上的“甄府”二字,皺了下眉頭。
誰都喜歡將他和甄柔扯在一起,這曹丕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才見了甄宓,難道就準備將小姨子介紹給他單飛?
除了這個理由,單飛實在想不出曹丕還有什么緣由在甄府見他,本要撥轉馬頭離去,可見晨雨饒有興趣的模樣,單飛心思轉動,暗想既然來了,總要做個了斷。
他對甄家沒什么感覺,更不知道以前的是非,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要解決,只要甄家不觸碰到他的底線,大家哼哼哈哈就好。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用不著說的那么明顯。
吳質下馬后猶豫下,低聲道:“單統領,麻煩你稍等片刻,我先去向世子稟告。”他說完后,急急奔入府中。
單飛、晨雨相視一笑,晨雨道:“是甄府呢,和你定親的女人是不是就在這里住呢?”她說罷并沒有什么不滿,只是掩嘴含笑,很是歡快的模樣。
單飛見晨雨如此,倒是略有尷尬,低聲道:“你也知道,訂親和我無關的。”
晨雨點點頭道:“我知道。不然我怎么會來這里?”
單飛一怔,琢磨晨雨言下之意,暗想若是有關的話,晨雨就不會來了?她也會……吃醋嗎?
雖知道晨雨喜歡自己,但他和晨雨素來順其自然,少說情話,只感覺這么平淡相處就是最大的快樂,聽晨雨這般講話,單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
二人談話間,一人大步走出甄府,著實趾高氣揚的模樣,見到單飛、晨雨二人門前立著,喝道:“你們走遠點,這是甄家,也是你們這些閑人出沒的地方?”
那人而立之年,一肩高一肩低,渾身上下有虱子的模樣,總要抖抖才顯威風。
單飛雖然沒有曹操、郭嘉那種看到人骨子里的能力,但見到這人的模樣,也知道這是個得志猖狂的主兒。
要是昨天的話,甄府只會低頭做人。和袁氏扯上關系的人,人人自危,更何況是甄宓嫁給了袁熙?但只是一天的功夫,這人頭抬得比下蛋的母雞還要得意,看來曹丕和甄宓的事情,早被這些人知曉。
能得世子的垂青。這種人哪管遠在幽州的袁熙,恨不得甄宓今天就改嫁的模樣,那時候一人得道,這些人也能跟著升天了。
微微笑笑。單飛拉晨雨移開幾步。
那人居然還是感覺不爽,喝道:“和你說了,滾遠點。”他上前一步,一把就向晨雨推去。
單飛眉頭動了下,倏然抓住那人的手腕。
他本來不爽。不過還能忍住不發,見那人毛手毛腳,很有點占晨雨便宜的模樣,又如何忍得住?
單飛一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微一用力。
那人慘叫聲中,膝蓋發軟,已經向地下慢慢跪去,疼哼道:“你敢……你敢……”本來還想逞逞威風,但感覺手腕被鐵鉗子夾住般,怕手腕子下一刻就要斷裂。那人慌忙道:“閣下……要做什么?”
單飛淡淡道:“我就是想問問,我要是不會滾怎么辦?要不你教我?”
那人一只膝蓋已經著地,疼得額頭冒汗,哀求道:“我……也……不會……”
“那我教你!”
單飛腕子抖動間,那人嘰里咕嚕的滾了出去,“梆”的聲響,腦袋撞在臺階上,立即紅腫一塊。
有兩個家奴正出了甄府,見狀慌忙沖過來道:“甄少爺,你怎么了?”
甄少爺被單飛扔的和真孫子一樣。站起來給了兩個下人一記耳光,“我怎么了你們看不到?打死這家伙,出了人命算我的。”
他平日就是這德行,近來鄴城被圍。他雖是忐忑不安,但危機一去,驀地感覺再次得勢,眼比天高。這會兒被單飛摔得滾出去,甄少爺只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
那兩個下人也不猶豫,擼起袖子就向單飛沖去。
甄少爺正在盤算是否再叫幾個人的時候。就見單飛手一撥,那兩個下人額頭對撞在一起,軟軟倒了下去。
下一刻的功夫,單飛又站在了甄少爺的面前。
甄少爺腳后跟都在冒著涼氣,倏然跪下來道:“這位爺,饒命。”他再是囂張,可見到單飛一只手就放倒兩個家丁的樣子,也終于知道這位年紀不大,功夫可是和妖精一樣。
看著單飛不語,甄少爺才待再說什么,突然詫異道:“你、你不是……單……你是單飛?”他那一刻見鬼般的錯愕。
單飛暗想這位恐怕也是認得自己,他畢竟在甄府呆過一段日子。
甄少爺話音才落,吳質有些詫異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是怎么回事?”
單飛不理甄少爺,抬頭望去,見到臺階前立著兩人,正是曹丕和吳質。二人身后又跟著數個精壯的曹兵,雙眸炯炯,一看就知道功夫非凡。
單飛見狀,暗想老曹顧惜性命,什么時候都讓許褚貼身保護,每到一處都是虎衛相隨,這個曹丕總算長點心眼,帶著親衛跟隨,應該也是怕有意外。
吳質見到府前雞飛狗跳的樣子,滿是詫異。曹丕看了甄少爺一樣,暗想這還沒過年呢,你怎么這般大禮?
不過曹丕見到這局面,不用問都知道怎么回事。當初單飛敢呵斥他這個世子,對甄少爺這個傻子如何會客氣?
快步走過來,曹丕伸手拉起甄少爺笑道:“甄堯,你這是做什么?雖說你和單飛早就認識,可如此大禮,實在說不過去。”
甄堯臉色發白,吃吃道:“世子,他真的是單飛?”見曹丕點頭,甄堯失聲道:“他就是世子今天要請的貴客?”
“不錯。”曹丕含笑道:“他就是令妹請我邀請的貴客――單飛單統領,按理說,你應該認識他才對。”
甄堯摸著額頭也擋不住臉上的畏懼,連連后退幾步。
曹丕不再理會甄堯,挽住單飛的手,很是親熱道:“單飛,來,來,來……里面請。”
他看了晨雨一眼,微皺下眉頭,沒打招呼,只是拉著單飛入了府。
徑直到了甄府的迎客堂,曹丕如同主人般笑道:“單統領,多虧你巧計進入鄴城,最難得的是少傷兵士的性命,還能保全鄴城百姓的性命。甄宓聽說此事,很是喜歡,讓我請你前來敘舊。”
一指堂中端坐的那個女子,曹丕道:“單飛,想必不用我來介紹了。”
那女子輕盈站起,頗是端莊嫻淑的模樣,望向單飛一禮道:“妾身見過單公子。”
單飛見那女子肩若削成,腰身不過一束,修頸白皙凝脂,云髻峨峨的模樣,暗想這位定然就是甄宓,看其頗為美貌明艷,怪不得曹丕對其神魂顛倒。
Ps: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