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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節 斬草除根

  單飛人在樹上,聽那渠帥這么詢問,心中微凜,他知道這個渠帥不但看起來冷酷無情,聽起來更有點頭腦。

  這人似乎猜到他單飛的用意!

  黑須按著腿上的傷口,咬牙道:“渠帥,我躲得快,他來不及殺我。或許他還想護送夏伽藍離開,也顧不得追我。”

  “不是,絕對不是!”

  渠帥搖頭道:“他既然能輕而易舉的殺了王猛和水鬼,你黑須雖然高明些,但恐怕也不在他的話下。”

  黑須不但胡子發黑,臉也有些發黑,悶哼道:“渠帥是懷疑他放了我是為了跟蹤我?”

  那渠帥點頭道,“不錯,他一定是這個目的。黑須,你不是個笨人,恐怕早想到這點。”

  黑須臉色更黑,激將道:“渠帥難道怕他?”他其實亦有些懷疑,但他絕不是憑懷疑就無視自己的性命甩開單飛之人。

  這里人多,單飛若敢來,不正好將其剿殺!

  “我怕他?”渠帥眉頭一揚,微笑道:“我只是不想被人稀里糊涂的欺騙。”眼中寒光閃爍,渠帥冷然道:“我們不用去找了,他一定會跟來的!黑須,你將他引到這里再好不過!”

  眾人均是凜然四望。

  他們清楚黑須三人的本事,知道單飛若是能輕易擊敗這三人,只怕是極為棘手的人物。

  那渠帥卻不擔憂,望向林外長草之間揚聲道:“既然你跟著黑須來了,怎不出來?”

  他放聲喝出,周近皆聞。

  等了片刻,那渠帥又喝了聲,說的仍舊是和方才相同的內容。

  眾人這才明白,暗想渠帥原來是在詐對手出來,這招實在高明,對手若潛到此處,一聽渠帥詐語,耐不住性子的只怕早就出來。

  不想渠帥連喚幾聲,前方仍舊沒有任何動靜,那渠帥眼露狐疑之意,暗想難道自己想錯了?對方真如黑須所說顧不得追擊?

  正感覺臉面無光時,渠帥陡然一凜,就見手下紛紛轉身望去。他亦聽到身后的動靜,還能故作不急不緩的轉身,就見一少年正悄然立在樹下,見他望來,那少年淡然道:“我出來了。”

  眾人均是武功不差,那渠帥更是個高手,可見單飛鬼魅一樣的出現在他們身后,讓他們全無察覺,還是心中驚凜。

  黑須更是嗄聲道:“渠帥,就是他!”

  那渠帥目露詫異之意,他年紀輕輕地位卻高,難免心性高傲。可見單飛更是年輕,身形又是瘦弱,若不是黑須指認,那渠帥根本難信就是這頭發亂糟糟,絲毫不起眼的少年殺了王猛和水鬼。

  “你出來最好不過。”那渠帥壓住心中的驚詫,“你追來,想必自恃技藝,想要做些什么?”

  單飛看著渠帥,緩慢道:“夏伽藍那船人究竟怎么招惹了你們,讓你們下了這般殺手?”

  那刀疤臉喝道:“關你屁事,要你來管,老子殺人要告訴你理由嗎?”

  單飛看似沒有動怒,嘴角仍帶分笑意道:“這么說,下手的也有閣下了?”

  那刀疤臉哂笑道:“看樣子你是想給他們討個公道了?那老子告訴你,老子殺他們就是因為他們倒霉礙事。上船后的第一個人就是老子殺的,他跪在老子面前告饒,可老子還是一刀殺了他。你知道老子為何要告訴你這些?”

  “不知道。”單飛搖頭道。

  刀疤臉嘲弄道:“老子是想告訴你,一會兒你可千萬不要告饒,求饒也是不能活命!”

  眾人哄笑,很是開心的模樣。

  他們本驚凜黑須所言,可看單飛實在不起眼,倒感覺黑須多半中了邪,對單飛的能力有些危言聳聽。

  見單飛笑意更濃的樣子,黑須身軀卻有些顫抖。他記得單飛對他們出手時,就是這般模樣。

  單飛放目望去,“看來你們每人手上都有幾條慈濟堂伙計的性命了?”

  眾人紛紛道:“不錯,老子們每個人都殺了幾個伙計,你能奈何?”

  單飛點點頭,看著那冷然的渠帥,“你呢?有沒有動手?”

  那渠帥淡然道:“我需要告訴你?”

  “你或許不屑動手,可這件事恐怕是你一手操辦。”單飛嘴角的笑意掩不住眼中的怒火,“你方才問我來這里做什么?我現在告訴你!我想過來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人這般滅絕人性?能夠對苦苦求饒的無辜百姓動手。我很想打爛你們的腦袋,看看你們腦袋里面究竟裝的是什么東西!”

  眾人一怔,倒沒想到單飛狂言如此。

  “你算個什么東西?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刀疤臉見單飛不咸不淡的說著,又見他手無寸鐵,暗想莫要八十歲的老太婆倒繃兒,被這小子唬住了。莫非這小子在拖著我等,還有別的圖謀。

  一念及此,他身形一縱,早離單飛不過數臂的距離,空中他拔出一短柄彎刀,將將落地時毫不猶豫的一刀就向單飛脖子上劃去。

  林中寂靜。

  刀疤臉出手,眾人均是沒有攔阻,只想趁機看看這單飛的本事。

  眼見那刀光就要到了單飛的脖間……

  單飛出手。

  一掌揮出。

  他出手并不強悍兇猛,氣勢比起刀疤臉來說更弱了許多,偏偏他一掌揮出后,竟能搶在刀光前揮出去,正扇在刀疤臉的臉上。

  有悶響傳出,眾人眼中突然露出驚駭欲絕之意!

  他們正等著刀疤臉一刀結果了單飛,卻沒想到刀疤臉被抽中臉頰后,脖子突然轉了半圈望向他們,眼中帶著無邊的死意,嘴角有汩汩鮮血流出。

  林中靜默片刻,刀疤臉撲向地面。

  背向天,臉亦向天,刀疤臉咽了氣息。

  沒有誰能在頸骨折斷腦袋扭個一百八十度后還能存活,刀疤臉也不例外。

  刀疤臉的短彎刀到了單飛的手上。

  單飛一巴掌就扇斷了刀疤臉的頸骨,嘴角仍帶著笑,可眼中半點笑意都沒有,他只是輕聲問道:“他不信我能打爛你們的腦袋,你們信了沒有?”

  眾人心中大寒,有的人忍不住想要作嘔。

  這幫人都是殺人如麻,對旁人的生死極為漠視,甚至在別人越是哀求時,心中獸性越是強烈,可見到自己的同伴前一刻還是生龍活虎,這一刻居然就死不瞑目的模樣,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再望單飛時,有人已經發抖,暗想這人究竟是誰?年紀輕輕,下手為何這般的毒辣?

  半晌的光景。

  單飛見那渠帥都在皺眉,微微笑道:“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最先告訴我你們目的的人,我可以考慮只是廢了他,留他一條命。”

  他若是一開始就說出這話兒,眾人恐怕哄堂大笑,但此刻單飛說出這句話時,有人已經有猶豫之意。

  單飛上前一步。

  黑須突然叫道:“我……說……”

  他和旁人不同,兩次驚懼已壓垮了他最后的一點防線。黑須暗想自己曾對單飛出手,但他并沒有殺了自己,如果這樣的話,投降單飛說不定還有活命的希望。

  只是他驚懼之下,想的實在不多,話才出口,腳步才起,脖子后就有一股鮮血飆了出來。

  黑須回頭望去,眼中閃過分怨毒之意,撲倒在地。

  那渠帥收回自己刺出的一劍,任由鮮血從劍尖點滴而下,一字字道:“背叛的下場,就是死!”

  眾人神色凜然。

  那渠帥看著單飛道:“你沒有想象的勝算,你莫要忘記了,五福還在我們手上。”

  臉有胎記之人立即拎起樹旁那孩子,單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

  那孩子眼中滿是恐懼的光芒。

  “你是不差,可你實在太年輕。”那渠帥感覺自己用孩子要挾已經有些掉價,但這刻卻只想用一切方法來削弱單飛的信心。

  “你本來應該趁我們不備的時候,先救下這孩子。”那渠帥嘆氣的時候,留意著單飛的神色。

  單飛仍在笑,“他叫五福?我認識他?你們覺得我會為個孩子,放棄自己的性命?”

  渠帥心中微沉,就聽單飛道:“我知道在你們這些人的眼中,弱者就該死,不如你們的就該死,不論緣由。這是你們活著信奉的規則,比豬狗還要卑劣的規則。可在我的規則里,你們或許很強,但活的豬狗不如。”

  微微吸氣,單飛看也不看五福道:“我來這里,除了想打爛你們的腦袋,還想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的性命,并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高貴。”

  他話音未落,人已縱出,如飄飄落葉。

  風一動,有落葉飛旋,彎刀亦旋,割斷一人的咽喉后,遠遠飛出。

  “殺了他!”那渠帥厲喝聲中,向單飛刺出三劍后,驀地發現一件極為恐懼的事情。

  他的手下盡數倒下。

  就算那拎著五福的胎記臉,眼中也有些不信之意,低頭向胸口望去。他在單飛奔來時退得最快,還在猶豫是否要殺了五福時,就感覺胸口一涼。

  有彎刀從他背心刺過,正透出他的胸膛。

  一點微光。

  十分斷腸。

  彎刀是單飛方才擲出的那柄彎刀!

  單飛破空飛出那彎刀時,不但殺了一人,還算準胎記臉的退路,迂回將其斬殺。

  孩童落下,單飛一腳將其踢高直落樹上,同時身形驚掠,早抄起地上單刀一柄,向那渠帥斬去。

  單刀急閃。

  那渠帥如同見鬼般驚懼,從未想到這少年竟有這般神通,倒退途中一口氣刺出十數劍,陡然立在當場。

  單飛亦止。

  無邊落葉蕭蕭,不盡長江滾滾。

  那渠帥爆喝聲中,周身不知道爆出多少血霧,仰天倒了下去,枯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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