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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祠堂內靜寂下來。
看著油燈倏轉,“卡”的聲響似還回蕩在三人的耳邊,荀攸游目四望,白蓮花凝神準備應對接下來的變故。
單飛微有訝然。
油燈半轉后,祠堂內并沒有任何變化!
這不是機關?
那這種設計的用途是什么?
他念頭才轉,驀地聽到“砰”的一聲大響。荀攸差點從擔架上跳了起來,白蓮花和單飛卻是倏然回頭。
響聲是從祠堂院門處傳來。
砰砰砰!
大響接二連三,就算荀攸都聽出是有人在拍門,拍的驚天動地般!
是誰?
三人都在轉著這個念頭,暗想如果是郭嘉那幫人,尋路不拘一格,絕不會這般作為,如果是旁人……誰會到這荒無人蹤的湘妃祠?
白蓮花在等單飛的決定,單飛卻在靜待。
拍門聲持續不絕,似乎無人應門就不會停止般。
單飛念頭數轉,看了眼香案上的香灰,暗想從這香灰的數量看來,應該還有不少人前來上香。他和白蓮花、荀攸一路尋來,真的鬼影難見,而看地圖所標,這附近也絕無人家,究竟是誰會長途跋涉的來這里上香?
常人若是想到這里,多半會聯想到神仙鬼怪。
單飛一生可算是獵奇無數,見過無數的怪物——那是由于變異或者是人類不常見的生物,什么鬼神的、他真的從未見過。
不是鬼上香,那就是人在進貢。
外邊拍門的人是來上香的?
他轉念間,看向白蓮花。白蓮花見狀,立即又守到了荀攸的身旁。
如今就算荀攸都看出,白蓮花對他荀攸并沒什么好感,不過因為單飛的吩咐,白蓮花還是耐著性子做事。
單飛贊許的點頭,持著竹竿到了門前,撥開了門閂。
門倏開。
單飛眼中喜意一閃,隨即大驚。
門外站著一質樸的漢子,看門開的時候手掌停在了半空,等見到單飛時,眼中驀地閃分厲芒,一拳擊向單飛的胸口。
白蓮花亦驚。
以常理度之,此人拍門而入,絕非武功高明之輩,不然久拍門不應,早就翻墻而入。偏偏這人和單飛還有丈許的距離,一拳就能擊到單飛的胸口。
這是極為高明的武功,靠的是腳步的靈動。這樣的一個人蓄意釣人去開門,用心叵測!不過等看清那人的面容時,白蓮花嬌容微變。
單飛倏然退卻一步。
不過一步的距離,那拳已擊在了空處。
那漢子出拳無功,神色更忿,爆喝聲中早就縱到了單飛的身前,旋風一腳踢來。他動作瘋狂如虎,不過一招一式卻是干凈分明。
轉眼間,那漢子已擊出七拳,踢出兩腳,白蓮花見單飛只是躲閃卻不還手,只以為他出了意外,心焦之下,白蓮花再顧不得荀攸,就要躍出幫手,就聽單飛道:“蓮花,你不要出手。”
白蓮花遲疑的光景,單飛出手。
他手有竹竿,卻是棄之不用,雙手倏探,竟在間不容發的光景抓住那漢子的雙手,腳下用力如弩射,倏然將漢子頂在一棵樹上。
那漢子神色駭異,還待反擊掙扎時,就聽單飛沉聲喝道:“張遼大哥,是我,單飛!”
漢子正是張遼!
單飛心情激蕩間,就感覺神女靈符微熱,有力道順著他雙臂倏然而出,灌注到張遼手腕間。
那股力道極為輕微,不過單飛還是感覺的到。
張遼本是憤怒欲狂的模樣,聞言驀地一怔,本是茫然的眼眸驀地閃過絲喜意,“單飛……你是單兄弟?”
單飛立即點頭。
張遼臉上喜意才過,雙目泛白,已然暈了過去。
單飛將張遼托到堂中放下,切脈片刻,緩緩松開了手,轉望荀攸道:“他是脫力暈了過去,等他醒轉應可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荀攸驚喜交集。
他自然認得張遼,見張遼突現,荀攸知道玉尺方才所說的“都死了”就不是事實,這算是個好事情,可以張遼如此身手之人,還是中了暗算,敵方的能力實在讓人想想都是心涼。
單飛和荀攸一般無二的想法。
白蓮花突然道:“單大哥,我明白了。”
見單飛望來,白蓮花振奮道:“什么博山、玉尺不是撞鬼了,而是和張遼一樣,失去了理智!”
白蓮花在許都城見過郭嘉和張遼。
那時的白蓮花地位卑微,見到這幫人出現,都是默默的躲在不起眼的角落,不敢給單飛添加麻煩,不過她記憶奇佳,時隔許久,還是認出了張遼。
荀攸略有皺眉道:“失去理智,是什么意思。他們發瘋了?”
“和發瘋差不多!”
白蓮花見單飛很有鼓勵的意思,全當說給單飛來聽,“方才我見到博山用斧劈門時就感覺奇怪。院門明明只要劃開門閂就能打開,他偏偏去劈門,以他的能力,只要劈了幾次,那門就會裂開,奇怪是門后的劃痕甚淺。”
略加思索,見單飛注目傾聽,白蓮花繼續道:“張遼明明認識單大哥,適才卻對單大哥出手,當單大哥是敵人一樣。單大哥,你遲遲沒有出手,就是看他是否神智清明?”
單飛點點頭。
白蓮花見狀更是確定道:“因此他們是失去了理智——張遼、博山和玉尺三人都是一樣的情況。這也能解釋為何博山會做出那種古怪的舉止,張遼他們明明沒死,玉尺卻說他們都死了。”
荀攸自負才智,聽白蓮花分析,亦不由點頭道:“公主說的不錯,他們的確很不正常。殺他們的不可能是景帝時的梁孝王。”
他在壽宴曾經見過白蓮花,并不知她的來頭。后來見白蓮花一直小鳥依人般,荀攸對其并不重視,哪想到這少女還有這么細致明晰的心思。
白蓮花攔截呂布的時候,荀攸早就昏死過去,他若見到那境況,恐怕更對白蓮花刮目相看。
“單大哥,我說錯了嗎?”白蓮花見單飛不語,惴惴問道。
單飛默然片刻才道:“你說的應該不錯,這也是我眼下能想到的最可能的答案。不過……我有一點奇怪。”
“是什么?”荀攸、白蓮花齊聲問道。
單飛沉默片刻才要開口,驀地向身旁望去。
張遼已睜開了眼眸。
單飛隨即道:“張大哥,你感覺怎樣?”他來的途中,早用竹節做了幾個水壺裝滿了清水,知道張遼脫力口渴,將裝水的竹節湊到張遼的嘴邊。
張遼嘴唇干裂,喝了幾口水后精神復蘇道:“單兄弟,你來了?那最好不過!”
他看著單飛,再無適才的瘋狂之意,不過神色卻有迷惘,“這是……湘妃祠,我怎么會到這里。單兄弟,是你救了我?你也見到桃花林了?”
單飛心中微震,反問道:“桃花林?”他下意識的摸了下懷中。
“是啊,是桃花林。”張遼神色閃過絲驚懼。
單飛看到張遼的表情時,心中微冷。他知道張遼的稟性,這本是個抑郁寡歡可卻少畏懼的漢子,如今張遼突然變成這般模樣,那張遼面臨的究竟是怎樣的夢魘?
驀地想起什么,張遼道:“郭嘉呢?你沒有救回他?”
單飛凜然。
張遼神志清醒后,一見單飛的表情就知答案,霍然站起道:“單兄弟,郭嘉極其危險,你……”見單飛坐在那里未動,張遼多了分遲疑,“你能和我去救他?”
他和單飛分別許久,驀然重逢后仍和從未分開般的親近,等見到單飛安靜的模樣,他心中這才微有不安。
時間會改變很多事情。
單兄弟也改了?
知道郭嘉身處險境,是兄弟都要去救,單飛為何無動于衷?
良久,荀攸一旁道:“文遠,救人一定要救,但我們總要將事情先弄清楚再說。”
張遼醒轉后,激動中始終未留意旁的方面,聞言見到荀攸,失聲道:“荀侯,你如何受傷了?”
荀攸苦澀笑道:“我的事情說來話長,不過先將你的事情說清楚。”
張遼瞥見白蓮花時更是錯愕不解,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女子為何出現在這里。
半晌后,張遼終道:“我奉司空之令,和郭嘉南下接應單兄弟。”
單飛對曹操這個命令沒什么意外,暗想曹操這次真的急了,派出的都是能協同作戰的戰友,不像在鄴城時,以激將為主。
張遼又道:“石來去盜自鳴琴,郭嘉說我等先到此間為單兄弟探取線索。本來我們準備和單兄弟約定在華容見面,那里畢竟還有點人煙。不過郭嘉后來得到一條線索,感覺此地極可能和云夢秘地有關,這才換到了這里。”
張遼所言和荀攸大同小異。
單飛知道張遼少說廢話,不賣關子,任由張遼說下去。
張遼簡潔道:“最近云夢澤流傳個桃花林的傳說。對了,玉尺有沒有將那桃花林的圖紙給你?”
“玉尺、博山都死了。”荀攸一旁道。
張遼手腳發涼,見荀攸支撐下了擔架、勉強靠墻而坐的樣子,突然道:“單兄弟,對不住。我方才不知你的難處。”
他見單飛對救郭嘉一事很是遲疑,心中難免不滿。
三人可是結拜的兄弟!
單飛為何聽到郭嘉有難卻是動也不動?
可明白了眼下的情況,張遼知道誤解了單飛——留守的玉尺、博山身亡。前途險惡,他張遼身體衰弱,功夫剩下不到了兩成,荀候重創,在場還有個嬌滴滴的女人,單飛再大的能力,也是束手束腳。
郭嘉都已中伏。
這般陣仗去救人,那不是送死一樣?
張遼素來直爽,知道自己的問題后,隨即坦然致歉。
單飛笑笑,“是兄弟就不用說這些的。荀侯說的不錯……”他伸手入懷,從幾張紙中撿出兩張鋪展在地。
“你見到的是哪個桃花林?”
張遼見到地上的兩張紙上畫的都是桃花林,吃驚道:“玉尺不就畫了一張桃花林給你?你手上怎么會有兩張?”
Ps:為什么會有兩張?兄弟們還有記得的嗎?呵呵,求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