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他看到的是雙重結界交鋒時的能量涌動?!
單飛看到黑白兩色一從樓蘭神廟散發、另外一股似從地心涌動而出時,立即想到交鋒已然悄然開始.
黃帝、蚩尤以及單鵬這些人的認知既然遠超單飛的那個年代,這種交戰就絕非兵戈鐵馬的冷兵器交鋒,甚至也不是單飛那個年代的形式。
隨著大水涌來的那股白色的氣息不停的開始環繞他們所在之地……地心的力量雖是洶涌澎湃,但正如大水遇到單飛他們所在的空間倏然而止般,黑色的氣息一遇樓蘭神廟的白色迷霧后就瞬間消散,不能突破白霧所圍繞的范圍。
不過片刻的功夫,魔王等人均已看懂眼下的情況,樓蘭神廟如蠶吐絲作繭,已用白霧將他們所處之地團團圍困,白霧之外本有黑色的地心氣息翻涌,但隨著繭狀的白霧益發的濃厚,已讓他們看不清外邊的動靜。
“女修在關門……”魔王滿是惶惑,“打狗”兩字不用說出,意思卻已明了。他是受人蠱惑前來此間,不想遇到的均是超越他想象的事情。眼看女修明顯占優,他已心懷投降能不能輸一半的想法。
單飛暗自皺眉,心道你和你的后人怎么如此相似,總是叫的歡、想占便宜卻始終打不起的模樣?你已經在挑戰女修的底線,事到如今,還想女修放過你嗎?
“鬼豐先生,眼下我等應該如何去做?”大明王不如魔王惶恐,內心實則也是極為不安。
鬼豐凝聲道:“還請大明王借種火一用!”
大明王微有猶豫,終于還是將那種火緩緩遞過。鬼豐接過后隨手拋出,橫在他長劍上方數丈的位置倏然止住。
下一刻的光景,黑黝黝的種火慢慢變紅,已如火焰般。
大明王眼角微跳,他雖身懷種火,卻只因為這種火有對他的內息有助力作用。種火究竟如何真正使用,他始終一無所知。如今看到種火居然能和自鳴琴般懸浮在半空,大明王知曉這東西的真正用途只怕遠比他所知要多。
鬼豐將手伸向了魔王。
魔王一怔,隨即明白鬼豐的用意,有些不舍的將許愿神燈交付鬼豐。
鬼豐伸手再拋,又將許愿神燈凌空置于種火之下,種火更赤,許愿神燈立亮無火自明。
單飛目力已是極為敏銳,在許愿神燈明亮時,已發現有絲絲縷縷的黑塵凝聚在種火之上,那些黑塵轉注許愿神燈中已然凝結成肉眼難見的黑線,黑線再由許愿神燈流下,終進入鬼豐那柄黑黝黝的長劍之上。
長劍反黯,通體開始如墨般!
鬼豐的長劍是遠古之物!單飛見狀,心中立即有了這個判斷。
黃帝那些人所傳的器物均有自動汲取能量的功用。這些器物汲取的能量恰恰是被他那個時代不為留意、卻又無窮無盡的力量日光、地磁、甚至是潮汐、空氣中無形的能量……
種火有極強的汲能作用,可將空中細微的能量聚集。
地心涌來的能量沖不破樓蘭神廟所做的白霧結界,不過卻還是有細微的力量滲透進入此間。這種力量極其細微,甚至很快就會消散,偏偏種火能將這種能量收集,再加許愿神燈放大,最終轉入鬼豐的長劍之內。
莊子曾說過“天地一指、萬物一馬”,意思就是宇宙本是一統,人類只顧得將自身和宇宙剝離,黃帝等人雖不能將人類一統,卻能將天地的力量進行某種形式的統一。
這里是白狼秘地的前鋒戰地,可和白狼秘地聯系。
白狼秘地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傳導能源至此,鬼豐的長劍就是在悄然的借用地心傳來的力量!
鬼豐如何會有這般神通?他所負長劍若非和黃帝等人所用的器物類似,絕無這般反應。
當初無論在許都小白馬寺、還是在黑山,鬼豐的長劍能發出如雷電般的亮光,單飛以為不解,如今卻已想到,就因為長劍亦能自動汲取能量,這才在鬼豐出劍時,可以將能量外顯。
趙云的逝水槍亦是類似!
天涯流年逝水槍,逝水方出人早傷。天涯、流年、逝水均是玄女所制之物,和黃帝等人的道理一脈相承。
“你是何人?”有聲音驀然從樓蘭神廟的方向傳來。
眾人聞言均震,聽得出那是女修的聲音。抬頭望去,卻只見到蒼茫的一片,他們所處之地,已經完全被樓蘭神廟釋放的白霧包裹。
女修呈壓倒之勢。
大明王、魔王想到這點時均是不寒而栗。聽女修發話,二人不由自主的望向鬼豐,心中亦問這人是哪個?
他們如何看不出鬼豐對種火、許愿神燈的運用比他們這種所謂的主人要純熟太多!
“閣下能否借些息壤一用?”鬼豐不答女修,轉望向那平凡人。
那平凡人微笑道:“自然可以。我早說過,同意和鬼豐先生交換合作。”他說話間,甩出一個青色的絲袋,那里面裝的自然是息壤。
鬼豐伸手接過息壤,卻沒有立即如前般的使用。
“你是誰?”女修的聲音隱有凌厲,“雷公所用的雷霆在你的手上?你既然手持雷霆,應是神農那脈的后人,為何要助紂為虐的準備要破單鵬結界、放白狼秘地的一幫妖孽出來?”
眾人茫然,單飛卻是心中微震,霍然望向了夜星沉。他一直對遠古往事多加梳理,力爭整理出脈絡,就對旁人說過的遠古之事極為留意。
女修說的雷公不是黑山軍的雷公,而應是遠古人物。
夜星沉曾說過岐伯、伯高、雷公三人都是上古神醫,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師父,那就是神農!
女修適才所言和夜星沉講的暗自吻合。難道鬼豐真的是神農那脈的傳人?
凝望著如墨的雷霆,鬼豐竟似無視女修,半晌才道:“女王就是女王,一眼就已認出雷霆,一句話就可將我等打入萬劫不復之境!”
霍然抬頭遠望,面具后那雙眼似要看穿如繭的白霧,鬼豐一字字道:“可你為何不問問雷霆如何會落在我的手里?”
女修不語。
鬼豐驀然放聲大笑起來,“你不說,就以為世人不會知道?你不說,是不是怕讓單飛聽到更多的隱秘?”
魔王、大明王相顧訝然,他們一方面詫異鬼豐對女修這般肆無忌憚,另外一方面卻是驚詫單飛的重要,聽鬼豐之意,女修對單飛極為重視?
鬼豐凝聲再道:“女修,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良久,女修的聲音似凝冰般傳來,“我的目的?你知道我的目的?”她的聲音幾乎可說冷酷冰冷的不夾雜感情,單飛卻能聽出其中的一絲猶豫。
“要不要我當單飛的面說說?”
鬼豐冷笑道,不聞女修的回答、亦是料到女修不會回答,鬼豐繼續道:“你已無法阻止我。在樓蘭上,你并沒有立即絞殺夜星沉,一方面是因為東海勞之故,另外一個原因想必是要看看夜星沉還有什么幫手,你要追蹤夜星沉的行蹤,將其同伴一網打盡。”
眾人心頭都跳,知道鬼豐所言極有可能。
魔王、大明王暗自叫苦,感覺站錯了隊伍。他們見夜星沉能帶他們逃脫女修的追殺,自以為再加上個鬼豐,總能討點便宜,不想這不過是女修的欲擒故縱之計!
“你隨即坐鎮樓蘭神廟,跟蹤東海勞的去向,這才能在此間才一顯現,就立即圍困了此間。”
鬼豐凝聲又道:“但你也知道此間是白狼秘地的前鋒戰線,短時間內絕難攻破。既然如此,你為求穩妥,這才將此間重重包圍。但因為你這樣作為,我就知道,眼下的你對我就是無可奈何,我要說……你就只能聽著!”
他最后幾字幾乎是咆哮說出,震得雷霆怒劍嗡鳴,女修卻是平靜道:“你處心積慮這久,就為了此時說這幾句話嗎?單飛,這些人準備孤注一擲,他們所處之地隨時都要毀滅。你卻不用跟他們去瘋狂……你能使用六甲秘祝沖破結界,我會接你進入樓蘭神廟!”
單飛未動。
鬼豐已笑道:“女修,你怕了嗎?你怕單飛聽到我要說什么?你已猜到我要說什么了?”
六虛靜得凝冰,眾人不知為何,就覺得周身發冷,似有寒意從內從外將眾人慢慢的凍結。
半晌,女修才道:“單飛,你若此刻回轉樓蘭神廟,我會承諾……你和晨雨,一定會很快相見。你奔波這久,難道不是為了晨雨?不是為了和她再次相見在桃花林?”
單飛身軀一顫,幾乎就要邁步。
晨雨喜歡看到微笑的單飛,也在等著有一日單飛笑著走到晨雨的面前……并肩的單飛和晨雨,一直在勇敢的面對一切!
因為這個承諾,他披荊斬棘、幾度生死,每當最艱難的時候,都會想著這個未完成的承諾。
有些人說了不做,有些人不用說,卻會用一輩子的行動去實踐自己的承諾!
驀然聽到女修這般許諾,橫亙的銀河霍然不見,晨雨似已近在咫尺……單飛知道這世上如果有兩人能讓他和晨雨相見,一個人一定是女修的……
單飛,我在等著你!
單飛那一刻已似看到晨雨就在不遠處呼喚,可他竟未有動作。他沒有激動,有的只是戰栗,因為他聽鬼豐說道 :“女修,你這般許諾是怕什么?怕我對單飛說出你的全盤大計,怕我告訴單飛……真正將單飛帶到這個世界的不是曹棺,而是你女修?”
時空似凝。
單飛那一刻臉色蒼白的全然沒有半點兒血色,往昔的一幕幕電閃劃過女修之棺前,有個考古人士正在不由自主的按向那玉棺……
望向那蒼茫的遠方,單飛的眼中竟有驚懼之意,“女修,他說的……是真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