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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飛見曹洪突然變得這般模樣,多少有分好笑,心中更多的卻是高興。
他很喜歡看到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樣子。
聽夏侯淵突然放話,單飛心中微動,意識到夏侯淵可能會有后招,夏侯淵當然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坑爹的兒女秀子女的爹。
千古以來,這句話不能說是絕對,但不少人都是按照這規律來走,曹洪好臉,夏侯淵何嘗不是?如今這場賭局說不上轟動許都城,但著實引發了不少人的關注,曹洪不想輸,夏侯淵何嘗會想?
曹洪聽夏侯淵反問,先是一怔,后是哈哈笑道:“妙才,不是我以為可能會贏,而是我以為一定會贏。一定!”
四下打量下,曹洪一指郭嘉二人道:“你看連郭祭酒、張文遠要來吃飯都沒有地方,還得在外擺桌用飯,你家酒樓可曾這般?”
郭嘉一口酒差點沒喝到鼻子里。
張遼更是悶頭吃菜,差點跳到火鍋之中。
夏侯淵冷笑一聲,“一個酒鬼,一個降將算得了什么?”他不等說完,就聽有人笑道:“夏侯將軍,怎地在長街上呢,咱家正要給你送匾去,碰到可真的巧了。”
夏侯淵臉色露出不易覺察的微笑,勒轉馬頭笑道:“張常侍,找妙才何事?”
曹洪望見一黑胖之人鴨子一樣的搖搖擺擺的過來,身后兩個小宦官合力抬著一長匾,上蓋蜀錦,看不清上面寫的什么。曹洪認得前面那黑胖子叫做張滂,本是宮中常侍,負責皇帝劉協的起居,這時見其與夏侯淵親熱,終于意識到有點問題,迎上去笑道:“張常侍,哪股風把你吹到了這里,來、來、來,樓上請。”
他一把拉住張滂就向樓上拖去。
“誒、誒……”張滂被拖的像個企鵝一樣,想要掙扎,可哪扛得過曹洪的大力。
夏侯淵雙眉一豎,飛身下馬,一把扼住曹洪的手腕冷笑道:“曹子廉,你要不要臉?張常侍是給夏侯家酒樓送匾,可不是給你曹家。”
曹洪感覺夏侯淵下一刻要拔刀的樣子,終于松開張滂的手腕,干笑道:“妙才何必如此火大。”
“我看是你曹子廉火大才對。”夏侯淵毫不客氣道:“只怕看到匾上寫著什么,更會火大。”
“匾上寫著什么?”曹洪心中一緊。
夏侯淵一伸手,扯下匾上錦緞,赫然露出匾上的幾個大字——天下第一羹。
“曹將軍,你不知道。”
張滂揉著手腕賠笑道:“夏侯將軍家的酒樓用的廚子本是宮中御廚,那御廚不勝宮中煩惱,告老回鄉。圣上一直想念那御廚做一道羊羹,知其未走,還被夏侯將軍留在許都城,一時高興,親書了這幾個大字賜予夏侯將軍的酒樓。”
曹洪心中火大,暗想你劉協早不賜匾,晚不賜匾,這時候送來一張匾,看來一定是欠扁了。
他對劉協素來沒太大的敬意,暗想當初若不是司空和老子去接你,你不是餓死、就是被殺死在洛陽,哪有今天的風光?
不過這畢竟是皇帝親手所書,意義大是不同,夏侯淵紅光滿面,拉著張滂的手親切道:“圣上有心,也要謝謝張常侍親自前來。”
“夏侯將軍客氣了,能給將軍家的酒樓送匾,可是咱家的福氣。”張滂看曹洪臉色黑的發紫,不敢再說什么,拔腿要走,卻被曹洪一把拉住,“張常侍何必著急,一碗水都要端平,宮中豈能厚此薄彼,不知道圣上什么時候也書一張匾到曹家酒樓呢?”
張滂推脫不得,無奈道:“下個月如何?”
下個月黃花菜早餿了!
曹洪恨不得一拳把這黑胖子打成死胖子,夏侯淵卻是扒開曹洪的手掌,含笑道:“張常侍這邊請。”
“不過一張破匾。”曹洪唾了口。
張滂只當沒有聽到,跟隨夏侯淵才走了幾步,荀惲策馬而來,高聲道:“夏侯伯父怎地此時才來,長倩恭候多時了。”
夏侯淵不咸不淡道:“怎地?”
荀惲只是看著夏侯淵道:“長倩聽說天子賜匾,將這件事在家族中一說,不少荀家子弟頗有興趣,都想來嘗嘗天下第一羹是個什么味道。”
曹洪臉色鐵青,抬頭望去,就見夏侯家酒樓前的確多了不少人,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大家做派。
夏侯淵亦是望見,臉上露出分笑意,“有勞長倩賢侄了。”
荀惲微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止如此,荀家族人外戚聽聞‘天下第一羹’的美譽,有不少有意在夏侯伯父家的酒樓籌辦婚宴。這半月就有四五家之多,還望夏侯伯父許可。”
不但夏侯淵微有動容,就算曹洪都是臉色一變。
單飛皺了下眉頭,倒沒想到荀惲這小子還有這招,放在當代,做個營銷策劃也是不成問題。世族大家人脈自然廣博,這個荀惲為了擊敗他單飛,也算操碎了心思。
“長倩賢侄不錯。”夏侯淵哈哈一笑,大聲道:“來、來、來,夏侯家的酒樓隨時為荀家打開。”
“長倩只怕一點。”荀惲突道。
夏侯淵微怔道:“長倩賢侄怕什么?”橫了曹洪一眼,夏侯淵淡淡道:“有人若找你的麻煩,有夏侯伯父為你頂著!”
“長倩只怕來客太多,伯父家的酒樓還要擴建一番,那實在讓伯父麻煩。”荀惲含笑道。
夏侯淵哈哈大笑,意氣風發道:“好,夏侯淵就等著那一天!”
二人說說笑笑,和張滂一起向夏侯家酒樓行去,再不看曹洪一眼。
曹洪臉色鐵青,握著拳頭道:“兒子,荀惲這小子不是說對寧兒有意?如今是幾個意思?”你對老子的女兒有意,如今竟然幫助老子的敵人,這樣的人,若再敢登門提起親事,老子弄死你!
曹馥看了單飛一眼,暗想荀惲只怕是為了單飛,可這些日子他沒少從單飛口中領悟到金玉良言,感受到單飛對他的好意,對出賣單飛的心思慢慢淡了,遲疑道:“孩兒也不知道。難道荀惲這蠢貨喜歡上了夏侯家的女人?”
“夏侯淵一家狗蛋。聽說有個侄女稍有姿色,還被張益德搶了,荀惲這貨如何能搶得過張益德?”曹洪冷笑道。
荀惲總不是喜歡夏侯淵的幾個兒子?
曹洪對荀惲和單飛的恩怨并不清楚,對于這個變故倒是沒有意料。
曹馥見狀,慚愧道:“爹,孩兒沒用,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么一招。”
他從單飛身上學會一點——對老子適當認認錯,比死抗效果要好上許多,你認錯最多不過是被罵幾句,要是死抗到底,被打死也有可能。
果不其然,曹洪喟然一嘆,老懷彌慰,微笑道:“兒呀,這怎能怨你,怨只怨夏侯淵這老小子不守規矩,孩子的事情,他又參合什么?”
曹洪是烏鴉站在黑豬背,只看到豬黑,看不到自己黑,冷然又道:“夏侯淵不講道義,就不要怨老子也不講規矩。”
轉望一旁只顧吃火鍋的單飛、張遼、郭嘉三人,“你們三個哪個今日娶親,老夫為他在酒樓大大操辦,只收七成酒菜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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