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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不要!”
曹寧兒見曹丕額頭青筋暴起,握劍的手一緊,立即橫身攔在單飛的面前。
無論如何,曹丕都不會對她出劍。
曹丕果然并未拔劍,只是望著單飛冷笑道:“單飛,你一輩子只是躲在別人的背后嗎?以前是郭嘉,現在是曹寧兒。你若是有種,站出來和我打一場,贏了,再說你的那些廢話。”
單飛拳頭一緊,轉向卞夫人望去,就見她早走到堂前,向他遙施一禮,卻是示意他離去。
心中嘆口氣,單飛笑道:“我不如世子有種的。”
他驀地說了這么一句,曹丕反倒一怔。
單飛只是搖搖頭,轉身向外走去道:“最少我不會向世子一樣,有怒火卻向無辜的家人發作!”
他才走出兩步,就聽身后“嗆啷”劍響,轉瞬有利刃破空之聲。
“不要!”
曹寧兒見曹丕一個錯步繞過自己,拔劍向單飛刺去,攔截不及,不由一聲尖叫。
單飛早就一個縱身,在利劍及體之前竄出丈遠,緩緩回身望過去,眼中寒光一閃——老子要不是顧全大局,早就一矢出來讓你吃點苦頭。
他指尖已經觸摸到袖管中的破天矢,終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曹丕沒想到單飛縱躍竟是這般敏捷,可心中怒火大盛,厲聲道:“你有種就不要逃命……”他持劍上前,一劍要刺出。
一人喝道:“世子不要沖動。”
聲到人到,一人夜色中閃出,劍鞘一搭,壓在曹丕劍上。
曹丕只感覺長劍微沉,竟然無法刺出,先是一駭,隨即發現出手之人正是曹純,怒道:“你閃開,今天我要是不教訓……”
他話不等說完,就聽夜色中一人淡淡道:“單飛,你和馬未來一樣,總是些陳詞濫調,卻不知道……這些早不新鮮。”
那聲音似從院外傳來,但暗夜中聲音未盡,一人倏然出現到了曹純、曹丕的面前。
眾人均是一驚。
曹純扭頭一望,心下駭然,就見來人身材修長,一身青衣,臉上青銅面具在夜色下極為猙獰。
這人是誰,怎么會擅闖曹府?用意何來?
曹純念頭才轉,劍鞘微抖,長劍已脫鞘而出,半空中寒光一點,徑向那人胸口刺去。
單飛和曹丕之間,不過是年輕人的意氣,曹純看在眼中并不覺得嚴重,眼見事態擴大這才出手。但見來人帶著面具,極為的詭異,用意卻是讓曹純心寒。
曹純拔劍出劍、一氣呵成,并沒有半分猶豫。
當年虎豹騎初建,其中高手云集,不乏人中死士,將中精才,自然彼此不服,曹操伊始都不知誰來統領方能服眾。直到曹純擔綱后,身先士卒又兼撫恤將士,才得虎豹騎眾人的擁護。
可若無出類拔萃的本領,果毅決斷的英明,又怎能降伏桀驁的虎豹群英?
變生肘腋,那戴青銅面具之人如同地下冒出來一樣的突然,曹純卻也是反應極快,一劍刺出,口中亦有尖銳哨聲突起。
此人身手絕對不差,只怕擒不住這人,先退此人保護世子和夫人,再召集手下將其拿下。
他想的極好,暗忖這一劍當能讓來人退后數步……
可他劍才出,驀地心頭大跳。
天光大亮!
如今正夜晚時分,月隱星稀,燈籠才燃,又如何會有這種光亮?曹純先是錯愕,后是駭然,這才意識到對手出了一劍。
一劍擊來,竟如一道雷電從天引下!
曹純斷喝聲中,身形倒縱而出,剎那間竟退到堂前,只是他退的雖快,仍沒有避開那如雷霆般的一劍,有前襟衣裳盡開,露出雄壯的胸膛。
眾人大驚,不信世上竟然還有這般高手,這般犀利的劍法,輕易一劍就將曹軍虎豹騎統領曹純逼退。
青衣人一劍擊退曹純,手中長劍一抖,徑刺曹丕的咽喉。
事發極為突然,曹丕只聽到只言片語,轉瞬就見一人到了附近,曹統領出劍,轉瞬被那人擊退,又見那劍瞬間到了喉間。
曹丕走馬習劍,自負劍術不差,卻也從沒未想到世上會有這種人、這種劍法,厲喝聲中,一劍斬出,正中對手的劍光。
他手臂如被雷電擊中,麻到了指尖,長劍高高的飛起……
“不要!”卞夫人見到兒子危險,駭然慘叫。
單飛撲出。
若說走馬箭術,單飛當然不如曹丕,可若論情形的判斷,他還是比曹丕要聰明太多,眼見那人一劍逼退曹純,曹丕竟然還要硬抗,單飛暗叫糟糕,飛撲而出竟將曹丕推出丈許之遠。
只是如此一來,他就暴露在長劍襲擊范圍之內。
果不其然,長劍陡轉,方如雷霆,現如毒蛇般向單飛噬來,單飛推開曹丕,暗想老子有教養,不和你這屁孩子過于計較,看在你娘的份上,最多幫你到這兒,剩下的死活全靠你自己打算。
微吸了一口氣,單飛還在飛撲中,身形驀地變線,一躍、再縱、等到第三跳的時候,倏然竟竄到了墻上。
那劍落空。
單飛卻是心中駭然,他根本來不及去看劍勢,完全依仗自己的直覺——等他見到青衣人出劍,說不定已經是死人一個。
繞是如此,三次縱躍間,他還是感覺那劍幾乎就抵在他背心刺來,仍能隱約感覺到背心刺痛,來不及去看是錯覺還是真的被刺了一劍。
有雷霆怒吼!
世子閃開!
曹純得單飛出手相助,終于有分喘息的余地,毫不猶豫的再次撲來,他本是統領,遇挫愈勇,雖知道來人身手高的出奇,可職責所在,從不想退卻。
曹丕若是聰明,趁他曹純還能頂一時半刻,抓緊離開再做打算,那無疑是還算聰明的舉動。
來不及過多吩咐,就在青衣人一劍幾乎刺飛單飛,而單飛如猴子般竄到墻上時,曹純再次出劍。
空中厲風大作。
那青衣人一劍刺空,青銅面具后雙眸似有光芒閃了閃,見曹純撲來,反手一劍,天空又是一亮。
眾人從未想到會有人使出這種劍法,不像世人塵舞,反如天人指路。
曹純這次卻是沒有躲避,目微咪,劍更急,仍刺那青衣人的胸膛。
他使的已是兩敗俱傷的劍法,他知道青衣人武功絕高,他已不是青衣人的對手,只盼能和對手以命搏命,這才能換回曹丕等人的一線生機。
夜空似凝。
眼看那道閃電就要將曹純一劈兩半,而曹純之劍,顯然離那青衣人不過尺遠……
青衣人突然回劍。
劈出如電,收回如閃,輕巧只是一轉,劍鍔就擊曹純的劍尖之上。
曹純只感覺如雷轟來,手中長劍竟倏然兩斷,那劍鍔余力不減,反擊到他胸口,他只來得及用手中劍鍔擋了一下。
劍鍔裂成碎片。
曹純就感覺一股大力撞在胸口,半空飛退,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等再落地上時,單膝微軟,竟跪地難起。
曹寧兒從始至終都是沒有太多的反應,直到單飛上墻時,這才轉身想跑,可不知為何,雙腿有如灌鉛,舉步維艱。
等見到曹純被那人擊傷吐血,曹寧兒俏臉蒼白,悄然才動了一步,只感覺全身發冷,頭一次感覺生死離別就在眼前。
一物掉在地上,曹寧兒低頭看去,這才發現那不過是她頭上的步搖,但已裂成兩半。
夜空里,只聽那青衣人冷冷的聲音傳來。
——誰再動一動,就會和這步搖一樣。
——我的話,不說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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