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首日銷量很高,不過其中因素比較復雜,一是因為老板世界童話第一人的身份,二是因為這部作品放在兒童節發售,節日的加成讓這部作品得到了很好的加成,配合老板新書發布會的宣傳,所以才達到了這一效果。”
水木文化的會議上,花七如是說道。
仲夏夜點頭:“首日的作品銷量,本就是由這些因素決定,而《小王子》接下來的銷量走向如何,還是要由故事本身決定。”
“總之,加油就是了。”
“故事內容交給我,質量之外的東西交給大家。”
水木文化的會議結束了,大家各自回辦公室工作,花七則是跟在洛陽的身后,略有些擔心道:“老板,據說孩子對《小王子》的興趣并不高……”
洛陽停下腳步,看了花七一眼:“你有空可以看一看。”
花七點點頭,她也覺得這部讓老板都抱有期待的《小王子》不會那么簡單,今天晚上自己就去看一看吧。
此刻,西方還是晚上。
杰瑞已經開始看起了《小王子》。
第一個故事,講述飛行員兒童時期很有畫畫天賦,畫了一個蛇吞大象的圖,并且把圖拿給大人們看,誰知道大人們卻說:“一頂帽子有什么可怕的?”
杰瑞看向下面的圖。
他看來看去,也和書里所說的大人一樣,覺得這只是一頂帽子,于是杰瑞心中一動,對正在看《童話大王》的兒子道:“嘿,寶貝,你看看這幅畫,畫的是什么?”
“蛇吃了怪物!”
正在看《童話大王》的兒子抬頭看了眼,就不假思索的說道。
杰瑞一下子愣住,好半天才回過神,繼續看了下去:當我看到一個頭腦稍微清楚的大人時,我就拿出一直保存著的我那第一號作品來測試他,我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有理解能力。可是,得到的回答總是:“這是頂帽子。”我就不和他們談巨蟒呀,原始森林呀,或者星星之類的事。我只遷就他們的水平,和他們談些橋牌呀,高爾夫球呀,正當呀,領帶呀這些。于是大人們就十分高興能認識我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人……
為何忽然有種扎心的感覺?
杰瑞苦笑,這時候他已然是明白了第一段劇情的目的,這是在諷刺大人們在成長的過程中已經失去了想象力,而孩子的想象力卻是無限的。
呼了口氣,繼續往下看。
這時候的杰瑞,已經收起了輕視之心。
他意識到,這部作品雖然是童話,但與其說是送給孩子,不如說是獻給大人,孩子不會懂里面的諷刺,大人會懂,也正是懂,所以才會害臊,才會慚愧……
屋外有月光,屋內卻只有燈光。
燈光下,湯姆正在書房里寫一篇書評,一篇關于《小王子》的書評。
相比和杰瑞的打賭,這件事情明顯更重要,因為他實在是太喜歡《小王子》了,這部童話,讓他心靈都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如果不為這部優秀的作品做些什么,他總覺得不太圓滿,所以他選擇寫書評,身為編輯,這是他比較擅長的工作。
此刻,書評已經寫好了一大半:
讀完第一遍《小王子》的時候,我一個干了多年編輯工作的老男人竟然落淚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只覺得心里暖暖的,晶瑩剔透的。也許這正是一本值得反復品味的書,會讓我們的心靈變得純凈。
先謝謝《小王子》,讓我回憶起了兒時的模樣。
曾經我也是具備想象力,分得清“蛇吞象”與“帽子”的一員,長大后的我卻離開了家鄉,丟下父母,到另一個陌生地方生活,之后,每年我都要花大量的時間在兩個甚至更多個不同的地方跑來跑去,擠作一團,至于“蛇吞象”,早就成為我眼中稀松平常的“帽子”。
我們大人聽到某人的一句話,一定要思前想后,才敢斷定那句話沒有其他的含義。
我們大人的存在,需要許多各種各樣的數字證明,我們以占據許多各種各樣的數字為榮。
我們又把許多很復雜的事情想當然地簡單化了,哦,是的,我們早已對這個世界失去了新鮮感和好奇心,我們對什么都習以為常。
但是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我們根本不了解!
有太多的事情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只是我們都不再有興趣和時間停留!
一個小孩說,有一種車他最喜歡。于是大人們紛紛開始猜測,奔遲,法拉第,藍波基尼,結果小孩說,他最喜歡垃圾車。
因為垃圾車來的時候,都有音樂。
你看看所謂的大人們都在乎些什么呢!
我們中大多數人,似乎都已經忘記自己曾經是個孩子,忘記自己還有眼睛和耳朵,可以感知一切天造地設的自然和美好,我們的眼睛被五色流光遮蔽了,看不見四時更替,季風的顏色;多少耳朵被萬象喧囂堵塞了,聽不到落葉簌簌,沉默的歌唱。
有個朋友說:
有一天,他看到兩個小孩在賽跑,沒有裁判,于是他們往上扔一塊小石子,石子落地就跑。這就是發令的方法。聰明吧?
寫到這里,湯姆頓了一下。
似乎在思考措辭,幾分鐘后,湯姆再度敲擊起了鍵盤,為自己這篇書評正式收尾:“我們長大了,于是變笨了。”
寫完,湯姆把書評的標題命名為長大就變笨,點擊發布。
也是在他剛點完發布沒多久,手機忽然響了,湯姆低頭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手機是杰瑞打來的,看來對方是看完了《小王子》……
嘴角露出笑容,湯姆接通了電話。
“湯姆,你聽著,這個周末我會請大家吃飯,不僅僅是因為我打賭又一次要輸給你了,更因為我想要感謝你,感謝你讓我看到這么一部精彩的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