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喝,全場頓陷死寂,方才紛紛言語,在這剎那之間盡數湮滅,眾人神色驚愕的回身轉望,循著那冷喝之間傳來的方向看去。筆|趣|閣。。
回身轉望,但映入眾人視線之中的,卻并非是那等待了許久的人,而是一道雷霆交錯的殷紅血光,嘯空破天而來!
“轟!”
血光橫空而過,直落在那刑臺之前,大地隨之轟然一震,一聲鏗鏘巨響之間,無比恐怖的力量爆發,化作氣勁怒濤滾滾而出,所過之處虛空扭曲,大地崩碎,轉眼之間這恢弘莊嚴的乾坤寰宇宮之中,就出現了一片瘡痍大地。
余勁爆發橫掃,原本在刑臺周圍觀禮的眾人一時猝不及防,被這席卷而來的余勁波及,頓時聲聲哀嚎響起,不少修為較弱之人被余勁震退掀飛。
這陡然驚變,讓局面頓時出現了幾分混亂,不過好在這能夠進入乾坤寰宇宮觀禮的都是先天之境的武者,心境沉穩非常,還不至于如此就陷入崩潰之中,再加上神武圣殿與各方勢力也迅速做出了動作,這局勢很快就被穩住了。
由此便能看出這神武圣殿的先見之明了,只讓先天之境的武者入內,便能夠避免大幅度混亂的出現,若是沒有這一限制,武都之中聚集的千萬武者都涌入乾坤寰宇宮之中的話,那隨便一點動靜,都有可能引發難以控制的混亂。
雖然局面混亂了也無所謂,神武圣殿這一次設下了天羅地網,重重布置,自然不可能因為這點混亂就出現什么疏漏給寧淵可趁之機,只是今日不僅僅是要誅殺那寧淵,還要以血誓師,兵發妖界,這般莊重肅穆的場合,若是被攪得一片混亂,那不僅僅這誓師效果大打折扣,還會有損武皇顏面。
眾人心中都明白這一點,所以縱是心驚不已,也只能強穩陣腳,目光驚亂的往四方掃視,希望尋到那寧淵身影。
便是在眾人心中驚亂之刻,乾坤寰宇宮外,驟聽風聲乍然而起,隨即赫見一人雄步而來,風塵未散,眉目怒睜,凌冽眼神,直讓人觸之心驚,見之膽顫!
“寧淵!”
見此一幕,刑臺之上,裳云舞眸中目光驟然一凝,體內磅礴真元滾滾而動,直讓她周身虛空扭曲一片,幾欲破碎。
天劫強者,神武圣殿右殿之主尚且這般模樣,合論其他人呢?
“寧,寧淵!”
“是他,是他!”
“他竟然真的來了,這魔頭竟然真的敢來……”
話語紛紛,其中是掩不住的驚駭錯愕,望著那步步而來的人,先前這義憤填膺,勢要誅魔的眾人,此刻卻是神色恍然,心驚膽戰,甚至連身軀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尤其是歷經過天南一戰的幸存者,更是面色煞白一片,幾欲癱倒在地。
誰也沒有想到,這區區一人之勢,竟讓萬人膽寒,天驚地動。
“該死!”
眼見眾人士氣竟是被來人壓得即將崩潰,神武圣殿眾人目光一寒,一位圣殿長老當即怒步而出,狂聲喝道:“魔頭,在吾武都,豈容得你張狂放肆!”
話語之間,這一位圣殿長老已是狂嘯而出,身影快若閃電,猛若奔雷,不過眨眼之間,便已沖至寧淵身前,一掌掀動磅礴真元而出,欲要先挫寧淵之勢。
這一位圣殿長老,雖也是地劫之境的修為,但與當初在天南一戰之中亡于寧淵劍下的那些圣殿長老不同,他的修為根基,竟是極其沉穩,幾乎能與真正的地劫修者相提并論了。
顯然,這位圣殿長老在神武圣殿之中也是一位高手,雖然他也同樣是服用武神丹而成就的地劫之境,但他的實力卻不是那些根基不穩之人能可比擬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明知寧淵實力恐怖,如今又是震怒而來,氣勢洶洶,這位圣殿長老仍舊膽敢上前,甚至欲要一挫寧淵之勢。
身若奔雷閃電而來,逼臨寧淵身前之時,這位圣殿長老是毫不遲疑,一掌盡催而出,磅礴真元奔涌浮現,化作了一道雷霆交錯的巨大手印,破空剎那,還有道道金色華光自從周遭虛空之中浮現,融入這雷霆手印之中,讓這一擊威勢又是壯大三分。
乾坤寰宇宮,武道皇城中心,北域地脈匯聚,真龍之力鎮壓之地,肯定自有神異之處,此刻這位圣殿長老就是得了這神宮之助,方才讓這一掌威能再提三分。
然而這威勢駭人的一掌之下,寧淵腳步仍是不停,更毫無避讓之意,直到這一掌攻至身前之時,方見他眸中寒光一閃,殺意奔涌,隨即便是一拳悍然而出。
“轟!”
拳掌正面相撼,當即震起一聲轟鳴巨響,隨即便那雷霆手印轟然崩碎,雷光崩散湮滅之間,寧淵一拳長驅直入,在那圣地長老駭然萬分的眼神之中,直轟而下。
“噗!”
只聽一聲沉悶爆響,摻雜著幾分骨骼碎裂之聲,寧淵一拳重重轟擊在了那圣殿長老心口,一擊崩山一般,重拳之下,地劫護體真元應聲而碎,隨即便是骨骼斷裂,血肉崩塌,整個胸口都深深的凹陷了。
遭受如此重創,那圣殿長老雙眼怒瞪而出,眸中滿目駭然,鮮血不住溢出的口中嘶吼道:“怎有可能,你……”
這驚駭話語未落,寧淵便已欺身而進,一手抓住了他的頭顱,隨即便是兇悍萬分的將其一扯而下。
“噗!”
凄厲的血光噴涌之中,那圣殿長老的身軀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之上,頸脖處的血肉扭曲斷裂,而那一顆頭顱,正被寧淵抓在手中,臉龐之上是還未凝固的驚恐與錯愕。
似乎至死,他都沒有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敗,敗得這般的快,這般的簡單,就像是一只螞蟻被人一腳踏死一般的簡單。
他可是地劫之境的強者啊,真正的地劫強者啊!
為什么?
他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但看著眼前這一切,看著那一顆被悍然撕下的頭顱,眾人心中終于明白了什么!
“魔頭……魔頭!”
“這……他不是人,他絕對不是人,武皇,快請武皇出手!”
“對,沒錯,快請武皇陛下出手,只有他才能誅殺這魔頭啊!”
話語紛紛,其中是掩蓋不住的驚駭與恐懼,望著寧淵身影,眾人面色蒼白,身軀更是不住顫抖著,腳步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不僅僅只是這些前來觀禮的散修武者,就連那各大勢力,甚至神武圣殿之人,此刻也都是滿目驚惶,再也無人膽敢上前一步。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先前出手那位圣殿長老實力如何,神武圣殿之人豈能不知,那可是真正的地劫強者,在這神武圣殿之中已是一流高手,與兩位天劫之境的左右殿主也只有一境之差而已啊。
這樣的一位強者,卻在一招照面之間,落到個敗亡身死的下場,甚至連那頭顱被人悍然扯了下來!
這讓神武圣殿眾人如何不驚,如何不懼?
恐懼如若夢魘一般在心中蔓延,讓眾人臉色更是驚惶,連腳步都難以站穩,更不要說攻殺上前了。
無人阻攔,寧淵亦是沒有發狂開殺,提著那一顆還在滴血的頭顱,在那一雙雙驚懼的目光之中,直往刑臺而去。
與此同時,天穹云端之中,一張江山畫卷之上,兩人整座,將下方一切盡收眼底。
望著那提著頭顱往刑臺走去的寧淵,仍是一襲白衣如雪,紙扇輕搖,放蕩不拘的白衣公子搖了搖頭,言道:“這寧淵果真有不世之勇,難怪三年之前,一人便敢殺上妖庭九龍之巔,讓鳳族妖皇之局功虧一簣,哈……”
聽陸陽明話語,坐在他身旁那俊美少年卻是微微皺眉,言道:“師兄,這寧淵勇則勇矣,但卻只是匹夫之勇,明知今日這神武圣殿布下了天羅地網,他竟然還敢孤身一人前來,縱是他步入了真劫之境,戰力無雙又如何,難道還想一人獨挑這神武圣殿么,就算他能,他要救的人只怕也會……”
聽此,陸陽明一笑,言道:“嗯,那少湛你以為,面對如此局勢,這寧淵當如何是好么?”
那俊美少年似早已預料陸陽明有此一問,當即自信滿滿的回道:“自然是不來了,只要他不來,那神武圣殿心有顧忌之下,也許便不會對他家人下手,他便有時間積攢實力,之后徐徐圖之,尋找機會將人救出,豈不好過如現在一般,憑一己之力孤身冒險,還毫無意義。”
聽這話,陸陽明卻是搖了搖頭,言道:“少湛,你這話說得固然不錯,但須知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那在刀下的非是你的血脈至親,你自是能如此冷靜的把握局勢,如若今日這刑臺之上的人換成你師尊或者師兄我,那么你會不會這般毫無意義的前來冒險呢?”
“這……”這話讓那俊美少年不由語塞,難以作答。
見此,陸陽明微微一笑,言道:“這下你知道了么,那寧淵并非有勇無謀,只是有些事情,非是你想得那般簡單的,世事若都能兩全其美,那么這天下哪里還有這么多紛紛攘攘啊?”
聽此,俊美少年低了低頭,隨即說道:“師兄,聽你這話,看來很是欣賞這寧淵呢。”
少年話語之中帶著幾分驚異,他可是深知自己這位師兄的性子,看似玩世不恭,放浪灑脫,但那是他少有將世人放在眼中。
以他的身份,縱是在天驕如云的神州,又有幾人能得他這般贊譽?
聽此,陸陽明一笑,言道:“此人有戰神之姿,若是不死,這天下必有其一席之地,只是可惜……”
見此,那俊美少年神色更是不解,問道:“師兄,你既是如此欣賞那寧淵,為何還要相助武皇,將那天罡地煞周天星辰大陣交予神武圣殿呢?”
陸陽明搖頭一笑,言道:“少湛,方才我不是與你說過了么,有些事情非是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啊。”
話語之間,陸陽明轉眼望向他方,眼神之中多出了幾許莫名意味。
見他這副模樣,那俊美少年心中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隨即說道:“好吧,那我便看看,師兄你如此贊譽的這寧淵,要如何化解當下的局勢,救出人來。”
話語之間,俊美少年也不在理會陸陽明,轉眼注視著下方的乾坤寰宇宮。
乾坤寰宇宮中,眾人心驚神亂,再也無人膽敢上前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寧淵走到刑臺之前。
“砰!”
步至刑臺,寧淵終是停止了前進,將手中的那顆頭顱拋在了刑臺之前,隨即反手拔出了先前擲出的天罪。
見那一顆頭顱,守衛在刑臺之前的十位地劫強者是又驚又怒,但攝于眼前之人恐怖實力,不敢上前,只能怒目而視。
而刑臺之上,裳云舞神色更是陰沉無比,冷眼注視著臺下的寧淵,心中思緒變幻不定,一時之間竟拿不出應對之法,焦急不已。
她雖是天劫之境的強者,但這寧淵實力何其恐怖,數日之前天南一戰,此人只有一道化身,仍舊在乾坤神武圖鎮壓之下,一劍將她重創,甚至差點要了她性命。
雖然如今自己略有進境,根基隱患也勉強鎮壓了下來,但對上這寧淵,她仍舊沒有半分把握。
所以此刻,看著逼至刑臺之前的寧淵,裳云舞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心中焦急萬分,心想那武皇怎么還不見出手。
裳云舞心思如何,與寧淵無關,他也不想理會。
望著刑臺之上白發蒼蒼,面容枯槁的寧老太君,寧淵目光一凝,當即半跪在地,言道:“孫兒不孝,讓您受苦了。”
“淵兒……”見此,寧老太君目光一顫,不由嘆息道:“你不該來,不該來啊!”
“住口!”然而不等寧老太君說完,持劍守在一旁的丹陽便尖叫了一聲,手中利劍直接架在了寧老太君的頸間,隨即轉望向寧淵,那嬌美的面容已是扭曲了一片,冰冷的目光之中更滿是怨毒。
恨,自然不是無端由來的,數日之前的天南之戰,對于丹陽來說是一場噩夢,一場從未有過的噩夢。
而這噩夢,所給予的她不僅僅是恐懼,還有憤怒,怨恨,自小到大,她從未在一人面前,如若喪家之犬一般嚇得心驚擔顫,只能爬地而逃。
這從未有過的屈辱,滋長了心中怨恨,而現如今,她終于有了機會能將這屈辱洗刷,將怨恨宣泄了。
一劍架在寧老太君頸間,丹陽望著寧淵,森然冷笑道:“龜縮了這么久,你總算敢出來了么,好,好,好啊,自斷經脈,否則我便殺了她!”
聽此,寧淵沒有言語,只是站起了身來,神色猛然的看著刑臺之上的神武圣殿眾人。
見此,裳云舞不由眉頭緊皺,神色更是陰沉了。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孤圣一定要這丹陽執掌乾坤神武圖,難道就不知道她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么。
這般情況下,縱以寧老太君威逼,寧淵也不可能就范的,所以丹陽這么做,除卻了激怒寧淵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而這寧淵一旦怒極發狂,自己等人如何能擋得住他,到時候就算殺了寧老太君又有什么意義?
當然,最關鍵的是,武皇為何遲遲沒有出手!
裳云舞神色陰沉,夢仙兒亦是沒有緊皺,所以兩人并未注意到,那一直沒有言語的李君悅不知何時來到了丹陽身旁,握緊了手中的劍。
對此,丹陽也是渾然不覺,劍鋒架在寧老太君頸脖之間,冷笑望著寧淵,卻見他始終沒有動作,心中不由怒意洶涌,神情更是扭曲了幾分:“怎么,你不敢,怕死是么,呵呵呵,好,既然你怕死,便讓她來待你受死吧。”
話語之間,丹陽手中之劍便要一斬而下!
此時,忽聞!
“賤人你敢!”
一聲怒喝,似狂龍怒嘯一般雷霆炸裂,無比恐怖的力量隨著一聲怒喝長嘯而起,虛空隨之崩散幻滅,那刑臺轟然一震,持劍欲斬的丹陽還未明白發生了什么,身軀之上就驟然爆起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血光。
鮮血飛濺之間,丹陽的軀體重重倒在了地面之上,七竅碎裂,面目血流,身軀之上竟是尋不到一處完好無損的皮膚。
一吼驚天,不僅僅將這丹陽活生生震爆七竅而死,甚至連早已退到遠處觀戰的眾人都慘遭波及,狂嘯之聲席卷所過,一些修為高深的強者還好,雖是雙耳劇痛,頭暈目眩,但還勉強能可站立。
那些修為較弱之人卻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被這一聲怒嘯波及之后,不少人直接跪倒在地,七孔溢血,雙耳劇痛,更有甚者直接倒地昏迷,生死不知。
一嘯之威,竟是恐怖如斯!
不說其他人,連裳云舞這位天劫強者都未曾想到寧淵還有這般手段,也被這一聲怒嘯震得雙耳轟鳴不已,陣腳不穩。
便是此時,寧淵身影暴起,手中天罪交錯毀滅雷霆,一槍破碎虛空,直取刑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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