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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神州

  舟過千重浪,海遙無盡深,自從龍宮歸來之后,君青衣一改先前悠然之態,龍船極速而行,趕往中域神州。

  與此同時,那被四尊天龍鼎所禁錮的真龍皇城,也因為這陡然之變,再加上十三龍子身受重創而歸的消息,引得暗流涌動,各方心思不定,平靜了許久的龍宮,似將有波瀾再起。

  而在那地位超然的龍神殿中,真龍神子敖殤負手而立,神色平靜,不見波瀾,唯有一雙眼眸之中,隱隱透出了幾分冷然笑意,令人觸之心驚。

  龍神殿,乃是真龍一族以龍族三脈之名建立而成,為無盡之海與龍族三脈的象征,地位之超然,甚至還隱隱凌駕于真龍皇城之上,龍神殿諭令一出,無盡之海莫敢不從,就連真龍一族與應龍一族都不例外。

  而為這龍神殿的代言人,真龍母親欽定之神子,敖殤的地位,甚至能可比肩真龍之皇與應龍天君,與這龍神殿一般,在無盡之海中地位超然非凡。

  靜立于龍神殿中,回想方才龍宮之中的那一幕,敖殤面上不由泛起幾分冷笑,喃喃說道:“君青衣啊君青衣,我智慧非凡的九哥,你真以為吾這一次苦心籌謀,就只是為了針對那小小一個人族么,那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話語之間,敖殤回轉過身,抬眼望向遠方,目光似穿過了這恢弘壯麗的龍神殿與那波瀾壯闊的無盡汪洋,直至神州之域。

  “中域神州,九皇之爭,呵呵……!”冷然一笑之間,敖殤眸中殺機泛起,寒聲言道:“此番儒門以神州龍脈,真皇帝位為餌,引動天下潛龍,各方皇者齊聚,這一番龍爭虎斗,何等兇險,無真龍一族傾力相助,再加之妖族皇脈虎視眈眈,四大神宗別有所圖,這般局面,九哥,你孤身一人,還有幾分勝算呢?”

  敖殤冷聲方落,虛空之中便見一陣幽暗華光閃動,隨即凝聚成一道虛影,周身幽暗氣息涌動,似真似幻,飄渺不動,模樣更是難以看清,只能隱隱見到他頭頂之上,有三角并立,透散著絲絲龍威壓迫。

  隨即便見此人半跪在地,向敖殤恭聲說道:“神子。”

  此時敖殤神情亦是恢復了平靜,淡聲言道:“如何了?”

  那人仍是恭聲言道:“君青衣不做絲毫停留,極速趕往神州,想必不過三日,就能抵達白玉京了。”

  “白玉京,很好!”聽此,敖殤不由一笑,反手一掃,便見一道銀光破空而出,直落在那人身前。

  銀光落定之后,真容浮現,赫然是一口短劍,不過三寸長短,通體由白玉鑄造而成,小巧玲瓏,精致絕倫,通體散發著淡淡瑩玉華光,唯有那劍身中央,隱約可見數道血色閃動,勾勒成筆鋒凌厲至極的三字長生劍!

  “你持此長生劍令,前往白玉京,交予那十二樓主,告知他們,吾要那寧淵首級!”

  話語之間,敖殤已是面泛冷笑,眸中殺機森然而動,讓那跪倒在地的人都不由暗自心驚,連忙恭敬的捧起了那長生劍令,恭聲應道:“是!”

  話語落罷,此人那虛幻非常的身影剎那破碎,化一片幽暗流光,在虛空之中消散不見。

  見此一幕,敖殤冷冷一笑,輕聲喃喃道:“白玉京,長生劍,這一份大禮,九哥,你應當會驚喜非常吧?”

  因君青衣之故,這兇險萬分的無盡之海變得暢行無阻,連真龍一族都沒有再與之為難,海族更是不用多說了,因此三日之后,寧淵一行人便已穿過了這廣闊無垠的汪洋怒海,來到了那中域神州。

  神州神州,號稱天下五域之首,大道起源之地,上古便已是諸天萬界之心,在那上古大劫,天地崩碎之后,此地更是唯一不受天地異變影響之地,因此引得各方傳承匯聚,萬家齊鳴,百族并立,呈現一片修行輝煌盛世,甚至不遜上古紀元。

  因此此地才會被稱之為神州,天下五域之首,大道起源之地,與之相比起來,無論是曾經武道輝煌的北域,還是已然沒落的妖界,又或者那遠古洪荒所遺留的南域,以及沉沒深淵的西域,都變成了蠻荒邊陲,偏隅之地,不值一提。

  所以這天下五域四海的修行者,許多都會不惜千難萬險,跨越那無盡之海,來到這中域神州,希望能以此為跳板,修得大道,成就不朽。

  只是可惜,懷抱這般夢想的人,多半都沉沒在了那冰冷的無盡海中,縱是有少數幸運兒能可來到這神州,最終也未必能在此立足,真正能可踏上那通天大道者,寥寥無幾,這其中艱辛與辛酸,不是幾句話語能可言明的。

  這中域神州與無盡之海接連之處,有一片迷霧籠罩,這迷霧似有魔力一般,能可阻礙一切感知,縱是修成了元神的地劫修者,也難以穿透這迷霧的阻隔,因此先前在海上之時,寧淵只能看到一片迷霧,見不到這神州壯麗山河。

  當龍船穿過這一片迷霧之后,寧淵的第一感覺,便是天地大變。

  那天還是天,那地還是地,那所給予寧淵的感受,卻已皆然不同,首先是那天地元氣的變化,比之外界,此地的天地元氣濃郁了許多,并且極具活力,甚至不需要刻意吸收,吐納之間便有元氣入體,滋養肉身,增進修為。

  這一點是外界難以比擬的,哪怕是在無盡之海,那匯聚了浩瀚大海靈氣的星月九島之上,天地元氣雖然也極其濃郁,但卻沒有這般活力,如若一潭死水一般,想要將其吸收,非得運行玄功不可,哪里像是現在這般,吐納之間便有元氣入體!

  就憑這一點,這中域就擔當得起神州二字,在此修行,速度起碼是外界的數倍,其中生靈的資質悟性也會得到大幅度提升,從而涌現出更多的修行者。

  而除卻了天地靈氣之外,最為直觀的變化,便是這神州天地的空間,也遠比外界的堅韌!

  在北域之時,踏入先天境界,便可能輕微撼動空間,若入神境,撕裂虛空不過輕而易舉,所以當初在北域之時,寧淵每一戰都會打得空間崩毀,虛空幻滅,在那武都蒼穹之中,如今還有一道血色刀痕未散,那是殞天斬星訣遺留下的痕跡。

  由此可見外界空間的脆弱,而在這神州之中,空間堅韌了百倍不止,縱是以寧淵如今之實力,也要傾盡全力,才能可在虛空之中轟出一片漣漪,想要破碎虛空,非得動用天罪不可。

  對此,寧淵沒有太過意外,因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達到一定境界之后,修者的破壞力實在太過恐怖,摧山斷海不過輕易,這神州為如今的天地核心,大道起源之地,不知有多少強者,更有圣人與古神那般的存在,若是天地空間不堅韌一點,只怕早就因修者大戰而崩壞了,哪里能延續至今?

  除卻了元氣與空間之外,寧淵就感覺不到其他的變化了,不過他也沒有認為神州與外界的差異就只有這兩點而已,只是他如今的境界,還沒有辦法觸碰到那個層次的變化。

  所以這神州給寧淵帶來的新奇感很快就消退了,此刻他正百無聊賴的坐在船沿之上,手中拿著一瓶千日醉黃粱,一小口一小口的飲著,這真龍一族的絕品佳釀,對于修行有莫大好處,雖然號稱一飲千日醉,但寧淵修長真劫神體之后,這點酒力就可有可無了,只要他不想醉,那就是喝上幾百桶也醉不了。

  一人飲酒,始終是無趣了些,只是寧淵也沒辦法,君青衣要準備接下來的白玉京之行,應對九皇之爭,自是沒有空閑陪他。

  紀無雙也是如此,因為當初武都之戰,紀無雙受到了不小的沖擊,那干坤雙神的強大與自身的弱小,讓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片緊迫感,所以這些日子來紀無雙一直都在潛心修煉,努力提升自身的修為與實力,寧淵也不好意思讓她來陪自己。

  所以最后,為最閑的那個人,寧淵只好自己一個人喝悶酒了,哦不,倒也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只……

  飲了一口千日醉,寧淵轉頭望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真正是“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的小虎兒,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哼!”小虎兒冷哼了一聲,雙手扶了扶頭上有些歪了的虎頭小帽,隨即站起身來,一手指著寧淵,氣勢洶洶的說道:“有件事我要和你談談。”

  “哦……”見此,寧淵又是飲了口酒,完全無視了她那認真非常的模樣,說道:“那你說吧。”

  他這副模樣,讓小虎兒氣得不行,喊道:“喂,我是認真的,你也給我嚴肅一點啊!”

  然而寧淵仍是一副滿不在意的神情,說道:“嗯,我也很認真啊,你說就是了。”

  “你……哼!”小虎兒冷哼了一聲,最終決定還是為了大計而忍氣吞聲,繼續向寧淵說道:“你要怎樣才肯離開公子?”

  “哎……”聽小虎兒這句話,寧淵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言道:“我是不是和你有仇?”

  “沒有!”小虎兒挺了挺自己那小胸脯,隨即對寧淵說道:“但我不能容許你這種家伙留在公子身邊!”

  寧淵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什么?”

  “哼!”小虎兒瞪了寧淵一眼,氣唿唿的說道:“當然是因為你這人太花心啊,你身邊有多少女人了,我給你數數,無雙姐姐一個,那朝陽郡主一個,還有當初那沒有音樂天賦的小妖女是一個,對了,尹歌那只九尾狐好像對你也有意思,一二三四,你有這么多交配的對象了,為什么還要纏著公子,信不信我拿把柴刀砍死你啊,對了,還有神上……!”

  “噗……咳咳咳!”小虎兒這番話讓正在喝酒的寧淵頓時嗆了一下,一口酒直接噴了出去。

  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根本沒有半點防備的小虎兒頓時被寧淵噴了一臉,感受著滿臉溫熱的液體(溫酒),這小丫頭先是呆了一會,隨即便勐地回過神來,向寧淵咆哮道:“啊啊啊,你這個混蛋,我要咬死你啊!”

  話語之間,這小丫頭已是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那小虎牙在陽光之下泛起了點點寒芒,若是被她咬上一口,絕對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見此,寧淵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伸算把這小丫頭先按住再說,他可不想自己手臂上在出現幾排牙印。

  然而,就在寧淵右手方才探出的瞬間,虛空之中,陡見一分漣漪泛起。

  漣漪點點,似若微風拂過般微不可查,但對于步入真劫之境,且雙魂一身的寧淵來說,這一點漣漪所帶來的感覺,宛若針芒在背,凌厲無比。

  “嗯!”

  陡然之變,讓寧淵眼神頓時一凝,按向小虎兒的右手一轉,直接將這撲向自己的小家伙抱入了懷里,隨即身影暴起而退。

  寧淵動,讓小虎兒也是一驚,回過神是發現自己身子已經被他抱入了懷里,并且這家伙還起身就跑,那急不可耐的模樣,讓小虎兒心中頓時一驚,連聲喊道:“你,你,你想要做什么,我告訴你公,公子和神上可都還在呢,你敢……!”

  這小家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此刻那粉雕玉琢一般的小臉是慌亂不已,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只是此刻寧淵已經顧不上理會這小丫頭那亂七八糟的念頭了,因為在他起身的剎那,一點微光,微弱塵埃,近乎不可察覺的光芒,在虛空之中陡然綻放開來,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向寧淵所在刺殺而來。

  因為先前將小虎兒抱起,寧淵的速度慢了一拍,此刻面對這陡然而至,剎那逼命的殺招,已是退避不開,下一瞬間,那一點微光已至。

  “砰!”

  只聽一聲破碎聲響,酒液紛灑而出,隨即便見鮮紅綻放,隨著溫酒紛落而下,酒香四溢之間,還有幾分刺鼻血腥。

  一口劍!

  一口纖細修長,如若長針一般的劍,刺碎了寧淵手中的酒,穿入了血肉之中,縱是以蒼龍戰體之強橫,也難以徹底擋下這一劍的鋒芒!

  血,順著那纖細銀白的劍身流淌,滴落,最終在地面之上化一朵血花綻放,一個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寧淵面前,衣是銀白,劍是銀白,就連那臉龐之上,也帶著一張銀色面具,上勾勒出了一張臉龐,一張似笑非笑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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