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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氣惱

  金車鑾駕騰云而行,一行女子緊隨在旁,只是那腳步卻不見半分匆忙,翩影若驚鴻,花雨紛紛之間,好似天女出行,仙人引路。

  鸞車之內,小虎兒趴在車窗旁,一臉新奇的四處張望著。

  這倒不是小虎兒沒有過這般經歷,于她而言出入青冥不過是輕而易舉,但此一時彼一時,在這白玉京中,可是有著明文例律,非是白玉京之人,嚴禁御空飛行,若是違反,輕則逐出城外,重則打入牢獄之中。

  寧淵雖然不懼這白玉京,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先前也是選擇了步行。

  如此一來,自是有所差別,方才身在其中之時,只覺得這白玉京雖是號稱仙城,但實際上也不過如此,并未見到什么出奇之處。

  而現如今,這鸞車騰云而行,居高臨下,將這白玉京盡收眼底之后,映入視線之中的景致,頓時有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只見煙云如波,浩渺無盡,那亭臺樓閣在其中是若隱若現,似居九天,恍如仙界一般,那街市之上,可見人群熙攘,來來往往之間,又是一副世俗紅塵景象,仙凡風格,又似一體,如此景致,當真不是言語能可描述的風情。

  而最為壯觀震撼的,無疑是那白玉十二樓,以九宮之列,八卦之位,分立于白玉京中,十二座白玉樓臺,若天之神柱一般,直貫霄海,潔白如玉,不見半分瑕疵的樓身之上,一道道金色神紋若隱若現,威嚴懾人。

  這般精致,在尋常人看來,絕對是震撼至極,但只有精通陣道之術,或者修為超凡之人,方可見之其中玄妙。

  寧淵便是如此,如今在他感知之中,這白玉京根本不像是一座城池,而是一方天地,一方完全獨立于外界的天地。

  在這白玉京中,五行具全,陰陽分明,處處都有法度律例籠罩,縱是那看似無形無質的虛空都不例外。

  這法度例律,是大道的一種體現,而大道乃是天地本源,世界規則的核心,道衍自然,自然生萬物,這才有了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如今這白玉京也是如此,自成一方天地,而這一方天地的本源規則,便是這法度律例,法度如鐵,律例森嚴,膽敢違逆者,便要遭受到這法度雷霆,律例鎮壓,放在外界,那就是違逆天道,要遭受天降神罰。

  天罰之下,縱是圣人之尊,神祇之位,也有灰飛煙滅的可能,這白玉京中的法度律例,應當是出自一位法家大圣之手,以其通天徹地之修為,衍化大道為源,以此作為根基底蘊,又經白玉京歷代圣人嘔心瀝血維護培養,方才有了如今氣度。

  雖然仍舊不如那真正的天地一般,擁有三千大道本源,能可鎮壓乾坤,統御諸天,但若是爆發起來,法度鎮壓,律例雷霆之下,縱是圣人,只怕也能翻手鎮壓,唯有脫去三厄之劫的大圣,方才可能抵擋一二,尋機退走。

  所以這白玉京,不僅僅是一座城池,更是一件無上至寶,等同于一位無上強者時刻坐鎮,僅憑這一點,就能可保白玉京萬載不落。

  這就是根基,這就是底蘊,能可在神州之中立下一方傳承的勢力,皆然不可小視,白玉京作為神州傳承的佼佼者,更是非同凡響。

  因此誰人見這白玉京之時,縱是出身各大上古傳承之輩,也要被這云海仙城震撼不已,暗中贊嘆這白玉京的氣度。

  不過寧淵是個例外,他的心思很快就從這白玉京身上飄過,轉移到了另一個更為恐怖的存在身上了。

  儒門!

  這白玉京,乃是儒門支脈,當初儒門立下大教門庭之時,因教義理念不合,一部分人離開了學海無涯,在外各立傳承,其中之一便是白玉京。

  當初建立這白玉京的大圣,應有三人,一是鑄造了白玉京主體的墨家巨子,二是建立了這白玉十二為核心大陣的陣道大圣,三就是這白玉京法度律例的締造者,那一位出身法家的大圣了。

  三位大圣起始,傳承至今的白玉京,不僅僅明面上有十二樓主,暗中怕是還隱藏了諸多強者,如此還只是一門支脈而已,可想而知那儒門又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三大教門,這神州真正的主宰,人族的擎天之柱,另無數傳承仰望的無上門庭,絕非是常人能可想象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如此,寧淵心中才會升起了幾分擔憂,儒門無論是實力根基,還是地位威望,都已經屹立于這世間巔峰了,還有什么東西能可打動他們,讓儒門不惜代價,開啟了這一場九皇之爭呢?

  寧淵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這一次儒門的圖謀,絕非是只是區區一位真皇而已,畢竟三皇五帝儒門都輔佐出來了,再成就一位至尊人皇也不是什么辦不到的事情,何須這般麻煩,邀請天下潛龍共聚這九皇之爭?

  但如果不是為了真皇,那儒門又是為了什么?

  心中疑惑之間,寧淵不由得皺起了眉來,只感覺這本就兇險異常的九皇之爭,又是多出了幾分難以掌控的變數。

  “兄長,你怎么了?”

  便是寧淵皺眉沉思之際,身旁忽然傳來了一聲輕語,打斷了寧淵的思緒。

  “嗯!”寧淵回過神來,便見紀無雙正望著自己,神情之中帶著幾分擔憂的模樣。

  見此,寧淵搖了搖頭,言道:“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出神了。”

  “事情,什么事情?”紀無雙卻是沒有就這般被他敷衍過去的意思,連聲追問了起來。

  寧淵一笑,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麻煩,不說也罷。”

  “兄長!”

  只是沒想到,寧淵這一笑,卻讓紀無雙陡然認真了起來,十分嚴肅的望著他,言道:“你打算要瞞著我到什么時候?”

  “嗯?”聽這話語,寧淵心中不由得一跳,有些緊張的望向紀無雙,問道:“我瞞著你什么了?”

  “哼!”紀無雙冷哼了一聲,言道:“關于君公子的事情!”

  “這個……”聽此,寧淵額頭之上不知不覺的冒出了些許冷汗,話語有些艱難的說道:“你知道了?”

  紀無雙冷冷注視著他,言道:“在兄長眼中,無雙是該什么都不知道么?”

  “這個……”寧淵穩定了一下情緒,張口就要解釋道:“無雙,你聽我說,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兄長你不用解釋了。”紀無雙卻是打斷了寧淵的話語,言道:“在北域之時,你傷勢方才復原,就急匆匆的和君公子前來神州,結果途中遭遇海族大戰了一場不說,進入這神州之后又遭人刺殺,緊接著又是一場大戰,讓兄長你傷成了那般模樣,這些還不夠明白么?”

  “啊???”聽此,寧淵反倒愣住了,望著一臉認真的紀無雙,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

  見寧淵怔怔的看著自己,紀無雙還以為是說中了要點,繼續言道:“所以兄長,此番你前來神州,是為了君公子是吧?”

  “是……吧!”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寧淵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那君公子來神州應當是為了這幾日來眾說紛紜的九皇之爭吧?”

  “是。”

  “那這九皇之爭很是兇險對不對。”

  “對。”

  “所以兄長你瞞著這件事情,是認為無雙會成你的負累是么?”

  “是……不是!”

  這個時候寧淵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向紀無雙說道:“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啊。”

  “嗯?”聽此,紀無雙不由蹙起了眉,有些疑惑的向寧淵問道:“那兄長你以為我說的是什么事情?”

  “沒,沒什么!”寧淵抹了一下額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說道:“其實這件事吧,我沒有和你說,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這點小問題交給我解決就是,你無須擔心。”

  “無須擔心?”聽此,紀無雙神色卻是一冷,言道:“那這三日來兄長你一直躺在床上的時候,我是不是也不該擔心呢,原來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那好,以后我什么都不擔心了,兄長你要怎樣就怎樣吧。”

  說罷,紀無雙冷哼了一聲,負氣似的轉過了身去。

  見此,寧淵不由得捂住了臉,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

  “你聽我解釋。”

  “兄長你需要向人解釋么?”

  看著真正是生氣的紀無雙,寧淵不由得有些頭疼,他總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針,不過是說錯了句話而已,用得著這么生氣么?

  寧淵有些郁悶,而一旁的小虎兒卻是幸災樂禍了起來,直接向寧淵翻了個鬼臉,口中無聲的說道:“讓你整天沾花惹草,這下子好了吧,后宮起火了吧?”

  不過此刻寧淵已是沒有心思理會這小家伙了,繼續向紀無雙解釋了起來。

  但可惜,紀無雙好似真正生氣了,絲毫沒有理會寧淵的意思。

  一番解釋無果之后,寧淵也是十分無奈,心中思索著以往經驗,看看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然后寧淵就很悲哀的發現,他還真的沒有什么經驗可言,因為以前他只有吃狗糧的份,后來雖改變了一些,但君青衣好像還真沒有這般生氣過,所以他哪里來的什么經驗?

  那怎么辦?

  寧淵冥思苦想之下,腦海之中總算是蹦出了一個辦法來。

  只不過這辦法行不行得通,還是一個非常值得商榷的問題。

  算了,行不行,試試看再說吧。

  望著神色冰冷的紀無雙,寧淵心中一橫,忽然伸出手了,一手落在了紀無雙腰身之上,一手穿過了她腿彎。

  “兄長,你……!”

  寧淵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紀無雙不由一驚,再也保持不住方才那冰冷模樣,神色慌亂了起來。

  只是紀無雙話語未完,寧淵就已將她整個人抱入了懷中,再然后……

  暫時沒有然后了!

  將紀無雙抱入懷里之后,寧淵就沒有繼續動作了,不是他不想,而是旁邊某個小小的電燈泡此刻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寧淵實在不好意思交換這只虎蘿莉,不然等下說不定她又要撲上來咬人了。

  雖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寧淵也沒有放開的意思,使得紀無雙也脫不開身子,雖然有幾分掙扎,但也因為害怕車外的那幾個女子察覺而逐漸微弱了起來。

  不過片刻,紀無雙似乎明白這么掙扎毫無作用,便抬起了頭來,頸間一縷羞紅泛起,在那若羊脂美玉一般白皙細膩的肌膚上蔓延著,直讓紀無雙感到滾燙不已,身子變得更是無力了起來,近乎軟倒在了寧淵懷中。

  若是往常,這般動作雖是親密,也不至于讓紀無雙如此害羞,但此刻車里還有一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車外也是如此,雖見不到車內的景象,但還是讓人十分在意。

  這般影響之下,紀無雙感覺更是難受了起來,抬頭仰望著寧淵,勉力說道:“兄長,別鬧了,快些放開……”

  聽此,寧淵卻是搖了搖頭,神色認真的向紀無雙說道:“無雙,我有件事情與你說!”

  “什么事情?”

  見寧淵忽然認真了起來,紀無雙一時也是放了讓他放開了事情,躺在寧淵懷里呆呆的望著他。

  美人嬌羞,本就已是動人不已,如今紀無雙又微微仰望著寧淵,直讓他視線順著那幾縷羞紅泛起的頸間落下,見到了一抹驚心動魄的雪白。

  如此一幕,讓剛剛準備開口把寧老太君說的那件事講出來的寧淵,一時之間竟是忘了出聲,怔怔的望著懷中的人兒,呼吸忽然變得有些粗重了起來。

  陡然而來的沉默,驟然加重的呼吸,讓這車廂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幾分旖旎了起來,寧淵忘了要說什么,紀無雙也好似忘了要聽什么,兩人眼神交錯之間,距離也隨之漸漸的靠近,近到了甚至能可感受到彼此的氣息與溫度。

  然而,就在寧淵即將吻上紀無雙的時候,車鸞之外忽然響起了一聲輕語。

  “寧公子,紀姑娘,姬瑤宮到了,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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