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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風月醉

  之前說過,這凝淵閣之中,不僅僅有標金買首之處,還有諸多商鋪樓閣,真正集風花雪月,商貿往來等等功能于一身,可說是樣樣俱全,面面俱到,甚至有傳聞這凝淵閣中財富積累,不遜那逆王寶庫多少。筆~趣~閣.iquge.nfo

  這話雖有幾分夸口,但也不全都是吹噓,這凝淵閣不僅僅是魔淵第一殺手組織,更是魔淵第一商行,凝淵閣遍及魔淵,商路也通行魔域,縱然不算那殺手賞金,單單只是行商積累下的財富,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如此,也能看得出這凝淵閣的幾分底蘊,殺手,需要的不僅僅是實力,還要情報,信息,否則便是一群無頭蒼蠅,而非黑夜死神,商人同樣也是如此,需要的不僅僅是頭腦,更得身兼武力,權柄,否則的話無論積累下多少財富,最終都是為他人做嫁衣。

  一身兼并兩者,且皆盡達到了巔峰,可知這凝淵閣,不僅僅有人,還有錢,有權,更有勢。

  而這墨軒珍會,正是凝淵閣財富,權勢,力量的體現,每隔三月,凝淵閣就好匯聚一批珍寶,其中不僅僅有丹藥,神兵,寶甲這些能可加助修煉,提升戰力的物品,更有玄功,戰法,神通這等能可立下一方傳承根基的修煉法門,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奇物異寶,經常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所以每當這墨軒珍會開啟,這逆王都與凝淵閣中便格外的熱鬧,除卻了十層魔淵中的各方勢力之外,其余魔域也會派人前來參與。

  現今,正是這墨軒盛會開啟之日,凝淵閣內人員來往,如若川流不息,其中不乏王公權貴,強者豪雄,有人姿態張揚,形色跋扈,有人漠然冷眼,低調非常,種種糾纏一起,形成了一派魚龍混雜之景象。

  而寧淵,此刻也成為了其中一員,在那侍女的引領之下,隨著各方人流一同進入了墨軒之中。

  外界喧囂,這墨軒之中更不見安靜,那珍會雖還未開始,但臺上已見舞姬妖嬈,魔音婉轉,將氣氛炒得更是熱烈,臺下布置更是巧妙,雖分出了諸多區域,但皆盡不見遮掩,更沒有什么密間靜廂,無論誰人,入這墨軒之后,都無法遮掩住自身行跡。

  因此,這各方賓客入座之后,很快都見到了各自的對手或者夢幽,引發出一陣恩怨糾纏,讓那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

  好在,無論何人,都知曉這墨軒珍會的規矩,更清楚這凝淵閣不好招惹,因此這氣氛雖見緊張,但始終無人膽敢真正動手,至多就是冷言相譏,嘲諷幾句罷了,根本無人敢打破這墨軒亂而有序的格局。

  對此情形,凝淵閣顯然是樂于常見的,畢竟他們干得就是標金買首的買賣,若是各方勢力沒有沖突,一派和諧,那么他們哪里來的生意呢?

  所以,縱是明知這墨軒珍會每一次開啟,相聚一堂的各方勢力都會暗施手段,引生出諸多波瀾來,但凝淵閣也沒有改變這墨軒格局布置的意思,一直都是各方同堂,皆盡不見遮掩,那離間挑撥的意味,真正明顯到了不能再明顯。

  也是因為如此,這墨軒珍會雖說是人人都能進,人人都能來,但真正膽敢坐在此地之人,無不是有所依仗的,不是自身實力強橫,就是背后有一大勢力支撐,否則的話,縱然是拿下了什么珍寶,在手中也捂不熱,猶若羔羊入了龍潭虎穴。

  在那侍女引領之下,同樣步入這墨軒的寧淵,首先感受到的便是從各方傳來的目光,有好奇,有審視,有冰冷,也有渾不在意。

  墨軒三月一開,入這珍會者,大多都是熟面孔了,相互都知根知底,各自的手段一盡了然,因此這珍會的變數所在,大多都在新來的生臉上。

  這生臉,除卻了某些不知天高地厚就來這墨軒的菜鳥之外,絕大部分都代表著一方勢力或者一位強者,擁有著不弱的競爭力,經常會使得這珍會格局出現變化。

  因此,對于這珍會之中的生面孔,各方勢力都十分在意,如今寧淵又是被這凝淵閣的侍女親自引入墨軒的,那顯然不會是什么菜鳥,他是哪一方勢力的代言人,還是自身就是一位實力非凡的強者?

  心想至此,各方目光之中的審視之意頓時加重了幾分,頗有點虎視眈眈的意味,而寧淵見此,卻是恍若未覺一般,根本沒有理會這透著諸多意味的目光,在那侍女的引領之下尋了一處不遠不近,不偏不倚的地方坐了下來。

  見此,各方眾人眉頭一皺,心中暗自說道:“這人,有些狂態啊!”

  “少年意氣飛揚,狂也是理所當然,只是不是他根底如何,這珍會本就狼多肉少,若是再來一頭猛虎爭奪,那可就不妙了。”

  “此人氣息神態,看似平平無奇,但卻又好似深不可測,難以探究,只怕身懷異術,嗯,怕是麻煩了!”

  “哼,管他是誰,此地是逆王都,縱然是過江猛龍,在這王都之中放肆,也要成條死蛇,怕他作甚。”

  冷眼注視著寧淵,各方心思卻是不盡相同,有人渾不在意,有人心生忌憚,有人漠然無視,真正是精彩不已。

  然而寧淵卻是無心欣賞之下,望了一眼臺上那身姿款款的舞姬之后,便向侍候在旁的侍女問道:“什么時候開始。”

  聽此,侍女低了低頭,欠身道:“如今各方賓客未滿,珍會時間也未到,還請公子稍候片刻。”

  “哈,無所謂,反正我只是來看個熱鬧罷了。”寧淵擺手一笑,不再詢問其他,只是說道:“酒呢?”

  聽此,侍女方才回想起寧淵來這墨軒的真正意圖,連忙說道:“公子稍候,奴婢這就去取來,不知公子喜好何種美酒?”

  “嗯……”寧淵眉頭一樣,輕笑問道:“怎么,這酒還分種類的么,無所謂,我這人向來不挑剔,給我拿最好的就是了。”

  “這叫不挑剔么?”

  聽此,這侍女心中甚是無語,但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反而向寧淵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道:“那請公子在此稍候。”

  說罷,侍女便躬身退了出去,留下寧淵一人在這墨軒之內。

  若是換成他人,在這各方勢力齊聚,猶若群狼環伺一般的境地之間,自是難免惴惴不安,但寧淵卻是一派從容,對于各方勢力之間那或明或暗的沖突,完全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事實上,他就真的是來看戲的,畢竟閑得沒事干也是一種很磨人的事情,天魔主與魔道天命的大戲還未開鑼,那他就只能拿眼下這來打發時間了。

  片刻之后,那侍女終是走了回來,雙手捧著玉盤,上是一通體如玉般翠綠通透的玉壺,其中隱約可見液體涌動,遠遠的寧淵便嗅到了一絲香不見濃,醇不見厚的酒香。

  上品佳釀!

  對這酒,寧淵雖不到嗜之如命的地步,但也算是他不多見的一個愛好之一了,而君青衣的影響,也讓他在品酒之上有一番心得。

  酒香而不弄,乃是蘊精粹于心,方才逸而不散,入口之后,轉眼便會浸透肺腑,直穿百脈經絡,醉人醉心,此等便是上品,那真龍一族的佳釀千日醉黃粱就是如此。

  龍族佳釀上品,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現如今這凝淵閣中,竟也有如此佳釀,這就讓寧淵有些小小的意外了。

  “公子!”

  侍女將玉盤奉于寧淵桌前,隨后輕笑介紹了起來:“此為靈族上品佳釀風月醉,乃是由靈族采納千谷之精,于三年一現的魔月之日,接引魔月精華錘煉而成,不僅僅能增進修為,加助修煉,更有淬煉元神之效,真正是不可多得的佳釀美酒。”

  話語之間,侍女探出那芊芊玉手,為寧淵滿上了一杯,直奉于他身前。

  見此,寧淵也不客氣,接過酒杯便一飲而盡,隨后只感那美酒順喉而下,剎那沁入心扉肺腑之中,佳釀香醇,猶若美人懷抱,溫香軟玉,直讓有一種沉醉其中,難以自拔的感覺。

  這不是寧淵想得太多,而是這風月醉本身就是如此,靈族之女,傾城國色,風月醉乃是由這靈女采納千古之精,以自身之靈魔真元日夜淬煉,直至那魔月之日方才釀造而出的,飲此酒,更是品美人,自是軟玉溫香,讓人難以自拔了。

  因此,縱是飲過那千日醉黃粱的寧淵,對于這風月醉也是贊不絕口,言道:“的確是好酒呢。”

  見此一幕,那侍女沒有多言,周圍之人卻是暗自腹誹。

  “當然是好酒了,千萬魔晶一壺的,能不是好酒么?”

  “這人是什么來頭,一上來就點了風月醉,此等絕品佳釀,就是那王都之中的幾位公子,也只有在王上大宴之時方才能一品這靈族美酒啊。”

  “這小小一壺風月醉,就要整整千萬魔晶,常人莫說飲,見都不曾見過,此人面生,出手又如此闊綽,莫不是那一位魔淵王都之中的公子?”

  “不像,六王血脈,皆盡醒目非常,一眼便知,此人身上魔血氣息卻是平平無奇,與一般魔族無二,不像是王族血脈啊!”

  “真正是怪哉,罷了,他如何與我等何干,這墨軒珍會即刻就要開始了,聽說此次珍會,將會出現天龍遺寶,不知是真是假。”

  “哼,這消息雖在數月之前就傳開了,但多是傳聞,始終不見個影子,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凝淵閣搞出的噱頭,就是真的有什么天龍遺寶,那凝淵閣也應該留給自己才是,做什么要拿出來。”

  “不錯,若真的是天龍遺寶,那只怕連六王乃至于三位魔主都會動心,這凝淵閣豈會拿出來拍賣,我看這肯定是凝淵閣搞出的噱頭,不必放在心上。”

  “嗯……”

  各方心中議論紛紛,寧淵卻是渾然不知,當然知道了也不會在意,此刻他正一邊品著那風月醉,一邊賞著臺上那魔族舞姬嫵媚動人的妖嬈身子,好似回到了當年在咸陽醉紅樓之時,那腐敗無度的紈绔生活。

  心想至此,寧淵眸中莫名浮現出了幾分感懷與黯然,當初醉紅樓中,醉生夢死的三人,如今卻只剩他一個了。

  金無命,凌天,這兩曾經與他臭味相投的損友,如今怎樣了?

  自我之路,武道之巔,這一路走來,有過多少對手,對少敵人,寧淵自己都數不清了,唯有朋友,卻是少之又少,如今還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更是寥寥。

  風月醉,風月醉,風月之間,醉生夢死,縱是寧淵,也受到了幾分影響,在這喧鬧萬分,一派嘈雜的墨軒之中,一股難以形容的寂寞,卻是陡然涌上了他的心頭。

  眾人皆醉我獨醒。

  眾人皆醒我獨醉。

  莫名心緒,讓寧淵忽然覺得,杯中美酒佳釀,陡然無味了起來。

  “去去去,又是你這死酒鬼,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賒,不賒,你聽不懂了,你還欠我十萬八千兩魔晶呢,竟然還敢來找我賒酒,信不信老夫我一巴掌拍死你。”

  “哎哎哎,老掌柜的,脾氣別這么暴躁么,小心氣壞了身子,我又不是白吃白喝,只不過最近手頭有些緊,你就不能通融通融些,放心,喝了這頓,晚上我就去砍個人,肯定將你的帳還清,你就賒給我吧,一壇黃粱就行,要求不是很高!”

  “滾,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結果那人沒弄死不說,反倒惹出了一大堆麻煩來,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不殺也就罷了,還順手幫他把妻兒送走了,你知道那女人回去之后給凝淵閣帶來了多大麻煩嗎?”

  “嗯,那是意外,意外,下一次我絕對不會了,其實當時我也是喝醉了,捅了那人一刀,認為他肯定死了,就沒有想那么多,再看那姑娘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就難免憐香惜玉了一次,男人嘛,你懂得。”

  “我懂你大爺,你是殺手,殺手啊大哥,你見過這個世界上有你這樣的殺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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