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梅或者看飄雪?
總之這時候的氛圍并不算太尷尬也不算太活躍,倒是柳玫兒,那一聲聲柔情似水的梅哥哥讓人只覺這如膠似漆的兩人好生肉麻,這一切海棠看在眼里心中卻是越加陰沉。
他笑道:“這雪梅酒,與雪當空,與梅相陪,倒是好酒,何不多喝幾杯?”
“對對對,玫兒,坐下喝酒,在兄弟面前如此樣子成何體統。”
柳玫兒看了狐媚兒一眼,直到她微微一笑柳玫兒才調皮的笑道:“如此便聽梅哥哥的。”
四人圍坐在石桌旁,柳玫兒卻是舉起杯子笑道:“海棠飛刀,例無虛,可是傳遍了江湖,今日能得見真人的確是件幸事,如此我便先干為敬。”
敬酒一杯她又重歸那小女人姿態嬌滴滴的對一枝梅說道:“梅哥哥,那么久不見,你也不來百花樓看看我,你不對,理應罰一杯。”
“罰一杯,罰一杯。”一枝梅本要倒上一杯酒卻不妨柳玫兒抬著自己的杯子已經湊到他嘴前,那杯沿處還透著一絲嫣紅,泛著一抹香氣。
不需一枝梅舉杯,柳玫兒早已喂了上去。
海棠神色不變,隨意笑道:“百香樓樓主,江湖第一美人,今日倒是見識了。”
“江湖中人的抬愛,其實我就是個可憐女子,日復一日守在那百香樓,除了日落便是月升,又有何樂趣?”
她的神色有些憂愁,語氣稍微緩了些,好一個渾身都是戲骨子的女人,那股子柔弱就好似三千弱水的那一瓢,讓人心生憐憫,甚至海棠心中都升起將她抱入懷中保護她的心思。
失神片刻海棠斷然斬斷那一抹心思回過神來,師娘的教誨他可是記得清楚,狐媚兒這樣的紅顏禍水,你碰上便要倒霉,就像一枝梅一樣,著實悲劇。
除了海棠此時沒有人能看到狐媚兒那嬌弱可憐卻又柔情似水的模樣,這模樣讓人神魂顛倒,若不是及時回過神來海棠真怕自己會淪陷其中。
當其回過神來狐媚兒卻又重回那端莊優雅的模樣,只不過眸間依舊帶著那傷春悲秋的憂愁,看得一枝梅心中好生痛苦,卻是倒上酒,嗄道:“海棠兄弟,來,喝酒!”
海棠微微一笑,滿上了酒,自然一飲而盡。
海棠又重回那酒徒模樣,一枝梅卻也甘愿如此,兩人飲酒頗多,喝得又急,一枝梅本身心中便有醉意,自然也就醉的快。
“妹妹,扶你梅哥哥進房去吧。”
海棠眉頭微皺,不過看一枝梅并沒有其他反應卻也不再說話。
柳玫兒與一枝梅離去,這梅廬之中只剩下狐媚兒與海棠二人倒是顯得有些空蕩,只不過那飄雪又開始落了,那寒風又開始吹了。
狐媚兒有些冷,緊了緊大衣,笑道:“你看,這天地間除了風雪,尋梅,似乎就只有你我了。”
海棠道:“那就喝杯酒。”
狐媚兒手杵著下巴笑道:“一直喝酒自是沒有意思,要不我們玩個游戲?”
海棠沒有停下,飲盡了杯中酒,笑道:“什么游戲?”
“你有很多話想問我,我也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若是誰回答不出便喝一杯酒。”
回答問題這個游戲很容易拉進彼此的關系,也很容易套出些東西,當然,你不想回答喝酒便是,自然也容易醉人。
“我先問沒有意見吧?”
“自然。”
狐媚兒杵著下巴的樣子優雅的就好似那朵牡丹,迷人得很,她的眸中泛著攝人的光芒,似乎要看透海棠的心,只不過她的第一句話卻讓他手微顫,就連杯中滿上的酒都灑落了出來。
她道:“我記得你說過,柳玫兒不如我漂亮。”
海棠眉頭終于皺了起來,微瞇著眼,盯著狐媚兒,神色中帶著一縷殺氣,吹亂了飄過的飛雪。
狐媚兒似乎沒有看到海棠的表情,只是抬頭望著凌亂的飄雪,笑道:“你看,這風大了些,都壓過了你的聲音了。”
壓過了你的聲音自然是沒有聽到你的聲音,海棠沒有回答又哪來的聲音?她笑的就好似盛開的曇花,在這張精美絕倫的面容之下海棠終究還是拿起了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你說柳玫兒沒有學到真正勾引男人的本事?”
海棠皺著眉,再次倒上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
“那你覺的媚兒呢?柳玫兒你看不上那你又看得上媚兒嗎?”
這句話問的似乎太直接了點,海棠徹底的猜不透狐媚兒的心思,只覺得好似陷入了深海之中,眼前一片漆黑但是身旁卻有著高達百丈,千丈的怪物在徘徊,當你一不留神便能一口吞食了你,尸骨無存。
這黑暗隨著海棠再次倒酒的動作而消散,他從深海中浮出,他的神色變得坦然了些,伸了個攔腰,笑道:“江湖第一美人,我如何會看不上?”
狐媚兒看了海棠許久,當風變得溫和,當飄雪再次飄下,她又笑道:“海棠公子若看得上媚兒又如何會放過那朵碧瑤花?”
“喝上一杯?”
“這似乎亂了游戲規矩。”
“你陪我喝一杯,我便告訴你為何會放過那朵碧瑤花。”
“哦?”狐媚兒略有些興趣,嬌笑道:“海棠公子,雅興。”
當他們碰杯之時海棠卻是伸手抓住了那只如白玉,修長芊細的手,笑道:“我說我會看手相,媚兒相信不?”
“媚兒自然相信。”
狐媚兒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微笑的看著海棠,在這略平淡的微笑下海棠卻也沒更進一步,只是笑道:“那包袱中根本沒有碧瑤花,我又廢什么力氣去保一個無用的包袱?”
海棠仔細的看著狐媚兒的手掌,指尖劃過其上的紋路笑道:“有時候美這種東西的確能動人心但是也能殺人心,就好比你這只手,要是我太過喜歡卻又留不住,你猜我會做什么?”
面對海棠的微笑狐媚兒并沒有收回手,卻是認真的看著海棠,聲音如黃麗般輕微的喘息道:“若是你要,我又如何會不留住?”她突然收回了手,嬌笑道:“你聽,屋中的他們才是真正的如膠似漆,美妙絕倫。”
海棠側耳聽去,神色微變,他聽到了男子低沉的亢奮,女子嬌媚的喘息,他盯著狐媚兒,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卻是狐媚兒打斷了這平靜的狀態笑道:“不是要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