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之處,一顆松旁,一男子依松而靠,閉著眼,飲著茶,他穿的是最普通的儒生衣袍,戴的是最淡雅的書生方巾,他整個人都很淡雅,但卻不是那種文弱書生,他很高,也很壯碩,不怒自威,自然而然透露出一種上位者的氣息。
他的臉是迎著光的,所以有一道光輝灑下略有些刺眼,這樣便不會有人可以平靜直視著他。
這樣子這描寫似有些熟悉,不過也的確熟悉,他就是大唐太子李世偉,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
他的一旁跪著那天那個奴才,沒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連李明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記住了他的聲音,他也并不想知道太多。
“事,如何?”
“天香樓已重開,已人滿為患。”
放下手中茶杯,他笑了笑,道:“這秋家有些意思。”
“還需幾日,秋家之事并不確定是否與那人有關。”
李世偉并未再開腔,而是望著池塘中無數游動錦鯉,他本想把茶杯中茶水灑落到這萬錦池中,看那萬千錦鯉朝圣般的奇景,不過似乎覺得看得多了,有些無趣,所以才把茶杯放下。
當他放下茶杯,跪在青草上大理石板的奴才,才準備起身,因為他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做什么了。
“算了。”
這奴才停下。
“許久未細看這屬于我的城市了。”
李世偉朝前走去,他很高,在地面倒出很長的影子,那爬動的螞蟻似乎都被嚇到,以為天陰了,要下雨了,所以連那干枯的蟬軀體都扔了,朝著洞穴急忙趕去,可惜他走的慢了些,走的路線直了些,所以他逃不過那一腳。
但是這一腳又會落下?并沒有,因為他腳下一道風起,吹開了這小小螞蟻,讓其逃過此劫。
“我不想讓你死,你便死不了。”
他走了,那黑影自然不在了,螞蟻重見陽光自然又跑回那丟失的蟬尸之地,運著那蟬尸,緩慢的朝著洞穴移動。
這句話真的好霸道,我不想讓你死,那么哪管你多么弱小,就算如同螞蟻一般你也死不了。
但是反過來呢?若我想讓你死,那么哪管你多么強大!就算是秋家!也一樣死!
李世偉很高興,也很生氣。
望著清風,雖然是望不到的,但是他似乎望到了一些人,在議論紛紛,那些話隨著清風吹到自己耳中。
他笑了笑“愚蠢啊。”
“不過也算做了些好事。”
李世偉自然愿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秋家一直處于中立,此時竟然針對蘇啟,這是再好不過的事。
“父皇,不知你看到此事會做何感想呢?”
為皇之道,乃制衡之道,若不平衡,那么這大唐京都的天也不再平靜。
李世偉有些興奮,這幾年并沒有什么大動靜了,因為基礎已經扎實。蘇啟的到來就是在宮中那平靜不起波瀾的望月池中丟下了一塊巨石,將要掀起軒然大波,不過這石頭能砸死多少魚呢?能掀起多大的波浪呢?這需要一股力量去推動。
這場游戲開始了,李世偉的姿態非常的強硬,他必須強硬,因為那前面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宮殿之上有一個位置,那個位置睥睨天下,是大唐權利的至高之位,他!勢在必得。
所以,他要讓這京都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游戲,知道書院六先生與秋家秋生的比武。
所以,昨夜,李明醉了,白玉堂也醉了,他們鬧得很大,鬧得整個京都無人不知白玉堂的賭局被破壞了。
李世偉自然要為這件事情道歉,所以昨夜他買下了百花巷,副院大門正對面早已關門的天香樓。
他把東宮中最好的廚子請了過來,讓他掌廚,重開天香樓。
這是一種態度,他與書院保持友好的態度,而且天香樓開了便自然不會再關閉,因為副院開啟,天香樓必開啟,這是他要對京都的人說的,不過這句話,需要在一個恰當的時候以勝利者的姿態開口才能震懾那些搖擺不定之人。
他真的非常期待今日蘇啟與秋生的比武,至于比武的結果?
他笑的很開懷,這早已是注定之事,秋生必輸,因為李明看過蘇啟的一箭,光是那一箭又豈是秋生能接得下?
先天聚魂,對于十四歲的少年來說秋生真的很不錯,是翹楚之輩,可是這又如何?這樣實力又豈能登上大雅之堂?
面對書院的弟子沒人會輕視,那么肯定是秋生破境了,陰虛?十四歲陰虛境界,這樣的人實力,這樣的天賦就算李世偉也不得不感嘆秋生這個小子真是個天才。
可是這樣又如何?就算他登上了大雅之堂那也只是個孩童,又能掀起多大風浪?
不得不說李世偉真的很了解蘇啟,相信蘇啟的實力,相信蘇啟能憑借后天煉肉擊敗秋生。
越境挑戰之人并不是沒有,不過那也是有一個概念的,如若秋生真的踏入陰虛,那么不得不說秋家的確應該有這個自信。連越兩三境?可能嗎?對于他們來說自然不可能。所以他們真的很自信。
李世偉也很自信,他自信那少年既然接下來這個挑戰,那么便有必勝的把握。
他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對他那么相信,應該是從那雙眸子中看出的吧,畢竟那雙眸子透露出來的一往無前碎青峰的感覺讓他無法忘記。
擁有這雙眸子,這樣神色的人又會懼什么?既然不懼那么秋生自然輸了。
李世偉一路上都微笑著的,面對著清風,面對著花香,面對那溫柔卻稍有些刺眼的光芒,他很開心。
“京都,你是屬于我的,不會有也不可能有第二人在父王手下接過你。”
說蘇啟自信,那他李世偉又如何不自信?
他們可能有一種共同的想法吧,那便是所謂勇往直前并非一味笑談。
前面有未知?
怕什么?
前面有恐懼?
怕什么?
前面有生死之險?
怕什么?
他們就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不止他們二人,至少他們曉得的便有很多。
這真是個漫山野花盛開的一個年代,有很多挑戰,很多兇險,但是這又能如何?他們有自己決定而且一定要達到的目標,那么......為之付出生命又如何?
成王敗寇,這個形容詞很貼切,只不過成便生,敗便死,所以天啟的很多人,京都的很多人,他們早已準備好了,準備好這個世界的開幕,磨好了刀,擦好了劍,就差開幕之后大步往前走了。
所以,這個年代,注定會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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