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這是我爸爸讓我給您送來的兩瓶茅臺，原廠的，市面上買不到。”中文系某大二學生小孫，將手中的禮物放在茶幾上。
“小孫，你這是干什么。”李主任嘴上雖然這么說，但眼睛卻已經忍不住盯著那兩瓶茅臺。喲，還是特供的，這個小孫家里，不簡單啊。
“李主任，聽說下學期咱們學校跟香江大學有交換生計劃，您看我行嗎？”小孫期頤的看著李教授。
李主任是中文系的系主任，這次聽說香江大學來的就是中文系的學生，李主任話語權很大。
當然，小孫也不是只給李主任送禮了，從上到下的領導，他都多少打點一番。就像今天給李主任送禮，也是特別選的。既迎合了李主任喜歡喝酒的喜好，又特意點出了他爸爸工作單位的不同。
“小孫啊，這事兒我管不到啊。雖然對方是來我們中文系學習，但我們學校交流出去的學生，可沒說一定是中文系的。”李主任有些為難，既想留下這個酒，又覺得自己可能辦不成這件事兒。
“李主任，只要上面領導征求您意見的時候，您推薦一下我就行，別的不用您操心，您看這樣行嗎？”
“這樣啊，那肯定沒問題。”李主任明白，小孫這是上面領導也打點過了。
“那就謝謝李主任了，回頭我再來看您。”走的時候還暗示，事成之后，還有禮物奉上。
“小孫，這個你拿回去。”李主任裝作生氣的樣子。
“李主任，我住校，宿舍也不讓帶啊。我回去看書了，抓緊時間把英語口語提升一下。”
“楚校長，你看我兒子交換生的事兒？”
“趙局長，這事兒我肯定給你辦成嘍。四個名額呢，怎么還不能有大侄子一個？到香江去學一年，也算有在外國讀書的經歷了，畢業后進部委，肯定前途似錦！”
“那就多謝楚校長了。對了，局里最近正好有人員調整，空出來一個科長的位子，我看小楚當副科長也兩年了，該加加擔子了。以后小楚的工作會更重，你可不要嫌他太累了。”趙局長笑呵呵的說道。
“不會不會，年輕人，就該吃點苦。”楚副校長臉上笑開了花。兩人就這樣，完成了利益交換。
“林書記，您看我姑娘這成績，每學期都是系里第一，交換生名額，有她一個不過分吧？”
“劉大姐，令嬡成績是很好，但她學的專業，香江大學沒有啊，交換過去，要跨專業的，那邊要是成績不好，也會影響令嬡的畢業，影響以后的工作。”
“林書記，這些官腔就沒必要跟我說了，我們家老馬天天說，我都聽煩了。我怎么聽說，管理系就有一個學生，得到了交換生的名額了呢？香江大學，好像也沒有管理系吧？怎么，你認為那個學生可以，我姑娘就不行？”劉大姐有些不高興。
“這個……那位學生有些特殊。”
“特殊？有什么特殊的？不就是家里做生意的嗎？一個龍江那種地方來的，還有什么背景不成？怎么，我們老馬的面子，不好使？”劉大姐臉色沉了下來。
“劉大姐，你別著急，這事兒也不是我說了算的，要經過討論的。這樣，我幫你姑娘把名字報上去，具體能不能選上，還要看集體討論的結果。”
“三舅，這個交換生，就是到香江大學上學是吧？三舅，您可一定給我弄個名額啊。我這么大，還沒離開過京城呢，這次去國外，也算有留洋經歷了吧？”
“什么國外？香江是我們國家的領土！”教務處牛主任不悅的批評道。
“是是是，但現在還不是沒回歸么。三舅，您看有了這個經歷，畢業后我工作肯定順風順水啊，我也保證不給您丟人。”
“這事兒你別惦記了，上面打招呼的人，背景一個比一個大，我現在還頭痛的，到底把哪些人報上會討論。”
“三舅，這事兒還不是您說了算？您只要挑出一些其他人的缺點不就行了？”
“你先回去吧，能行我還會不考慮你？好好學習，團結同學，這兩個月，要是出一點差錯，你就徹底沒機會了。現在嘛，還是有點希望的。”
“謝謝三舅。”
開學之后，香江大學跟京城大學有交換生計劃的消息，不脛而走。一些有關系的人，都紛紛想盡辦法，想要得到這個名額。
有四個名額呢，他們機會無疑會大了很多。而且主要是面向大二的選拔，他們機會又增大了不少。
這幾天，學校的領導，接到各種電話打招呼，請吃飯，就是想走走關系。可關系戶太多了，要是沒有這件事兒，學校的領導甚至不知道，學校里面竟然有這么多有背景的學生，而且背景一個比一個大！
比起來，廳長都是小干部，好幾個學生，關系都是部級的，學校領導也非常為難。
校領導聚集在一起開會，研究一下，到底哪幾個學生選送過去，哪幾個學生可以作為備選。
“這四個學生，我覺得非常合適，這是他們的檔案，大家看一看。”牛主任將資料，分發給各領導。上面不但有學生的基本資料，還有家庭資料。嗯，家庭資料才是重點。
這四個學生，都是有人打過招呼的，而且家里的背景，都是正部，其實還有一個正部的孫女，不過那位退二線了，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四個？怎么是四個，不是讓你報上來三個嗎？”校長皺著眉頭。雖然是四個名額，但有一個已經是馮宇的了，這點牛主任也是知道的。
“校長，我也分不出來，他們都比較優秀。其實我覺得可以換一種方式，既然香江大學那邊給了一年的交換時間，不如我們改成一學期。這樣就有八個名額了，咱們會好操作很多。”牛主任試探的說道。
其他校領導眼睛同時一亮，對啊，他們怎么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八個名額，好分多了。甚至他們每個人都能保送一個人，這樣誰都不得罪，所有人都還能落下人情。
“這事兒，是不是跟馮宇商量一下？這交換生的名額，畢竟是馮宇想辦法弄來的。”跟馮宇最熟的那位副校長說道。馮宇可是給他打電話了，幾乎是明著告訴他，交換生馮宇就是為自己弄的，他不去，那就沒有交換生了！
牛主任大包大攬的拍拍胸脯：“這事兒交給我了，我來跟馮宇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