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士榮可不是嚇唬外面的“造反軍”,而是他確有這個能力。要是連一幫烏合之眾也對付不了,他汪士榮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他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但但是有眼光,知道滿清大勢已去,明朝復興有望,而是靠的自個本事。
和甘于做孔四貞門下走狗,指著四格格能夠提攜自己在大清光宗耀祖的拜把兄弟傅弘烈不同,汪士榮從一開始就不愿意為滿州人效命。只是那時明朝只剩西南二省之地,頗是日薄西山,已是興無可興,救無可救。
汪士榮固然有抱負,可也現實,他不愿意為將亡的明朝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于是他到北.京求傅弘烈幫忙,想搭上孔四貞的路子,在清廷混個一官半職。這樣,雖然對不住祖宗,可怎么也能混口飯吃。汪士榮相信,憑自己的本事,只要有臺階,他肯定能鯉魚躍龍門。不曾想,孔四貞卻有眼無珠,竟然嫌他汪士榮著裝邋遢,又說他有才無德,不愿向朝廷推薦。
這把汪士榮氣得直跳腳,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地里狠狠罵孔四貞這個小婊.子,叫韃子皇帝天天騎,日日壓的蕩貨。罵到深處,躺在床上,腦海中便將孔四貞的衣服扒了個精光,想著那三點之處,擼動自己的右手,半響,終是出了一口惡氣,舒坦無比。
混到連飯都吃不上的汪士榮在北.京城舉目四眺,這天下間哪里還能有他容身之處,哪里還有能讓他一展抱負之地 蒼天不負有心人,就在汪士榮在北.京極度迷茫之時,南方傳來一聲驚雷——廣州尚可喜、耿繼茂二藩兵敗,滿州將軍哈哈木、總督李率泰等被殺,其后簡親王濟度也身隕潮惠...
一時間,北.京城里談論的皆是那個從前聽都沒聽過的“賊秀才”和他手下的“太平寇”,操著手縮在茶鋪外面看著那幫八旗老少咬牙切齒的模樣,偷偷躲在四格格府外看到孔四貞從宮里回來后的一臉憂慮,汪士榮對“賊秀才”生出了無比感激之心,也生出了前往投效之意。
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汪士榮幾乎是從北.京一路乞討到的廣州,進城前,他將祖傳的一塊玉當了,只為換取一身能夠看入眼的衣服。這塊玉是汪士榮身上最后的一件值錢物件,靠著這身當來的衣服,他終于成功進入太平軍的視線。雖說,他是被以“奸細”的身份投入大牢,但金子在哪都會發光,一個月后,汪士榮見到了傳說中的“賊秀才”,也從此上了“賊秀才”的“賊船”。
起初,汪士榮在周士相手下并未顯露多少才能,直到廣州爆發沖擊宮門案。靠著狠辣勁,汪士榮大刀闊斧,圓滿完成了周士相交托的差事,后來又獨當一面,負責廣東境內土匪肅清事項。一樁樁事情辦下來,汪士榮終是成了周士相手下得力幕僚之一。其后,汪士榮又在定武帝北返南都之事立下大功,周士相蓄謀多時的清欠大案一起,汪士榮就成了負責蘇州府的清欠大使。這是個顯要的職務,也是權力很大的職務,要知道汪士榮的頂頭上司便是曾做過清朝湖廣總督的張長庚。
在汪士榮的主持下,蘇州的清欠力度比松江、常州、鎮江等府還要大,還要有成效。一句“牢房卻是許多”讓汪士榮大名在外,上達天聽,也讓他成為蘇州士紳心中毒蛇一般的存在。
松江、常州等地的清欠分司都已快速接過原府縣衙門的權力,就地搖身一變成為新的官府。按理,汪士榮在蘇州立下這么大的功勞,其也應該轉任蘇州知府。可江蘇巡撫蔣國柱卻不喜歡汪士榮,認為這個不第舉人是“侫人”,更是酷吏,不當重用。
蔣國柱極力阻撓汪士榮出任蘇州知府,張長庚因為投降資歷比蔣國柱低,并且自身也沒有個著落,故而沒法替汪士榮說話。周士相當時急著去金廈,便也沒顧得上安排汪士榮,結果汪士榮一時倒成了無事人。
一心想要往上爬,想要出人投地的汪士榮哪里能忍受“無所事事”的日子,他早就打探清楚了,蔣國柱之所以擋他的道,還不是為了他的親信閻紹慶。蘇州知府只能有一個,汪士榮當了,閻紹慶往哪擺?難道叫他蔣國柱自己騰位子,叫閻紹慶來做江蘇巡撫不成?
官大一級壓死人,蔣國柱為難自己,頂頭上司張長庚又說不上話,信重自己的齊王殿下又不在江南,汪士榮當真是又急又氣。為了早日能夠實任,汪士榮決定走一走齊王殿下親信大將香山侯蔣和的門路。
不過雖曾見過蔣和,但汪士榮和蔣和卻不熟悉,不知道蔣侯爺肯不肯幫自己一把。再說,就算蔣和愿意幫他,他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可以孝敬香山侯。
思來想去,汪士榮咬牙做了一個他一生都為之后悔,也肉疼萬分的決定,就是將被自己干了幾十次的蕩貨孔四貞孝敬給蔣和。
汪士榮可是聽說了,那香山侯和大帥手下的另一位紅人定朔伯李鳳鳴都有一個共同的嗜好,那就是對清廷的貴婦都有著無比強烈的渴望和。
孔四貞雖不是正宗滿州出身,可她是誰?是定南王孔有德那個大漢奸的女兒,是韃子太后收為干女兒的四格格,是韃子皇帝的小情婦。
這身份可是了不得很!
比起被周士相納入私房的耿繼茂嫡福晉石元靈,孔四貞的高貴還要更勝一籌。
當初,汪士榮捉住孔四貞的第一念頭可就是將這女人送給周士相,他雖也對這位四格格生了色心,可比起自己的前程,他也只能將口水咽進肚子里了。
得知周士相將孔四貞賜給自己后,汪士榮險些興奮的心臟陡停。當天夜里,在孔四貞的苦苦哀求和拼命抗拒之下,汪士榮終于遂了當年的心愿,也報了當年的仇。望著孔四貞那兩條因為檔中疼痛紅腫而無法行動的腿,他真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從此升華了。
占人妻子,再將人丈夫閹了送進宮中,汪士榮算是將仇恨報復到極點了。
他對孔四貞也真的是喜愛,只要一有閑暇,他便會好生玩弄四格格的身子,叫四格格品嘗下他汪大人的享受征服四格格的滿足感。
如果不是蔣國柱,如果不是前途堪憂,汪士榮斷然不會想到將孔四貞轉讓出去的。
在決定將孔四貞送給蔣和的那天晚上,汪士榮發了瘋似的折騰孔四貞,直將孔四貞弄得險些暈死過去。
忍痛割愛,真是忍痛割愛!
汪士榮忐忑不安的帶著他認為最寶貴的禮物去了一趟安慶,在將孔四貞送進蔣和的屋中后,他在無人處偷偷抹了一把眼淚,那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愛上了孔四貞。
朋友妻不可欺,同僚妻也不可欺。
蔣禿子是知道孔四貞存在的,也知道大帥將清廷的這個四格格賜給了汪士榮。當時聽到消息時,他和瞎子李還在南打青樓的“秋風”,當時瞎子李氣不過,嚷著哥倆去將孔四貞搶來睡一晚。還是蔣禿子深明大義,說是大帥給賜的人,汪士榮和他們也算是同僚,干這事太不地道。話是這么說,可蔣禿子內心深處是失落的,他總覺得唯有自己這位大英雄才能配上孔四貞的那個騷格格。
帶著滿腔遺憾,蔣禿子回了安慶,此后一直忙于安徽軍務,倒將孔四貞的事給忘了。不想,天上掉個餡餅來,汪士榮竟然將孔四貞轉讓給自己。
也不管汪士榮這么做是想求自己什么,蔣禿子是先將孔四貞好好干了一番,一番品嘗下來,只覺這四格格的那處真是比別的女人好。
孔四貞這會也是什么也哭不出來,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她算是認命了。算起來,這滿臉橫肉的禿子是她的第四個男人。前三個分別是福臨、孫延齡、汪士榮。為了減輕自己的痛苦,孔四貞也是極力配合的,她是聰明的女人,知道怎么做才能讓自己受的折磨更小。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蔣禿子得了這個么尤物,也不是提褲就翻臉的人,他答應幫汪士榮在大帥那里爭取蘇州知府的位子。
有了香山侯的保證,汪士榮一顆不安的心才終是放下,帶著希望,他回到了蘇州。不過他沒呆在蘇州城,而是去了清欠司部下孟凡春的昆山縣。之所以如此,自然是汪士榮不想看到蔣國柱和閻紹慶的白眼,孟凡春是他的手下,現在是昆山知縣,去他那里肯定比呆在蘇州舒適。
不想,前腳到昆山,昆山卻發生了驚變。
事實上,汪士榮這時并不知道孟凡春已死,他能提前緊閉城門,出面主持昆山縣防,完全是因為軍情司的錦衣內衛找到了他。
軍情司大使張安和汪士榮的關系很好,二人當年一起頂著壓力強行將不肯北上的定武帝逼上了馬車。此后汪士榮和軍情司雖沒有再打過交道,可和張安的私人聯絡卻從沒有斷過。汪士榮原本是想過請張安幫忙,但想到對方的身份,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汪士榮擔心請張安幫忙的后果可能適得其反,因為大帥那里嚴禁軍情司干涉政務上的事。所以找張安幫忙,不如走香山侯的門路。
昆山縣不知道此時整個江南的巨變,在各地都有軍情人員的軍情司卻知道現在發生了什么。張安知道汪士榮從安慶回到了昆山,所以他派人快馬趕到昆山,想讓汪士榮趕緊離開昆山回蘇州。軍情司的情報人員是不少,錦衣內衛也有三千多人,可卻分駐在各地,根本沒辦法調集起來第一時間鎮壓叛亂。張安能做的就是向各地府縣傳警訊,確保主要城池不失。具體平亂的事,只能由駐軍負責,軍情司只能做情報支持。
汪士榮是在各路“叛軍”合圍昆山縣城前兩個時辰得到的消息,可是他卻沒有隨那些錦衣內衛一起離開松山,而是決定留在昆山。
別人害怕叛亂,害怕暴民,汪士榮卻不怕,反而,他從中看到了一條金光燦燦的大道,一條可以讓自己快速發達的金光大道。
太平軍重軍功,這世上還有什么能比軍功更讓人動心的!
亂民,不足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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