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還囂張,老子砸死你!”蘇銘把一只熊貓雙手舉過頭頂,就要砸向尤老三,那熊貓在半空,高興的手足足蹈,啊啊啊一陣亂叫喚。
“住手!”何寶文果斷的攔住了蘇銘。
“Madam,你不要婦人之仁好不好,現在只有一個小時時間,你還準備客客氣氣的問話嗎?”蘇銘只能放下熊貓,先沖尤老三豎起一個中指,然后對何寶文道:“這種人我見多了,不動真格的不行!給他說人話他聽不懂的,先打成豬頭就老實了!”
什么監獄風雨、藍江傳、雷洛傳之類的電影里都有逼供的前段,蘇銘還想親眼看看呢,說不定這個冷面女警能弄出點新鮮手段,換上一身皮裝,踩著高跟鞋,甩著小皮鞭出場……
何寶文嘴角一抽抽,她何嘗不想打!
要是時間朝前推前三十年,刑訊逼供可是香江警方克敵制勝的不二法寶,警局里的刑法,比大牢里的都多,什么滿清十大酷刑簡就是小意思。
“咳咳……這個,要文明執法,按照條例來!”何寶文咳嗽了一聲,臉色不太正常。
蘇銘看她的樣子,猜到了七八分,一下子湊上去,貼著她耳朵小聲問:“Madam,是不是不給刑訊逼供了?”
蘇銘這么朝前一湊,何寶文下意識的就歪了一下臉蛋,但見蘇銘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只不過是湊上來說話,何寶文神情微微一僵,又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朝左右兩邊看看,這才同樣趴在蘇銘耳朵邊上,很小聲的說:“那你以為呢!這種雜碎,我恨不得穿高跟鞋踩死他!可現在審訊都要視頻錄像的,上面三令五申,不許動刑。否則后果很嚴重的……”
說完,又有點不甘心的補充了一句:“便是現在押回警局上刑,時間上也來不及!”
這兩個人在這里咬耳朵,在場的其他警員都面面相覷。這都什么時候了,Madam還有心思泡小白臉?
“哦,我明白了……”蘇銘點點頭,背著手想了想,忽然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動手的不是人呢?”
“咩?”何寶文一愣,一臉茫然。
“比如說,他在劫持熊貓的時候,被熊貓給打傷了呢,這就可以解釋得過去了吧,要知道,熊貓可是野獸啊!”
說完,還拍了拍一只已經快要爬到他腰上的熊貓的腦袋,問它說:“你是很兇殘滴。對不對?”
“啊!”熊貓很配合的張開了大嘴巴,沖著何寶文搖頭晃腦的咆哮,可怎么看,都沒有半點兇殘的味道,反而像是……像是個胖仔在張開嘴打哈欠的樣子。
“啊啊啊!”腦袋晃了一圈,熊貓好像很害羞似得,猛地抬起一只爪子,捂住自己的臉,低著頭朝蘇銘懷里拱。
“這……這……”何寶文傻眼了,這叫殘忍?!那天線寶寶豈不是毀滅世界的大魔王了?!
“放心啦。我是馴獸師來著的嘛。帶著你的人離開,給我十分鐘,我來搞定!”蘇銘卻是信心十足。
何寶文后退一步,盯著蘇銘足有好幾秒。
蘇銘現在一手牽著一只熊貓。懷里還抱著一只,兩只熊貓一個勁的撒嬌朝他身上擠,把他原本就單薄的夏衣都揉的皺巴巴的,看上去,就像是帶著兩孩子出來討飯的難民。
“你確定?”
“不要啰嗦啦,快走快走!”蘇銘笑嘻嘻的就用肩膀去撞何寶文。示意她趕緊的。這真不是他吃豆腐,兩只手里都有熊貓呢,實在騰不開。
要是換個人提議,何寶文根本不會考慮,開什么玩笑,讓綁匪脫離自己的視線?萬一出了問題,誰來承擔責任?!抓不到人是一回事,明明抓到了再讓綁匪逃脫,甚至傷害熊貓……哦,還有蘇銘,那就是她玩忽職守!
可是,卻偏偏是蘇銘這個‘不靠譜’的家伙提出建議,何寶文卻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一個人想要獲得別人的信任,絕不是口頭說說就可以的,必須有實際行動。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蘇銘已經不止一次,在大家都認為不可能的時候,他卻做到了。
“好吧,我信你一次。喂,說好了,千萬小心,別讓我背黑鍋!疑犯的手銬我就不解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全體……收隊……”
警員們明顯的愣了愣,盡管不知道Madam打的什么主意,可警員們還是聽從指令,順著原路返回,離開了熊貓館。
“記得關門哦!”蘇銘笑嘻嘻的沖著走在最后的何寶文揮手示意。
熊貓館的大門緩緩關閉,館里又一次恢復了寧靜,只剩下兩個人,兩只熊貓。
望著蘇銘臉上的古怪笑容,尤老三咽了口口水,下意識的朝后挪了挪身體:“你……你要干嘛……”他雙手還被拷在身后,站都站不起來。
蘇銘剛往前走了一步,身上那熊貓太累贅了,他小腰都要被它壓彎,大手一摟,給它放下來,“乖乖乖,你先下來”。然后一手牽著一只熊貓的爪子,緩緩的走到尤老三面前蹲下。
“你敢動我一根毛,我一樣投訴你!”尤老三色厲內荏的說。
“是這樣的,我對香江警察制度,也略有了解,我們探討探討啊……”
蘇銘看看時間,才過去三十秒,也不著急,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這個刑訊逼供,是要有證據的,一般會先驗傷。你說對吧?”
不等尤老三開口,蘇銘就自顧自的接茬說:“可被野獸打傷、咬傷,和被人打傷,那是兩回事,隨便找個才畢業的法醫,都能分辨出來。你說對吧?”
尤老三看了看兩只熊貓,正要開口,又被蘇銘打斷了,他摸了摸熊貓圓滾滾的大腦袋:“有一部電影,叫做功夫熊貓?你看過沒?沒看過也沒關系,聽名字就知道啦,會功夫的熊貓嘛,比如說什么掏心拳。裂蛋踢,胖熊貓風火輪什么的……”
“你到底要干嘛!”尤老三終于忍耐不住了,大吼一聲。
“不干嘛,人不能打你。這些熊貓總可以吧。”
蘇銘緩緩的站起來,笑瞇瞇的說:“而且,熊貓下手可沒輕沒重的,直接弄死了,算你走運。要是打個半身不遂,腎烈肝炸眼睛瞎什么的,你下半輩子就等著躺在輪椅上過吧,說不定監獄還會給你額外提供一間單人特護床。哦,到時候你也可以去爆料,說警方讓熊貓毆打你……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相信啊?”
“熊貓不可能……”
尤老三還沒說完,一直在蹲在蘇銘身邊的大熊貓樂樂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他面前,人立而起,一手叉著腰,盯著他看了看。忽然就是啪的一巴掌扇過去,就跟社團大哥在教訓一個犯了家法的小弟似得。
熊貓再傻,和精神力溝通了那么久,也知道誰才是壞人了,這一下蘇銘特意沒讓樂樂出力,僅僅是嚇唬一下尤老三而已。
可熊貓力氣多大啊,即便只用了兩三分力氣,那也不是人能承受的起的,尤老三半邊臉頓時就腫了,還留下一排抓痕。
“那那那……你劫持熊貓。熊貓反抗,抓破你的臉,這很合情合理吧!”
蘇銘抱著膀子退后了一步,對另一只熊貓盈盈打了個響指。“再給他表演一下胖熊貓風火輪!”
盈盈扭頭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扭著屁股爬上了不遠處一座快兩米多高的小樹,像泰山一樣用力得而搖晃了幾下樹枝,發出‘啊啊啊’的吼聲,緊跟著,一頭從樹上跳下來。
下面是厚厚的草地和泥土。這家伙好像也有點憨憨的,跳下來的時候,保持了一個坐姿,重重的壓在地面上,地面似乎都微微的震動了一下。
熊貓皮糙肉厚的,平時經常爬樹,從樹上摔下來也是常有的事,甚至就是熊貓平時嬉戲打鬧的游戲,樂樂根本不在乎,搖了搖大腦袋又爬了起來,然后盯著尤老三的肚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在它剛才坐過的地方,地面上明顯被壓出來一個不規則的圓形凹陷。
“如果下面躺了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壓出屎啊!”蘇銘滿臉好奇的望著躺在地下的尤老三,兩只手還比劃了一個爆炸的手勢,嘴里發出“duang!”的配音。
尤老三臉色已經變了,鐵青鐵青的,咬著牙不說話。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家伙不是開玩笑的,熊貓真的會聽他的話!
要是真的被熊貓打成殘廢、壓出內傷……
“等一下,等一下……”
“看來,你還是抱有僥幸心理啊!”
蘇銘正在興頭上,根本不準備給尤老三說話的機會,完全不搭理尤老三,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轉頭問兩只熊貓:“看來這個人,一定要親身體驗一下功夫熊貓的威力了,你們誰上?”
兩只熊貓都不帶猶豫的,一起沖了上去。
“咦,好辦法,這才叫雙管齊下!”蘇銘重重點了點頭。
熊貓館外,時間一點點過去,何寶文不斷的看表,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邊上一個年紀大些的警員,有點不放心的小聲說:“Madam,不會出什么事吧?”
何寶文兩道劍眉一挑,“我應承過,給他十分鐘,還有不到五分鐘!時間一到,不管結果如何,我們就把人帶回去……”
剛說完,身后的竹門吱呀一下打開了,蘇銘從里面笑呵呵的走出來:“Madam,不要說我不守時,才六分鐘而已。搞定!他愿意合作!”
“疑犯怎么樣了?!”何寶文說話的時候,已經和蘇銘擦身而過,帶著一票警察沖進了園里。
只見尤老三還是躺在水池邊上,除了臉上有點血,倒不像受了別的傷。
兩只大熊貓,一左一右的蹲在他兩邊,平時很少彈出來的爪子,像刀鋒一樣伸出來,正對著尤老三的肚子上下比劃著,好像在考慮從哪里下手似得。
一只海東青站在尤老三的腦袋上,低下腦袋,盯著尤老三的臉,鷹喙只要稍稍一啄,就能把尤老三的眼珠給啄出來。
“我合作!我合作!我什么都說!快讓這幫畜生走開!”尤老三看到警察來了,簡直比看見親人還親,沙啞著嗓子都帶上了哭音。
警員們不可思議的看看尤老三,又看看蘇銘,再看看尤老三,何寶文愣了半天,結結巴巴的問:“你……他……這怎么……”
“我可沒打他。”蘇銘無所謂的一聳肩:“早就說嘛,這種人,聽不懂人話的,非要讓動物去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