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織袋里的分明有活物,從袋子的體積和重量判斷,里面那家伙還是個龐然大物!
所有人又是期待又是好奇,抬頭望向臺上,等著洪菲菲來揭曉答案。
可是在洪菲菲動手之前,主持人反而先開了口,笑道:“洪師傅的廚藝已經不必我再贅述,在場的行內師傅都是翹大拇指的,哪怕洪師傅隨便做一份蛋炒飯,相信都會讓我們感到驚喜。不過,今天,洪師傅還為我們帶來了一個更大的好消息!”
更大的好消息?在場眾人都是微微一愣,什么好消息,難道這位美廚娘要結婚了,請大家吃飯?這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可如果是新娘子親手下廚,哪怕只是指揮后廚,做出婚宴,那倒是真正的好消息!在場的人都能大飽口福了。
主持人說完,轉頭望向洪菲菲,笑道:“洪師傅,是您來宣布,還是我說?”
“還是我說吧。”洪菲菲大大方方的接過話筒,先沖著在場所有人微微一鞠躬,然后才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開口。
“剛才主持人開玩笑了,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家父準備關閉洪家菜酒樓,回鄉養老了。各位知道,我一直在洪家菜擔任主廚,現在洪家菜不做了,家父能隱退安養萬年,我做晚輩的,當然支持。可我洪家快三百多年的手藝,總不能在我身上失傳,所以接下來,我會找一家酒樓繼續工作,還望各位前輩,各位老板多多關照。”
說完,洪菲菲朝臺下深深的一鞠躬。
嘩!宴會廳里頓時議論紛紛。
這意思都聽明白了,由于洪家菜關門,這位美廚娘要跳槽!
在場的人。少說有一半都涉足餐飲行業,是行業中的翹楚,那一排大廚。更是各個都就職于知名的大酒樓。
一個優秀的大廚師,對于餐營業的發展。重要性不言而喻!像洪菲菲這種層次的大廚,個人能力毋庸置疑,有她在,就是一個鎮店之寶,可以滿足各路老饕,打響金字招牌;更重要的是,后廚房里有頂級大廚坐鎮,就算她不親自動手。只是監督和稍稍指導,后廚的水平都會有質的飛躍!
何況,這還是一個又年輕,又漂亮的大廚師。各行各業,漂亮女人肯定會占些便宜,‘美女廚師’本身就是個最大招牌,哪怕一個廚藝一般般的女人,只要長得足夠靚,也能吸引來大量的顧客。
難怪主持人說,這是一個‘好消息’。
以前洪菲菲在洪家菜任職。洪家菜就是她們家的私產,其他的大酒樓,無論開多高的價錢。洪菲菲都不可能跳槽。
現在洪家菜關門了,洪菲菲又主動流露出愿意去其他酒樓效力的意思,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姐夫,姐夫,咱們不是要招廚師嘛!”南宮煌激動的不得了,一個勁地小聲嘀咕;“好機會啊!這個洪菲菲我聽說過,五歲下廚房,十歲擺宴席,十五歲就穩穩壓住洪家菜幾個大廚師。簡直就是行業內的傳奇級別人物,八大菜系。就沒她不會的,還有一手獨門私房菜。要是能把她招來。動物園酒樓肯定火!姐夫我跟你說,這種人就是做一坨屎也能賣出魚翅的價錢……”
“什么亂七八糟的……”蘇銘給他說的直犯惡心。
若是能把洪菲菲收入旗下,那當然再好不過了。
哪怕不是洪菲菲,在場的隨便一個大師傅,都足以撐起動物園飯店。
問題是,人家肯定不愿意來動物園啊。放著那么多專業大型高檔酒樓不去,跑動物園一個比路邊小飯店檔次高不了多少的小飯店任職,無論是收入,還是社會地位,都遠遠不如,當人家腦子抽抽了啊?
今天出席的這些大廚們,實力到了一地那地步,已經不是酒樓選他們,而是他們選酒樓了。
蘇銘倒也不介懷,做人要知道自己的優勢和劣勢,目前動物園飯店的檔次,他壓根就沒指望能聘請到洪菲菲這層次的大廚師,所以也談不上什么失望。
“咱們沒指望了。不過,你多學學人家!”蘇銘指指臺上的洪菲菲。
同樣是找工作,有的人低三下四的求人,別人還未必搭理他,洪菲菲雖然說‘請各位多照顧’,可話語中半點謙卑的味道都沒有,滿滿的全是傲氣,聽起來,讓人感覺哪家酒樓聘用了她,反而是她照顧提攜對方。
果然,洪菲菲剛說完沒多久,下面就有人出聲了。
“洪師傅,我是丹陽樓的副總經理,如果您愿意來我們這里工作,無論以前您在洪家菜工資多少,我們給兩倍!”
“何總,你們丹陽樓太小氣了吧,洪家菜是洪師傅自家產業,在乎那點工資嗎?”有人嗆聲:“洪師傅,我們滿盈宜保底每個月五萬塊,另外給您配車!”
“我們江南居也出五萬塊,另外還有10的提成!”
10的提成,就意味著,每做一道菜,這道菜的售價,10給廚師本人。洪菲菲這種層級的頂級大廚,去任何一家酒樓,肯定都是負責高端宴席。開口的江南居是一家私人會所,一桌幾萬甚至十幾萬的并不罕見,光是拿提成,一個月下來就是一筆很驚人的數目。
“洪師傅!”一個手指上帶著顆能把人眼睛刺瞎的大鉆戒的中年胖子站起來,沉聲說:“我有個獨生兒子,今年二十三剛從意大利留學回來,不是我吹,長得一表人才,一肚子學問……”
有人就笑:“白老板,這是洪師傅在找下家,扯上你兒子干嘛?”
“嗨,不瞞大家,洪師傅一表人才,我就想找個像洪師傅這樣上得廳堂,下的廚房的兒媳婦!”土豪胖子白老板大笑著說:“洪師傅,你要是愿意來我海宴閣,錢我就不說了,我做主,讓我家小子娶了你,將來,整個海宴閣,還不都是你兩的。”
在場哄的一下都笑了,很多人認識這個土豪白老板,知道他就是這么個性格的人,說話直不籠統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沒什么壞心,更不是調/戲洪菲菲。
洪菲菲臉上還是掛著微笑,卻飛快的閃過一抹不悅之色,似乎不太愿意聽人提起婚姻之事。
現場就跟開了拍賣會似得,短短兩分鐘,就有好幾家知名酒樓‘喊價’,連白胖子這樣托付家產的都有。
連坐在第一排的幾個大師傅都坐不住了,三個剛才露過一手的大師傅,甚至顧不上身份,直接跑上臺,在洪菲菲面前激烈的爭論著什么,一個個面紅耳赤的,好像都想把洪菲菲搶過去。
幸虧蘇銘之前沒開口,難道說來動物園賣盒飯,一個月給你開五千塊?這話一說出來,恐怕要被人笑死,弄不好會被當成搗亂砸場子的,直接趕出宴會廳。
不過,從短暫的喊價之中,蘇銘也從側面看出來,餐營業的利潤絕對驚人!
一時間,眾人忘記了這場交流會的最初目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洪菲菲到底去哪家酒樓,而那個大編織袋還在岸上擺著,一動一動的。
洪菲菲本人卻始終沒有表態,她先勸了那幾個上臺的大廚師幾句,把他們勸下了臺,拿起話筒,笑吟吟的說:
“各位前輩,各位長輩!請大家稍稍安靜一下。”
正主兒開口的,果然管用,亂糟糟的會場立刻平靜下來,眾人等著聽她說什么。
“首先要感謝大家的厚愛,尤其是白總。不過侄女大概要辜負您的厚望了,我暫時還不準備考慮個人問題。”洪菲菲也是個場面上吃得開的人,笑呵呵婉拒了白胖子,把在場的人都感謝了一番,才切入正題:
“工作的事情,倒也不急在一時半會的,承蒙各位的厚愛,我無以為報,只能廚師的方式,為大家奉獻出一道菜,聊表心意。”
洪菲菲說完,不再啰嗦,放下話筒,提起一只合金大箱子,在案板上展開。
每個大廚都有一套自己用慣的工具,很多還是特質的,對于一個大廚來說,工具就像是劍客的劍,剛才上臺的大廚,每個人也都有這樣一個專屬工具箱。
“厲害!”蘇銘自言自語說。
“怎么厲害了?姐夫,你說她的刀具嗎?”南宮煌不解,還以為蘇銘指著洪菲菲工具箱里,那一排排形狀各異的家伙什。
“不是。”蘇銘搖搖頭。
說厲害,是因為這位美廚娘不光會做菜,而且很懂得把握時機調動氣氛,她這是在待價而沽啊!
剛才她先拋出一個求職消息,引起第一輪競爭,卻不立刻答應;緊跟著在眾人面前,做這一道菜,就是為了證明她物有所值,展示她的實力,從而吸引各大酒樓,開出更好的條件。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這道菜,絕對是她壓箱底的本事!到時候來一個滿堂彩,她的身價又能在第一輪‘競價’的基礎上,暴漲一截!
想想也是,她曾經是那什么洪家菜的少東家,現在洪家菜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做了,她出來打拼,肯定要為自己爭取到足夠的利益。
“洪家菜?”蘇銘微微皺眉,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可是一時半會的,實在想不起來了。
臺上,洪菲菲解開了捆著大編織袋口的繩子,拽著編織袋的尾巴,用力朝后一扯。
嘩啦一聲,編織袋被扯掉。
全場嘩然,一只猙獰的大物,出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