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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十三章:赴湯蹈火

  張家兄弟的眼珠子隨著一個徐徐滾落的黑色圓球而轉動。筆×趣×閣。。

  張延齡一下子不做聲了,而后直盯著地上的那枚手雷。

  張鶴齡則是看著興奮的葉春秋,聽著葉春秋振奮人心的聲音道:“呀,誰掉的啊,是不是你們掉的?這玩意不可亂丟啊,快撿起來……快撿起來……”

  聽了葉春秋后面的話,張鶴齡頓時瞪大了眼睛,心里猶如被一萬頭草泥馬奔過,有一種想要打死葉春秋的沖動。

  你這是把我們兄弟當傻子,是嗎?大爺我活了半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你先是拿著鎮國府的銀子去注資,接著說那戶部的盧侍郎是禍根,現在憑空就冒出一個手雷?

  你這么明顯的企圖,以為我們不懂?這不是當我們是傻瓜,是什么?

  對于手雷,身在鎮國府的張家兄弟怎會不曉得這是什么東西?現在不少開山炸石,哪一樣都離不開它,至于威力……

  可現在的問題就在于,你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是二,我會撿起手雷,然后怒氣沖沖地就去尋那姓盧的,然后給他一下子,把他炸上天?

  張鶴齡覺得葉春秋的所作所為絕對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喂喂喂,你們到底揀不揀?我可撿了,你們莫要后悔了。”葉春秋有點懊惱起來,突然也感覺自己低估了這兩個家伙的智商。

  在他的印象中,但凡牽涉到了錢,這一對兄弟理應是要怒不可遏,然后沖冠一怒為銀子,抄起家伙就干的。

  好吧,現在看來,是有些失誤了。

  見這一對兄弟的小眼睛互看了一眼,而后皆是瞪視著葉春秋,甚至露出了幾絲鄙夷的意味,對于腳下的手雷無動于衷,葉春秋只好悻悻然地將手雷撿起來。

  葉春秋現在很想尋一個被當做是槍使的人,偏偏連張家兄弟都不肯上當,似乎……現在看來,這個難度有點兒高。

  將手雷收了,葉春秋便索性一心去想別的辦法。

  “春秋……”張鶴齡看葉春秋表情變得淡然起來,卻是很深沉地對著葉春秋道:“你說實話,你想叫我們兄弟做什么?”

  看著這兩個智商暴漲的兄弟,葉春秋嘆口氣,隨后道:“私商,你們知道吧,因為這些私商,咱們將來……”

  “不不不。”張鶴齡搖著頭,眼里透著貪婪和狡黠,道:“我問的是,如果……如果我們做了點兒事……你懂吧,哈哈,做了這事兒,有什么好處?”

  “好處?”葉春秋頓時哭笑不得起來。

  此時,張延齡伸出手,躲在張鶴齡后頭期期艾艾地道:“一口價,十萬兩,只要有十萬兩,什么事兒,我們兄弟都敢干。”

  十萬兩?

  葉春秋還未反應過來,張鶴齡卻是回頭惡狠狠地怒斥張延齡道:“混賬,你就知道錢錢錢錢錢,春秋是咱們的外甥,雖不是親的,卻也是親戚,你張口閉口就是錢,你這是要把我們張家置于何地?你這混賬東西,住口。”

  張延齡嚇了一跳,連忙閉上了嘴巴。

  張鶴齡這才對著葉春秋賠笑道:“春秋勿怪啊,我這兄弟就是這樣的,腦子不好,口無遮攔的。我們是不要錢的,錢太俗了,春秋有什么要幫忙的,這還不簡單嗎?不就是丟個手雷嗎?這京師里頭有什么是我們兄弟不敢干的?大不了,也就是被拿住,被狠狠地收拾一頓而已,總不至于要我們兄弟的命對吧,太后是咱們的姐姐呢,除了謀逆,這天底下就沒咱們兄弟不敢做的事,我們和春秋怎么說也是打斷著骨頭連著筋的,錢嘛,是不用提的,這樣吧,只要春秋在秦皇島和鎮國府這兒拿個幾百畝地皮來,咱們兄弟便是為春秋赴湯蹈火,干了!”

  張延齡一聽,眼睛一眨一眨的,連忙伸出手來,低聲喃喃地計算起來:“幾百畝……到底是幾百畝呢?鎮國府的地皮一畝是三千兩銀子,一一得一、二一添作五……”

  葉春秋這時候不得不佩服起張鶴齡臉皮厚的程度了,幾百畝地?十萬兩銀子都算是少的。更重要的是,因為鎮國府本就地皮少,有錢,你還未必能買得到地,秦皇島那兒現在倒是在大肆兜售私人土地,許多人趨之若鶩,價值卻低了許多,可是他既說了鎮國府和秦皇島,肯定不愿意吃任何虧的,何況地皮可以用到未來啊,十萬兩銀子,對于有百分之三股份的張家來說,雖是一筆大錢,可還沒到讓他們拼命的地步。

  兩兄弟皆是小心翼翼地看著葉春秋,葉春秋則沉吟起來。

  過了半響,葉春秋終究將手雷從懷中掏了出來,交到張鶴齡的手里,囑咐道:“知道如何使用嗎?記得拉手環,一冒煙,趕緊地丟出去,最好不要傷到人,但要鬧出大動靜來,知道了嗎?要兇狠一點,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反正……你得讓姓盧的相信,你們是非要殺他全家不可的。要的是氣勢……懂不懂?”

  兩兄弟立即擺出金剛怒目的樣子,不約而同地道:“懂。”

  葉春秋點了一下頭,道:“去吧,還有……”

  看著葉春秋還有話說,二人又眼巴巴地看著葉春秋。

  葉春秋很沉重地道:“若是誰把我給攀咬出來,這地就沒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別談地,我們兄弟絕不是那種出賣自己外甥的爛人。”張鶴齡不假所思便拍著胸脯保證。

  目送著兩兄弟離開,葉春秋精神一震,而此時,股東局的正廳已是空無一人,一旁的耳室里卻是閃出了一個人來,正是葉松。

  葉春秋看著他,抿嘴一笑道:“接下來有好戲看了,去尋錢謙吧,讓他想辦法將那盧文杰盯得死死的。”

  葉松重重地點頭,他越發覺得這個侄兒高深莫測,而且顯然是心狠手辣的,只是細細看著葉春秋的面容,卻依然是一副少年的模樣,雖已脫去了稚氣,可是臉上的微笑卻依舊帶著溫暖,他只掠過一眼,便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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