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古海峽海上保安部的反應速度很快。
因為宮古海峽的位置敏感性，接到早川號巡邏艦告警之后，本部在十分鐘內就出動了兩架BK117多用途直升機，前方異常目標海域。
兩架直升機主要用途是搜索和救援，所以搭載的海上搜索設備相當齊全。
這其中，就有夜間紅外搜索系統。
這套系統可以自動搜索直升機下方兩平方海里內，高于海水溫度的船舶表面紅外特征，尤其是船舶在航行時，內燃機排煙時產生的熱量最為顯眼。
數小時后，兩架直升機飛抵異常目標所在海域，以下方海面直徑五十海里為目標展開搜索。
至于搜索結果……
與此同時，早川號巡邏艦，正忐忑不安地以最大航速追蹤那艘非法漁船。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如果此時是白天，早川號已經能目視到那艘正在開足馬力的非法漁船。那是一艘自帶冰庫和尾滑道雙拖漁網的大型漁輪，不過哪怕在夜間，早川號也能通過雷達牢牢鎖定它。
“前方不明船只，請立刻停船接受檢查，我們是海上保安廳，請立刻停船接受檢查……”
“前方不明船只……”
公共無線頻道內，早川號巡邏艦不停沖那艘漁船喊話，此時兩船只有不到三海里的距離，兩船的人，都能隱約看見對方船舶上點點燈光。
頻道內一片寂靜，如果不是那艘非法漁船頓時加足馬力改變航向，早川號上的人可能會懷疑這艘船連無線電都沒安裝。
茫茫海域上，并不止一艘巡邏艦，和一艘非法漁船。在巡邏艦后方五海里外，還有一艘體積龐大，外形猙獰的鋼鐵巨艦，在冷漠地注視著早川號。
“還真是意外之喜，原本只是想測試下座頭鯨號動力系統，誰想順帶把吸音鋼給一塊測試了。”航速已經降至三十三節的座頭鯨號駕駛艙內，葉青一邊品著香茗，一邊咂嘴嘖嘖道：“可惜這里不是公海，否則我們還能順帶測試下電磁干擾設備。”
“那老板，咱們來試一下？”精巧大師就站在葉青旁邊，他看住舷窗玻璃外被高倍放大后的早川號畫面，躍躍欲試道：“干擾設備一開，那艘船所有電子設備全要失靈，他們絕不會知道出了什么狀況。”
“不用，一旦那艘巡邏艦上的電子設備被我們摧毀，他們總部對該艦失去聯絡后，必然會短時間內派出大量船只飛機過來搜尋。”
“以后會有機會試驗的。”
葉青放下杯子，沖精巧大師揮了揮手。
今天能偶遇一艘巡邏艦運氣已經很不錯，沒必要再節外生枝。而且開啟吸音鋼的“隱身模式”時，座頭鯨號這邊必須得暫時中斷所有對外信號聯絡。這種暫時失聯的狀態，讓葉青很不習慣。
好在隱身模式確實無敵，吸收全部電磁波信號，使自己也無法聯絡的缺陷，根本不足一提。
眼前這艘巡邏艦應該是保安廳列裝最先進的巡邏艦之一，現在座頭鯨號都在五海里外，足足跟蹤了四十分鐘，巡邏艦還在卯足勁追那艘漁船。如果是在戰時，十艘這樣的巡邏艦也沉了。
五分鐘后，巡邏艦對那艘疑似日方非法漁船展開警告式射擊。
葉青也示意操作座頭鯨號的金屬專家調轉航向，駛離這片海域。
凌晨五點。
座頭鯨號折返進入中云市領海。
座頭鯨號的測試取得圓滿成功，在持續八個小時的全速航行時間，無論是核反應堆還是超超臨界機組，或是電磁引擎，都表現得非常穩定。同時在測試過程中，葉青和怪獸們還研究出一個新的核反應堆“啟停”方案。
嚴格來說，核反應堆一旦進入鏈式反應階段，除非燃料棒消耗殆盡，否則是無法暫停的。
無論是商業發電反應堆還是船用核反應堆，技術人員只能通過注入石墨棒，來吸收反應堆釋放的中子，來延遲反應速度。
座頭鯨號的反應堆自然也有這種裝置，但注入石墨棒次數過多，會對整個反應堆系統穩定性造成影響。可超臨界機組不可能長期持續運行，它需要定期停機維護保養。
座頭鯨進入中云海域時，葉青還讓怪獸們通過注入石墨棒，來減小動力輸出的測試。
測試自然很成功，葉青也在測試中想到一個原理并不復雜，但各國核動力船舶沒辦法做到的“暫停”方案。
核反應堆就像一個永遠不會停止燃燒的鍋爐，一回路和二回路冷卻水，始終處于被加熱狀態。即使減小“鍋爐”的火力，二回路水依然會產生蒸汽，帶動發電機組低功率運行。
葉青和怪獸們計劃在二回路水上，再增加一套獨立的海水冷卻系統。通過改造另外一個水密隔艙，把該隔艙改造成可以循環導入海水的水箱，并且在隔艙內安裝滿銀銅合金散熱葉片。
超超臨界蒸汽在密封管道內循環，流過銀銅合金散熱葉片，這樣二回路水產生的高溫熱量，就能通過海水自然地被吸收掉，變成冷凝水重新參與反應堆循環。
沒有了高壓高溫蒸汽，超超臨界機組自然想停就停。反應堆依舊保持穩定運轉，再也無需導入干擾石墨棒，去干擾堆芯鏈式反應。
聽起來很簡單，但這里面涉及的一系列技術，不亞于在反應堆傳統固有兩回路冷卻水系統上，再增加第三道回路。
原本雙回路已經足夠復雜，運行起來讓維護的技術人員們心驚膽戰，哪還敢再加一道。
不過怪獸們敢。
在全世界所有工業事故中，因人員操作失誤，或為了省事，不按規章制度執行操作，而釀成的事故比例，占據所有事故的百分之九十九。
在怪獸們這里，這百分之九十九根本不存在。
翌日。
座頭鯨號重新進入密封船臺進行升級改造，改造工期只有三天。
距離巨獸工業舉辦的新產品發布會已經過去兩天時間，巨獸工業門口熱熱鬧鬧的場面已經不在，前面主干道上的多國語言歡迎橫幅也被摘了下來。市民們再路過這里時，就像看過一部精彩的電影般，心里感概一下，腳下步子并不會停留。
他們并不知道，巨獸工業舉辦的這場發布會，對各國造成了何種沖擊。
但中云機場的地勤工作人員們知道，今天會有四十一架專機，從世界各國飛抵中云機場。
這些機場在提前報備的飛行計劃中，無一例外都備注了前來運輸巨獸工業有關工業設備的目地說明。
從早上七點英國的三架空客A300600F全貨運型進場開始，到傍晚最后一架迪拜的波音747貨運版，整個機場停機區停的滿滿當當。他們都是為了液體打印機，和生物纖維材料而來。
同時跟著飛機一起前來的還有各國談判代表，他們要努力地，以更小的市場代價，從巨獸工業手上掙取更多的拓展功能。當然這里面是沒有拉美國家，和沙漠地區國家事情的。
來談判地都是歐盟成員國，還有正在脫歐進行時的英國。
巨獸工業這邊也組織了龐大的商業談判隊伍，先前葉青開會時，也分析過這次談判可能會出現扯皮的幾點。
比如歐洲那邊多半會嚴守電離凈化器的市場權，因為這會毀滅他們國內經濟支柱之一的化妝品行業。疾雷汽車應該能撬下一塊蛋糕，不過汽車行業在歐洲比化妝品行業更為重要。
所以這塊蛋糕不會太大，最有可能是卡住能源服務中心的審批權。
沒有關系，巨獸工業不是喜歡躺在功勞簿上數錢的企業。
手機產業在歐洲相對冷門，只要拿下第二代幻晶手機的全部市場，和家庭版液體打印機市場。葉青就有把握，讓整個歐洲人民為之瘋狂。
而第二代幻晶手機上市的日子，已經不在遙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