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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四中隊過來接手案件材料,接管羈押在小黑屋的嫌犯。
辦正事要緊,老盧讓先走,晚上不用一起參加接待省軍區的客人。走到樓下又被他叫住,讓明晚去他家吃飯,一定要把首都姑娘帶上。
崔副書記緊隨其后,把飯局安排在后天中午。考慮到家里比較寒酸,會怠慢遠道而來的首都客人,定在富嫂酒家。
照這個趨勢,焦鄉長、馬主席、張副鄉長和牛部長考察回來后一樣會請。
韓博很激動很高興,這不是一般的吃吃喝喝,也不僅僅是人情往來,是他們真正接納自己,真正把自己當班子成員的體現。
有飯就吃,等曉蕾走時去柳下賓館擺幾桌回請,把酒菜搞好點。
打定注意,一口答應。
開越野車趕到所里,程文明正在跟打劫一樣,招呼他帶來的人把案件材料和物證往面包車上搬。
“韓局,你該好好說說你這幫手下,讓他們好好學學辦案程序和辦案紀律,涉案物品能私自扣留么,要是查扣點什么東西就歸自己用,跟坐收坐支有什么區別?”
光筆錄材料就四百多份,該做的工作全做完了,只要稍微整理一下便能移交預審科。他幾乎沒什么事,過一下手,破獲一起詐騙案,打擊任務又完成三個,說不準還能搞點罰款。
“程隊,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打算把彩電和錄像機上交局里。”遇到這種凈喜歡占便宜的人,韓博實在高興不起來。
程文明把錄像機小心翼翼放在副駕駛上,振振有詞說:“當然不上交,我們辦案條件差,只有電視機沒錄像機。查到一些可能涉黃的錄像帶,都沒法確認其內容是否涉黃。再說錄像機又不是機動車輛,就這么一臺,交到局里也沒法拍賣。”
“我們一樣沒有。”
“韓局,你財大氣粗,沒有買一臺不就是了。案件歸我們辦,這些東西自然歸我們處理。不好意思,這是張局的指示,冤有頭債有主,要怨只能怨張局。我們兄弟什么關系,犯不著為一臺錄像機紅臉。”
刑警隊不是派出所,治安案件偶爾插手沒問題,要是天天查治安案件,責任區內的幾個派出所長不一起收拾他才怪。
治安案件辦不成就不能依法創收,不創收就沒返還,靠刑警大隊給的那點經費不夠塞牙縫。沒錢的刑警隊就是一只四肢被捆住的老虎,動彈不了。
算了,一臺彩電和一臺錄像機而已,給他就給他吧。
東西搬完,郭建平押上另一輛車,又被他鬼鬼祟祟拉到花壇邊:“韓局,你們今天敲詐市領導了?”
今天的事下過封口令,不許瞎傳。
可惜知情人太多,許多“參戰”而且是“主力”的老復員軍人又不是國家干部,連村干部都不是,這么好的談資不跟人吹吹牛憋著難受。他們才不會管什么影響,也不可能有人因為這事去找他們,找了也沒用。
不過他們是他們,作為派出所長只能辟謠,不能瞎說。
“敲詐市領導,你開什么玩笑!”韓博甩開他胳膊,一臉不耐煩。
“全世界都知道了,還瞞我。”
“哪來那么多小道消息,走吧走吧,天都黑了,難道要我管飯?”
程文明再次拉起他胳膊,嘿嘿笑道:“我沒那么八卦,對今天的事不感興趣。只想跟你說一聲,以后遇到有搞頭的案子,要是人手不夠,直接打電話,我隨叫隨到,服從命令聽指揮,全聽韓局你的。”
這小時真窮瘋了。
有搞頭的案子,說得輕巧,良莊這小地方能有什么涉案金額巨大的案子。你缺錢,我要打拐,要建設“平安良莊”,我一樣缺錢,就算有也輪不到你來分一杯羹。
敷衍了幾句,打發走“窮兇極惡”的程文明,派出所再次恢復寧靜。
回到大廳,打尋呼臺呼兩次歸家豪,可能他們在外面,一時半會找不著公用電話,等十幾分鐘沒回。
秦師傅喊吃飯,聯防隊員昨晚熬過夜,下午全回家休息,所里就王燕、小單、陳猛、高亞麗、小任和剛上任的駐所交警黃小河。
練氣功的問題解決了,經費卻沒少花。
幸好這樣的行動不多,否則搞幾次剛掛牌的派出所就要破產了。
王燕是個很稱職的管家,放下筷子盤算道:“打拐經費一共十萬,指導員拿走8000。下午接三個電話,永陽、張甸和長湖派出所解救出幾個婦女,準備明天把人和線索移交過來。案子查不查放一邊,人不能不遣返,整個一無底洞,有多少經費也不夠花。”
交警隊是干什么的,交警隊就是搞罰款的。
黃小河笑道:“韓所,要不我們集中力量在主要路口查一次摩托車?”
韓博沉思了片刻,抬頭道:“下半年搞好幾次大行動,轄區群眾對我們有看法,認為我們只知道搞罰款。交通安全這一塊,不能以罰代管。先宣傳,再聯合交通部門下村服務,幫一些無證車輛把手續補辦上。
春節前搞一次行動,專查逆向行駛、不戴頭盔、超載和酒駕的。查獲之后把人帶到所里來學交規,然后組織考試,考過的拿駕駛證行駛證開車走,不及格的第二天來繼續學,直到考過為止。”
“不罰?”
“不輕易罰,以學習考試和批評教育為主。屢教不改,被查獲第二次再罰。”
黃小河撓撓頭,似乎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當這么長時間“二把手”,配合默契,王燕能大概猜出所長的用意,微笑著解釋道:“小河,摩托車大多是本地的,就算逮一罰一個,五十,一百,返還到所里也頂不上多大事。與其搞得天怒人怨,不如利用這個機會改善改善警民關系。”
新來的,良莊派出所跟你們交警隊不一樣。
小單忍不住笑道:“罰款是手段,不目的。春節前那幾天,對大多人而言時間一樣值錢。韓所這個主意好,跟他們耗,讓他學交規,個個忙著過年,看他急不急,看他長不長記性。”
新建的所,比建十幾年的老所都正規。
黃小河終于意識到自己所處的是一個什么樣的環境,苦笑道:“宣傳、學習考試、批評教育沒問題,關鍵沒宣傳材料,所里沒有,大隊一樣沒有,總不能把大隊的板報搬過來吧。”
韓博說道:“沒有去印,柳下有印刷廠。考試的試卷去良中請老師幫忙,刻幾張蠟紙,多滾幾張。”
“行,我聽您的。”
與此同時,“韓總”、韓媽、韓芳和李泰鵬正陪剛吃完晚飯的未來兒媳逛外灘。
標準的瓜子臉,漂亮的臉蛋上鑲嵌一雙杏眼。笑的時候,左邊臉頰有一個淺淺一印的酒窩,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披在身后,一陣江風襲來,如柔軟的柳枝隨風飄動。
抬起右手捋了下秀發,動作充滿著渾然天成的美感,遠非大大咧咧的村里姑娘所能相比。明眸酷齒,莞爾一笑,宛如一株矗立在田野之中的向日葵,明媚而亮麗。
落落大方,嘴又甜。
未來兒媳如此出眾,韓媽越看越喜歡。韓芳則一直挽著她左臂,跟多少年的閨蜜一樣親熱。李泰鵬抱著小睿睿一個勁傻笑,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普通話說不好,就不要插口丟人了。
公公要跟兒媳婦保持距離。
“韓總”這方面的思想仍停留在老家當木匠時期,腰桿挺筆直,夾著包,走在最前面。時不時掏出剛買的大哥大看看,生怕周圍游人不知道他有錢。
“曉蕾,我們合個影吧,前面風景好。”
這一家人太熱情,太客氣,太夸張,太奢侈了!
三點多下火車,一見面就拉著去吃飯,火車站附近最豪華的飯店,一頓吃了八百多。其實誰都不餓,幾乎沒怎么動筷子。
到裝修公司說一會話,他姐姐找個借口出去了,回來時帶幾大袋衣服,全大商場買的,光一件羊毛衫就500多。
說一會兒話又去吃飯,景江飯店,電視上見過的。
公司幾位副經理作陪,他爸當那么多人面掏出一8888的大紅包,不收下不高興。吃完飯逛南京路,經過一大商場,又拉著買金耳環、金項鏈和金戒指。說黃金太土,買鉑金,“三金”又花一萬多。
知道他家條件不錯,哪知道會好到如此程度。
開公司,有轎車,有那么多工人,飯桌上幾個東海人說正在做的工程加起來幾百萬。李曉蕾跟做夢似的,感覺自己整個一丑小鴨。
韓芳搖搖她胳膊,調侃道:“曉蕾,是不是在想小博?”
李曉蕾回過神,俏臉一紅:“姐,不好意思,剛走神,您別取笑我們了,他是您弟弟。”
“他是我弟弟,你是我弟妹,我們是一家人。走,前面有照相的,去合個影,我們拍張全家福。”
“下次行不行,他又不在。”
弟弟不在,難道跟農村結婚新郎官在部隊回不來,讓新娘子抱只公雞拜堂一樣拍張少一個人的全家福?
韓芳意識到這個提議不太合適,若無其事笑道:“下次就下次,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
ps:真正的第一百三十九章,由于下午后臺抽風連續上傳成兩章被屏蔽。現在的第一百三十九章,其實是第一百四十章。內容覆蓋上,就不存在重復訂閱的問題。
明天編輯上班就能把屏蔽的那一章放出來,沒看過的書友可以看看,這樣能保持情節的連慣性(那一章是主要情節)。
一亂全亂,自己搞得焦頭爛額,又影響閱讀體驗,懇請各位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