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警官好,劉警官好,二位里面請。”
“杜總,別這么客氣。”
走進杜家,氛圍明顯不對。
這本是一個幸福無比的家庭,飛來橫禍讓兩口子悲痛欲絕。
杜夢海無精打采,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單蕊整日以淚洗面,一直在埋怨他,怪他那天不應該讓女兒獨自去外公外婆家。
程文明非常清楚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兇手繩之以法,告慰被害小女孩的在天之靈,給眼前這對夫婦一個交代。
“杜總,您家是什么時候裝修的?”程文明沒坐下,而是拄著拐杖觀察起這套180多平米的房子。
“大前年,一拿到鑰匙就開始裝修,”杜夢海遞上支煙,不解地問:“程警官,芝芝遇害跟家里裝修有什么關系?”
“隨便問問。”程文明回到門邊,又問道:“杜總,您這兒是一梯幾戶?”
“一梯四戶,我家是邊套,對面還有三家。”
“都入住了嗎?”
“都入住了,1602前不久入住的,男的也是醫生,女的在三建公司上班;1603去年9月份搬進來的,小兩口,在華聯商場有柜臺,賣服裝的,裝修好就搬進來了;1604是開飯店的,火鍋店,兩口子五十多歲,有個女兒,出國留學了。”
“他家是什么時候搬進來的?”程文明點上煙追問道。
“跟我家差不多時間。”
“你家裝修找的裝修公司還是個人?”
“裝修公司,半包給裝修公司的。”
“哪家裝修公司,老板姓什么,有沒有聯系方式?”
“有。”
問完杜夢海,出去敲1602室的門,問的幾乎是同樣的問題。
讓單蕊更郁悶的是,問完1602他們又去問1603和1604。
不去抓兇手,這么長時間都沒破案,凈問這些沒用的,單蕊越想越火,正準備上去問問瘸子警察到底在干什么,電梯門開了,從里面出來七八個警察。
“程支,全問清楚了,這是清單。”
程文明接過看了看,回頭問:“杜總,隔壁裝修時你們在不在家?”
“在,也不在,物業有規定,8點半之后才讓他們施工,中午要停兩個小時,下午5點半準時停工。”
“周末呢?”
“我哪有什么周末,天天要去廠里。”
單蕊禁不住來了句:“我也一樣,三天兩頭加班,星期六星期天沒怎么休息過。”
“你們不在家,孩子怎么辦?”
“小區里有兩個補習班,平時都去補習,中午也在那兒吃。”
這些情況之前摸排過,補習班老師早被排除掉了,問題極可能出在給隔壁裝修的人身上,程文明微微點點頭,沒再問什么。
參與行動的刑警一刻不敢耽誤,無需領導發話,很有默契地掏出手機向專案組匯報這邊的了解到的情況。
為確保不至于打草驚蛇,今晚被詢問過的所有業主都不能給裝修公司或裝修工人打電話,沒特別重要的事也不能出門,光警告不夠穩妥,被詢問過的幾家都有民警盯著。
程文明同樣不會走,就這么坐在杜家的沙發上同杜夢海一起抽悶煙。
搞這么大陣仗,難道跟裝修公司有關系?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單蕊欲言又止,幾次想問都沒問出口。
“程支,我于立肖,上網查詢發現給1602室裝修的包工頭費建銳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他名下有一輛灰色五菱面包車,杜佳芝失蹤當日下午2點34分左右,該面包車曾在人民西路與東方路交叉口出現過,距杜佳芝與同學道別的國貿商城不遠。”
“其它監控呢?”程文明緊握著手機冷冷地問。
“報告程支,其它監控正在調閱。”
往第一現場就那么幾條路,如果姓費的是兇手,他不可能避開所有攝像頭。
程文明抬頭跟緊盯著他的杜夢海夫婦對視了一眼,命令道:“動作快點,同時組織警力去他家,先確認他在不在家,等所有監控全調閱完再采取行動。”
“是!”
原來是真的,原來真是裝修工。
杜夢海楞了好一會兒,抬頭看著墻角里女兒的照片,喃喃地說:“平時我總跟她說要提防陌生人,她怎么就不聽呢。”
“我走前還讓你照看好孩子,你聽了嗎?”
單蕊哇一聲又抱頭痛哭起來,杜夢海想扶她去房間休息,她死活不起身,非要在客廳里等消息。
程文明最怕見這場面,心里很不是滋味兒,但現在只能看著她嚎啕大哭。
等了近二十分鐘,單蕊已經哭不出聲了,正靠在丈夫懷里抽泣,程文明深吸了口氣,再次接通手機:“老于,搞清楚沒有,是不是他?”
“程支,大致路線對上了,而且跑了兩趟,天底下沒這么巧的事,應該就是他!”
“什么叫大致?”
“有的路段甚至路口沒攝像頭,有些攝像頭壞了,只能通過時間、速度和行駛方向確認其活動軌跡。”
“人呢,人在不在家?”
“人在不在不知道,面包車在。”
萬一人潛逃了呢,程文明可不想打草驚蛇,權衡了一番,起身道:“我現在過去,你讓同志們繼續蹲守,別輕舉妄動。離天亮只剩四五個小時,等他露面再動手。”
“是!”
程文明等南港刑警徹夜未眠。
能幫上老單位尤其老戰友們忙,又和老領導老同事難得相聚,這一夜韓博睡得格外香,不過跟以前一樣不能睡個自然醒,一大早就要起來伺候小絮絮。
剛督促小家伙吃完早飯,剛跟晨練回來的老盧老袁打完招呼,程文明的電話到了。
“韓局,兇手落網了,果然是裝修工,開始還狡辯,當我們搜出被害女孩拉在車里的鉛筆等文具,他腿都嚇軟了,都強奸殺人并焚尸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程文明很激動,連語氣都帶著幾分顫抖。
韓博同樣激動,下意識問:“嫌犯是怎么說的,怎么把杜佳芝騙上的車的?”
程文明看著正被押上車的嫌犯,咬牙切齒地說:“這混蛋就是個色情狂,在被害人家隔壁裝修時就看上了被害人,就對被害人產生了莫名的好感。他自己說一開始以為只是一種對小孩子的喜愛,后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日思夜想,總希望再見到被害人,甚至一邊想象著被害人剛發育的身體一邊做著污穢的事。
所以在裝修時他就經常借故敲門跟被害人搭訕,不僅花言巧語,還把手機借給被害人玩。由于施工都是大白天,隔壁有人,樓上樓下全有人,并且不是他一個人干活,一直沒機會下手。
案發當日下午,他在國貿商城附近看到被害人,發現這是一個機會,把車停在路邊跑過去問被害人去哪兒。對被害人而言他不是陌生人,不僅沒有警惕反而叫他‘費叔叔’,并稱準備去站牌坐公交去外公外婆家。他說車就停在對面,可以捎被害人一程,被害人就這么上了他的車。”
韓博不想讓妻子和孩子聽到這些,走到門外問:“后來呢?”
“上車之后,他假裝突然想起件事,說要去拿一下東西,被害人光顧著用他的手機聊qq也就沒在意。他將被害人帶至偏僻的永禾社區小公園后就露出真正的目的,被害人嚇得呆住了,不知所措,任憑他實施侵害。對于一個剛剛十三歲的女孩來說,這簡直是噩夢,就算最后沒有被殺,她這一輩子也終將活在噩夢里。”
程文明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他在對被害人實施強奸行為時,被害人只是瞪眼瞪眼地看他,也不說話,也不掙扎,就那么看著,結果把他給看怕了,趕緊把裙子翻上去蓋住被害人臉,然后繼續實施暴行。當他惡魔般的肉欲發泄之后,開始恢復‘理智’。
他說他當時想的就是不能留活口,于是狠狠掐住了被害人的脖子,而被害人在被蓋住臉的情況下就這么被人掐著,大約掐了兩分鐘,被害人渾身癱軟,他估摸著被害人已經死了,趕緊提上褲子逃離現場。逃離的路上越想越怕,于是又想到毀尸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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