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誰給了你圣潔不能傷人的錯覺?”一槍轟碎了那個人的一只耳朵,蘇墨開口說道,“一只耳。”
圣潔是專門對付惡魔和諾亞的武器,既然被冠以武器之名,又怎么可能會不傷到其他人?
寄生型或許還有幾分可能,但是大部分的驅魔師都是裝備型的圣潔。比如神田的那把六幻刀,砍惡魔不成問題,砍人也是鋒利無比。
更不用說蘇墨的斷罪者了,這東西早就不是原來的圣潔了。
蘇墨所知道的,唯一具有分辨敵我能力,只殺傷惡魔和諾亞的圣潔,只有亞連后來真正的武器——神之道化變化出來的退魔大劍。
“誰是一只耳?”劇烈的疼痛和惶恐之下讓這個鴉的成員問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是你啊,快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就變成沒耳朵了,一只耳。”蘇墨說道。
鮮血順著腦袋流到了頭發當中,又滴落在地上,在安靜的房間內發出了清晰的聲音。
除了耳朵被轟碎之外,他的臉上也多了一道灼熱的劃痕。
“我們,從一開始就被告知,圣潔只會殺傷惡魔還有那個什么諾亞。”一只耳開口說道,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蘇墨挑了挑眉毛:“看來你們被騙了。”
瞬間又是一聲槍響,讓一只耳猛地閉上了眼睛。
不過預料當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他的身子一沉,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差點把頸骨直接折斷。
好半天,一只耳才爬了起來,將自己的傷口處理了一下說道:“瑪利安大人。我叫做——”
“不管你以前叫什么,從今以后你就叫一只耳吧。”蘇墨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一只耳很想說,這個名字很難聽,他有著一個其實好聽的名字。但是看到依然被庫洛斯·瑪利安元帥拿在手中的斷罪者,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既然都開口了。那就把關于鴉的一切都說出來吧,一只耳。我也不把你丟給諾亞了。”蘇墨說道。
一只耳沉默了片刻,開始說著自己知道的關于“鴉”的一切。
鴉,中央廳培養出來的神級機構,與其說是用來協助驅魔師的,倒不如說是用來監視驅魔師防止反叛的產物。
驅魔師背叛會產生咎落,這點毋庸置疑,但是背叛的概念本來就模糊不清。
背叛整個人類,投入到諾亞這邊肯定是背叛。向諾亞求饒也可以說是背叛。
但是如 果只是單純的不爽黑色教團還有中央廳,不服從命令甚至對抗一二,這樣可未必算得上是背叛了。
中央廳怎么可能不弄出一點遏制驅魔師的手段?
這個世界,大概是因為擁有圣潔等特殊力量的關系,反倒是相應的火器發展有些落后。
像蘇墨手中的斷罪者這樣的槍械,幾乎代表了這個世界熱武器的最高水平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在這樣個體力量膨脹的世界,中央廳的思維模式受到了影響。遏制驅魔師的手段自然也偏向于培養另一批個體戰斗力強的人。
“鴉的訓練基地在哪?”聽完一只耳的簡單描述,蘇墨開口問道。
“元帥大人。你打算干什么?”一只耳露出了明顯緊張的情緒。難不成自己的敘述惹怒了對方,打算平了鴉?
這不對啊,鴉的數量可是遠遠超過了驅魔師,再怎么樣,一個元帥也不可能直接摧毀鴉的基地。
如果對方打算找其他的驅魔師,那豈不是代表著黑色教團和中央廳完全對立剛正面了?
“去找你們中央廳。鴉的負責人聊聊。”蘇墨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頂多把那些人打一頓,不會打死的。”
“這個已經很出格了。”一只耳在心里暗道。
鴉訓練基地的位置。有些出乎蘇墨的意料,竟然在珠穆朗瑪峰的山腳下。
根據一只耳的說法,只有通過了極為嚴酷的考驗,經歷過痛苦和折磨,意志極為堅定的人才可以成為鴉的成員。
鴉的所有人,都是精銳當中的精銳。
當然,作為一個被轟掉了這一只耳朵就倒出了大部分事情的人,蘇墨覺得這貨的說法很沒有說服力。
一只耳還說,鴉的傷亡率是非常高,很多人都抗不過最后一關——登上珠峰頂端。
對此,蘇墨幾乎都要確定了中央廳的高層,或者說鴉的負責人就是個傻逼。
他實在想不出,爬上珠峰的頂端跟對付驅魔師、惡魔之間會有什么聯系。
相比之下,驅魔師的訓練就正常很多了,無非是各種格斗技巧,提高他們與圣潔之間的同步率,外加一些語言和文化的教育。
畢竟驅魔師是要全世界亂跑的,這個世界也不是只有一種語言。
比如蘇墨現在聽到的就是一堆嘰嘰咕咕,完全聽不懂的鳥語。
讓自稱精通世界上大部分語言的他感到很不高興。
一只耳在蘇墨面前,嘰嘰咕 咕說了一大堆更加讓人聽不懂的話,擋在兩人前面的兩個大漢才讓開來。
一只耳輕輕地出了一口氣,不是害怕這兩位不讓蘇墨進去,而是害怕這位讓人捉摸不透的元帥大人一言不合就直接拔槍了。
走進了這個看上去有些松散的小村子里面,一路上就看到了一堆散發著剽悍氣息的人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
“看起來,這些人都比你要剽悍很多啊。”蘇墨走在一只耳后面。
“嗯……”一只耳悶悶地回到了一句,不知道應該怎么說。
事實上,他原來也是相當剽悍的一個人,還是鴉當中的佼佼者。但是自從負責監視庫洛斯·瑪利安這個元帥,并且拿到了對方資料,看到了上面“徒手撕惡魔”之類的話之后,他就覺得自己要萬分小心了。
這是一個絕對危險的人物。
事實也是如此,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對方的行蹤,跟了不到十幾天的時候,他就以一只耳朵的代價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若不是對方需要他當一個帶路黨,說不定消失的就不是自己的耳朵而是那個腦袋了。
鴉的訓練雖然嚴酷,但是也不是把人訓練成石頭腦袋,一只耳審慎度勢的能力還是相當強的。
畢竟口才那么好,不是白來的。
如果遇到單純一點的驅魔師,比如那些從小生在教團的。或者善良一點的驅魔,比如伊爾卡他們,說不定就被說服了。可惜,他遇到的人是蘇墨,既不單純也不善良。
生死看淡不高興就拔槍。
遇到這樣油鹽不進的,一只耳要不想被折磨后丟掉性命,就只能服從。
總好過被這位危險的元帥大人丟到諾亞的面前去吧?
“喂,他是新來的嗎?我不是聽說你去監視那什么元帥了,怎么弄成這個樣子回來了?”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兩人的側方響起來,一個男人走了過來,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蘇墨,然后,臉上奇怪的神色漸漸變化。
作為鴉的一員,雖然沒有跟驅魔師正式照過面,但是每個驅魔師的畫像,他們的房間里面都有著一張。
現在靠近了,這個人就發現,這個一身黑衣的男子……似乎,好像,是五大元帥之一(可蘿德已經當上了元帥)!
“……”男人有些慌張地看著一只耳,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沒事,我帶他去見部長。部長在老地方嗎?”一只耳開口說道。
那人略顯艱難地點點頭。
“嗯,瑪利安大人請隨我來。”一只耳朝著蘇墨說道,快步朝著小村子里面走去。
來到了一個相對豪華一些,兩層樓的位置,一只耳敲了敲門,也沒有等到里面的回應,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我允許你進來了嗎?”一只耳剛剛推開門,蘇墨就聽到了一個充滿了威嚴的聲音,帶著一絲的不耐煩和憤怒。
“部長,是……”一只耳的話都沒有說完,就聽到了一聲槍響。
蘇墨拔出了斷罪者,直接扣動了扳機。
子彈貼著那什么部長的臉頰射進了他依靠著的沙發當中,讓他和旁邊的兩個女人都嚇得瑟瑟發抖。
“就這樣的人都可以領導鴉?難怪會制定出這么愚蠢的訓練計劃。”蘇墨對著一只耳說道。
一只耳沒有說話。
這個世界,階級分明,上位者和下位者之間的差距是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再加上,鴉隸屬的中央廳,原本就是梵蒂岡教會弄出來的產物,宗教這玩意……
自己在外面進行嚴酷的訓練,部長在這里抱著兩個女人享受著。
一只耳他們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你……你是庫洛斯·瑪利安?”那個部長也不算草包到了極點,指著蘇墨大聲喊道,認出了他的身份。
“出去吧,我有事跟這位部長聊聊。”蘇墨對著那兩個衣衫不整的女人說道。
面對一個真正拔槍的男人,那兩個女人自然不敢怠慢,匆匆忙忙地跑出了這個房子。
“你去外面守著。”蘇墨對著一只耳說道,“別讓那些人進來打攪,不然我不保證后果。”
“知道了。”
一只耳微微躬身,看了那個坐在沙發上的部長大人,突然莫名生出了一股快意和不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