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秋官,陪我喝一杯吧。”
商秀珣不經意的抹過眼角濕痕,笑得燦爛說道。
此時天邊一輪紅日跳出地平線,花園池邊處處金光,映得她那白晰玉嫩的肌膚散出驚人的美艷,就如洛水女神。
一雙剪水雙眸晶晶閃亮,往日里瞧著還有著幽深漆黑的憂郁,此時全都消失不見。
“這是,心情大好了。”
“好,去那邊亭子里吧,練劍都個多時辰,今天也已足夠。”
蘇辰笑著道。
兩人落座,自有下人上來酒水點心,商秀珣也沒急著喝酒。
先是接過蘇辰手中的青鋼劍細細看了看,說道:“也不知你的真氣是什么樣的品質,普通兵器確實不太適合你,又廢了一把劍。”
“這是因為秀珣你的劍力太過猛烈,雙劍相撞時損傷到劍鋒了,換做旁人,根本就不會出現如此情況。”蘇辰隨口答道。
“秋官你就會哄騙于我,以前可不會這般口花花的。”商秀珣抿嘴一笑,也不糾結,親自倒了一杯酒。
灑水其紅如血,在潔白的玉杯里就如腥紅血液,鼻中聞著一陣甜香。
蘇辰輕輕飲了一口,品位著香甜甘醇,奇道:“竟然是葡萄酒?”
“我們牧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去塞外探察馬源,也會尋胡人進購一點酒水。”商秀珣現寶一樣的得意說道。
在這個年代,能喝到上好的葡萄酒,的確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看著她視若珍寶的小口飲著,蘇辰啞然失笑。
現代社會資源達很多,這種酒水能讓人喝個飽,喝得人想吐,又有什么珍貴的了?
不過,此時他自然不可能大煞風景,只是嘆道:“果然好酒。”
兩人說話間,廚師又端上來幾個小菜。
雖然遠遠比不上蘇辰用作弊一般的手段制作出來的美食,但也算精美了,倒不愧為吃貨場主,請來的廚師很是不錯。
商秀珣今次話卻是有些多,酒也喝了不少,說了許多秋官以前的糗事,時不時咯咯嬌笑。
此時方能顯出她原本的活潑爽朗性子來,不再如以前那般就算是笑著,也會有一種心事重重的感覺。
“秋官,你若是早些年也有這般厲害,該有多好!”
商秀珣嘆了一口氣,臉色透著絲絲酡紅,微微有了些酒意。
能把破鋒八劍練到大成,實力大進,在她的心里不僅僅是武力取得進步那般簡單。
這代表局勢的變化。
蘇辰細細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無論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五岳世界,同為一流高手,也能相差天遠。
別看商秀珣只是進了一步,其實就是跨越了許多人,一躍成為此方地界難得的高手。
就如五岳世界之中,方證、任我行、左冷禪等人是這個檔次的高手,而衡山魯連榮,恒山定逸也是一流高手。
前者可是威震江湖,力壓整個江湖,讓四方宵小懾服。
而后者,卻是只要是突破了流,就能跟他們比劃比劃,面對二流高手之時都沒有太多優勢。
就算是十個魯連榮,也打不過一個左冷禪。
這其中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如今的商秀珣自然也是如此。
以前她的破鋒八式剛烈威猛,能鎮壓一方守護飛馬牧場,憑借著手下的勢力,也算是威名赫赫。
比起一般的一流高手自然要強上許多,但比起那些天才絕艷,成名許久人物,卻又是大大不如了。
四大寇這種窮兇極惡的強賊,也敢來打牧場主意,是因為他們知道,就算是對上商秀珣,也沒有什么太大壓力,隨便一兩個就能跟她拼個平手,甚至戰而勝之。
雙方交鋒,勝了可以獲得極大好處,敗,也沒有太大危險,可進可退,如此就糾纏不休。
而等商秀珣破鋒八劍大成,明面上她的實力仍然是一流層次,戰力卻提升了許多,已經一躍成為天下高手層次。
先天之下不說能橫著走,至少也很少有人能敵。
就算是商秀珣并不太清楚她的身體力量如今給她多大幫助,冥冥之中也能想得明白,面對同一層次的對手,自己會占上很大在優勢。
這從蘇辰的青鋼劍上面的破損可以看得出來。
要知道,面對一個可以摘葉飛花傷人的高手,并不是隨便來個對手,就能破壞他的兵器。
上次蘇辰的兵器被損壞還是跟綰綰對戰,兩人打得火星四濺,勁力碰撞之下劍都碎了。
當然,綰綰的拿手兵器半丈白綾也被損壞。
跟強敵硬拼時,全力出招,如果兵器不行,破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從另一方面,也能證明商秀珣的攻擊力,最后逼得蘇辰不得不提升強大力量來應對,已經無法護住自己的武器。
“過些天,我就會給你找來一把好劍。”商秀珣說過就不再提這個話題,只是笑著道。
“秋官,你這些年只是學醫,不太理會牧場中的事物,可不知道這里看起來很是平和,實際上已是風雨飄搖。”
商秀珣神情有些唏噓。
“自從母親去世之后,牧場幾大家族也沒有以前那么恭敬了,陶家和吳家的一些小心思,我其實是明白的。尤其是這些年天下大亂,各方勢力崛起之后,飛馬牧場更有了失控的跡象。”
“任憑我拉攏了一些盟友,卻也無濟于事。”
也許是因為喝了一些酒,商秀珣忍不住就吐了苦水。
這些話憋在她的心里已經很久,說了出來之后,面上神色顯得輕松了些,兩人也不知不覺的就靠得很近。
蘇辰聞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在鼻端縈繞,看著商秀珣迷離凄苦的眸子,心里不由一顫,心知這些年她肯定是撐得有些艱難。
商秀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站起身來,亭內清風掠過,她腰背挺得筆直,哼哼道:“陶家以為我不知道他們跟李密在眉來眼去,也是可笑。吳家和太原李閥走得很近,漸漸蠶食周邊城鎮,勢力大漲,我也是清楚的……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有同盟,這幾年來,大批戰馬運往嶺南,宋閥也曾答應在關鍵之時出手相助……”
說著說著,商秀珣就又泄氣了,嘆道:“總的來說,還是因為咱們技不如人,所以才想借助別人勢力,我也知道別人終歸是靠不住的,到頭來還得要靠自己。”
她輕輕的偏著頭靠在蘇辰的肩膀上,顯得有些柔弱。
蘇辰來這里不久,也弄不清楚形勢,此時方才知道飛馬牧場一片詳和的背后原來也有著許多苦衷。
商秀珣時常出去闖蕩江湖,自然不是游山玩水,也許是在合縱連橫。
如果是和平時候,飛馬牧場自然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地位,專心做生意,也沒誰會自討沒趣的找他們麻煩。
為了一些錢財,而冒著跟一方勢力死磕的風險,顯然也不太值得。
但是如今天下大亂,每個有志天下的勢力,對戰馬的需求都是永不滿足的。
就算是能從牧場飛到一些馬匹,相比于能把飛馬牧場掌控在自己手中,又是不值一提了。
從這方面來看,飛馬牧場其實是一塊上好肥肉,偏偏自保能力不強,就引來了許多豺狼。
蘇辰輕輕拉起她的手,柔聲說道:“放心吧,秀珣,我會幫你的,定不會讓別人搶了牧場去。”
蘇辰不知道依靠原來的展,牧場會如何,商秀珣最后又是何等結局。
但他這具肉身是牧場出身,嚴格說起來,跟這位美人兒場主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而且,這位飛揚跳脫的大女孩對自己隱隱大有情意,如此情況,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