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們的事,只是未雨綢繆罷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小翠、櫻桃她們畢竟功力還弱,在亂戰之中有個損傷就不太好了。”
蘇辰淡淡說道,言語中的意思也是不相信洛陽幫和洛陽商會的實力,對他們兩人麾下勢力看不上眼。
所謂防人之心,倒不是防著他們兩家,而是防備著自己得罪的對手狗急跳墻。
奈何不得自己,很有可能從屬下身上著手,就算是起不到什么作用,惡心一下人還是能做得到的。
在天下爭龍的過程中,如果把某些勢力想象成正人君子的話,那就離死不遠,蘇辰自然不會犯下這個錯誤。
只要出得洛陽城,不被大軍圍困,想要對付小翠一行十人,不動用大高手是不成的。
而此時,想必對手也沒心思派出大高手去追蹤對付幾個屬下。
花費的心力與收獲完全不成正比。
所以,只要他們出城離去,就已無妨。
“本座離開之后,你們兩家盡量低調一點,切勿張揚!”
蘇辰沉吟一下,突然說道。
自己來到洛陽,除了一開始,這兩人有些不恭敬之外,后來倒是心服口服,辦事還算得力,因此也提點一下,免得他們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侯爺也要離開,不知所為何事?”
上官龍十分詫異問道,
他還以為蘇辰遣走下人,是要集結勢力大動干戈,或者圖謀洛陽,沒想到也要離去,這又鬧的是哪樣?
心里暗自就有了些喜意。
蘇辰離開,他當然極為高興,少了一個人在上面管著,使喚著,安逸消遙的日子又回來了。
上官龍陰癸派出身,江湖習氣較重,說得不好聽就是為人較為魯莽,不太動腦子。
想到什么就問什么,情緒也遮掩不住。
蘇辰面色一沉:“這不是你當問的,只管聽侯命令就是,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本座就要提大兵北進中原,到時候你們可為內應,輕取洛陽,在此之前,萬萬不可壞我大事。”
“屬下不敢!”
上官龍被蘇辰眼神一掃,只覺得心里所思所想全都暴露人前,如同不穿衣衫立于冰天雪地之中,寒意透徹心肺。
他一個激凌,連忙拜伏于地。
榮鳳祥老謀深算,卻是穩重一些,心里卻想得有些多。
他家洛陽商會跟洛陽官方很有牽連,勢力廣布四面城池,對自保之道更是有著許多心得,跟上官龍不同的是,他此時想到一個可能,心中一凜,連忙跟著拜倒說道:“主上離去后,我洛陽商會當盡力撇清與主上的關系,關鍵時候也會讓出一些利益,一定保全自己,不讓主公憂心。”
上官龍一愕,轉身望去,不知這位似敵似友的多年搭檔為什么要找死,這樣生分的話也敢說?
不得不說,蘇辰自白馬街仙鶴樓一戰之后,無形之中就又多了許多王霸之氣。
他的面色一沉,上官龍兩人直感自己喘不過氣來。
這不關其他,而是大勢,是驚人戰績帶來的實力震懾。
如果說他們之前還存有虛于委蛇、暫且忍耐的想法,此時卻是已經死心塌地,去了觀望的心思。
單身一人就能把李世民的天策府、慈航靜齋甚至天下大宗師都統統壓制,如此威風煞氣,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不是聽來的傳說,而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實,也更讓人心驚膽寒。
莫說上官龍兩人本來就歸屬于蘇辰麾下,就算是別無瓜葛,被他找上門來,也會沒有二話的主動投靠。
魔門中人由于生存環境的緣故,奉行拳頭大就有理的原則。
他們沒有那么多彎彎繞心思,更不敢玩朝秦暮楚的勾當,頭頂利劍高懸,他們比誰都能看得清形勢,絕不敢起了二心。
蘇辰聽到榮鳳祥所說,感受了一番他心里的真實心意,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你倒是聰明得緊,難怪能經營起這么大的商會,每日里金山銀海的進帳……”
被這么一夸,榮鳳祥背上冷汗又冒出來了,他依稀又想到一件事,上位者向來最忌諱別人猜測心思,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么?
“或許這錢掙得太多,也是一件禍事,得想個辦法多捐出一點軍費,為江南幕府多多盡點心力。”
榮鳳祥為老君觀最后傳人,一生沒甚大志,只是貪圖享樂。
為了保住自己的勢力,所以挖空心思,投靠強者,拉攏官府,倒也過得稱心如意,掙下一份龐大家業。
但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投靠的祝玉妍雖然威權甚重,但畢竟是女流之輩,對爭奪天下沒有太多念想。
更重要的是,那女人看起來雖然精明,其實很好糊弄,只要把她捧得高高的,主動表示臣服,送足了金銀,暗地里無論做些什么都無所謂。
哪象對面這人,簡直是神目如電,榮鳳祥只覺心底最隱秘的心思都瞞不過去,他甚至有種錯覺,這人如鬼如神,能掌控人心。
見這兩人被嚇得夠嗆,蘇辰心知敲打得也夠了,就溫言說道:“你們也不要太過擔憂,在普通民眾眼里,洛陽幫和洛陽商會是龐然大物,甚至可以跟洛陽官方稍稍抗衡;但在某些人眼里,你們只是兩只大個螻蟻,不擋在別人路上,也懶得去踩死,只要不行差踏錯,也沒有太多危險,好自為之吧……”
蘇辰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身影在沉沉幕靄中消失不見,上官龍兩人才抬起頭來,互相對望一眼,都冷哼一聲,各自有些不愉。
讓旁人看見自己如此的卑微,這實在有些難堪。
感受到背后被汗水浸濕的衣衫,再想起剛才的對話,上官龍兀自打了個冷顫,他一直有種感覺,如果自己回答得不對,那人是不是會把自己一掌拍死,這種生命不由自主的感覺太糟糕了。
“能留得一條命,比什么都好。”思慮及此,上官龍又覺得剛剛的難堪其實也算不得什么。
“榮兄,侯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為何要說跟他劃清關系,偏偏他又并未惱怒,其中有著什么蹊蹺,還望指點一二。”
榮鳳祥站起身來,就一直沉默不語,聽到此言,嘆氣道:“上官兄,咱們安心做事吧,等待侯爺召喚,他不是說了嗎?快則半年,慢則一年,到時還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
“那又怎樣?”
上官龍仍然不解。
“你怎么不明白呢?似侯爺這種天下絕頂的人物,哪里看得上我們的這么一點勢力,就算是整個洛陽,在他心里也算不得什么,我們能夠得其青眼,無非就是恰逢其會罷了。你想想,如果江南勢力兵臨城下,我們里應外合,是不是會讓他省掉許多心思?”
“這倒是,別的不說,我洛陽幫在軍方也有著諸多子弟,真正串聯起來,多不敢說,掌握一個城門還是可以做到的。榮老兄你的洛陽商會跟官府更是聯系緊密,真正發動起來,作用倒是更大。”
上官龍被對方拿話一點,也就明白了,他想起了蘇辰離去時所說的話。
“只要不行差踏錯,也不會有太大危險。”
這句話既是勉勵,同時也是威脅,換句話說就是,只要他們兩個盡心做事,就不會有事。
如果行差踏錯了,到時定然會有一個天下絕頂的大宗師跑來跟前,一腳踩死他們,就如踩死兩只螻蟻……
大抵如是。
想起被蘇辰一腳踩死的天策府兇人李元霸,上官龍打了個冷顫,摸了摸自己腦袋,他自問骨頭沒有對方硬,還是老老實實最好。
至于蘇辰去哪里,想干什么,他連想都不愿意去想。
“還是跟著榮老狐貍學一學,撇清干系,低調做人,收縮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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