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明湖如鏡,繁花似錦,方信笑意吟吟的靜坐釣魚。.
釣的不是魚,是一種閑適的心境。
蕭安寧搬著一條小凳子,悄悄靠近父親身邊。
“姚喜樂的身法很厲害嗎?我怎么樣才能破掉?”
有什么不懂的就問父親,小姑娘養成了好習慣。
這一次,她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奇,做為一個觀眾那般問得輕描淡寫。
方信半瞇著眼笑了笑,并不拆穿女兒心事,看著湖面上的浮標,也不回頭:“如果我看的沒錯,姚喜樂那身法行走陰陽,已掌握了虛空一點皮毛了,依你如今的實力,是沒有可能在虛擬空間之中對他造成傷害的,除非練習至陽功法讓靈魂沾染陽火屬性,或者對空間屬性有著極為深刻的領悟,才能贏得下來。”
他詫異的望了過來:“安寧你并沒有參加比賽,也跟姚喜樂沒有什么沖突,問這個干嘛,難道想挑戰一下新秀排名,讓安寧排在喜樂前面?呵呵。”
蕭安寧滿臉黑線,郁悶道:“不是……父親,假如我的劍法練到融身空間之中,能不能破除鬼步?就是練到左云天那種水平,能做到嗎?”
方信手中魚桿一頓,暗暗好笑,這傻閨女,你干脆直接問左云天能不能打得過姚喜樂不就完了,繞這么一大圈子不累嗎?
“這么比喻吧,空間是一條長河,而常人站在岸邊,姚喜樂時不時的化為游魚竄入河中,劍法融入空間只能說可以接觸到水,還不能干涉河水動向,更別提刺到河中游魚。”
“安寧,其實不必這么麻煩,如果你的實力到達五階,就會有著屬于自己的領域,那時自然會對空間有著一些理解,姚喜樂的陰陽鬼步在領域境界面前,能夠做到逃命就已經很不錯了。”
“五階之前,實在不必多費心思。”
蕭安寧翻了個白眼,父親所說的不必多費心思,她當然聽明白了。
一個意思是說蕭家女兒達到五階只是時間問題,等而下之的技法無需去考慮。
另一層意思就是,五階以下,想對付姚喜樂的鬼步很難,就算花費許多心力,也沒多大用處。
“這樣啊?”
蕭安寧很是失望,心想那家伙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很失望吧。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信心滿滿的想要沖擊頭名,卻沒想到就如這水中月、鏡中花,可望而不可即。
“這么算來,姚喜樂有著鬼步身法,在同齡人或者在四階巔峰層次,豈非沒有對手?他又怎會被排到項驚云和秦暮雨的后面了呢?”
蕭安寧又想到一事,滿心疑惑。
“驚云暮雨,喜樂安寧”這個排名可是得到所有人公認的,就算是一些五階高手也沒有提出異議。
方信搖搖頭,收回遠望的視線,正色道:“你太小看項秦兩家了,項驚云的天地霸氣訣雖然練得不怎么樣,這門功法卻能借取少取地脈之氣,使他的驚云戟剛好能封鎖身周陰陽,從某方面來說,克制著姚喜樂的身法。“
“我見過項驚文的霸王戟法,怎么沒發現他借取地氣,封鎖陰陽?”蕭安寧不信。
她想起了在學院試金臺上,項驚文用出渾身本領,卻被某人輕松一劍打成死狗。
后來,被自己的玉鐲反擊,直接魂飛魄散,完全看不出有哪里厲害了。
“那應該是他沒練到家。聽說項驚云曾經在帝都西郊有過一戰,當時面對多羅門徒,九大四階巔峰,驚云戟法鎖固陰陽虛空,把九人一一打滅,讓對手逃都沒法逃。”
方信搖搖頭,又想起什么,說道:“放心吧,項家不敢在南江地界亂來,就算有著什么不好的心思,你只管用玉鐲砸他就是了。”
“嗯……”蕭安寧甜甜一笑,她就喜歡父親的這種不講理作風,比項家都要霸氣多了。
“秦暮雨的劍法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方信問道。
“不就是四方劍法嗎?難道也很不尋常,能控制地脈控制陰陽?”
第一次聽父親說起年輕同齡人,蕭安寧大為好奇。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秦家從某一方面來說,比項家還要霸道,口氣大著呢,他們家的核心功法就是四方訣,真氣屬性直接針對空間……”
方信嘴角帶著莫名笑意,剩下的話自不必說了。
秦暮雨既然練的是秦家家傳劍法,人家專司研究空間,區區陰陽轉換的空間身法,在他眼里也的確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功夫。
就憑本身真氣附帶效果就可破除。
當然,這也只是說的現實世界之中的排名。
若是在虛擬世界,真氣用不出來,他們的劍法沒有特殊屬性加持,面對姚喜樂這種身法,根本就是送死。
蕭安寧小臉一下垮了下來。
說來說去,四大后起新秀之中,感情只有自己是湊數的,其他三人各有各的厲害之處,不是今日特意問起來,她還不知道,虧自己平日里還沾沾自喜。
“你看你,又亂說什么,惹咱們寶貝女兒不高興了。”
蕭冰走了過來,揉了揉女兒的頭,細聲說道:“他們三個加起來,都不是小安寧的對手,你那玉鐲一出,就連普通的五階都得趴下。”
方信滿臉尷尬,他說這些的本意是想讓女兒知恥而后勇,多多努力,卻被蕭冰破壞了。
自家夫人護崽的脾氣一發作,嗯,那就沒法講道理了。
再說,一通話說得女兒不開心了,他也著實不好意思。
忙轉過頭扮嚴肅臉,看向池中鴛鴦戲水,似乎對那兩只水鳥很感興趣的樣子。
“媽,我沒事,你說得對,世間只以成敗論英雄,他們三個打不過我,其實沒資格排在我前面呢。要說我的玉鐲是外物,項家秦家的功法,都不是自己努力得來,我早就想明白了。”
蕭安寧吐了吐舌頭,拉著蕭冰手臂,反過來安慰道。
蕭冰一愣,想想也是。
如果項驚云、秦暮雨沒有修練過家傳功法,能有如今成就嗎?
這么看來,給寶貝女兒一個玉鐲子護身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如今這鐲子已被安寧徹底煉化,血脈相融,其實也可以視為本身實力了。
女兒還是挺會給自己找理由的嘛。
方信也忍不住笑。
又聽得蕭安寧道:“若真的什么也不依靠,我倒是覺得云天從無到有,這么年輕就練出一身厲害劍法,反而最強。
“呵呵……這么說還真是。”
蕭冰眨巴眼,覺得挺有道理,還沒想得太明白,就見女兒一溜煙跑出莊園,遠遠傳來一句話:“媽,我出去找同學玩一會……”
“晚上早點回來啊。”
蕭冰只來得及叫一聲,就看不到女兒的影子。
蕭安寧一溜煙出了門,身后幾人跟了上來,輕聲問道:“小姐,可是要出門。”
“嗯,司機跟來就可以,其他人退下。”
無聲無息的,身后幾人悄悄隱沒。
過了一會,一輛豪車游魚般悄悄停在旁邊,車門打開。
蕭安寧坐上車,腦海里還在想著剛剛所問來的消息,心想,人家說知己知彼,不說百戰百勝,總能起到一點作用吧。
“去南江府異才堂。”
車輛無聲啟動,絕塵而去。
蕭安寧很好認,在南江府也算是個名人,至少異才堂所有人都是認識她的。
或者說,整個南江府,凡是修練中人,不認識蕭安寧的人不是棒錘就是傻蛋。
這要是一不小心,犯到這位大小姐身上,有幾條命也不夠丟啊。
因此,她一進門,護衛們連忙迎上前來引路,聽明白她的來意之后,謝秋瑩就趕到了,笑著道:“左隊長正在心園武場參悟劍法,讓所有人都別去打擾,要不蕭小姐自己去?”
“行,謝姐姐你也別管我了,我自個兒轉轉。”
她好奇的打量了謝秋瑩幾眼,在她那雙長腿上面多看了幾眼,心里多少有些羨慕。
轉過兩道彎,就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座涼亭,亭邊有著一塊草地。
蝴蝶繞著野花飛舞著,顯得十分空寂。
除了風聲吹過的聲音,只能聽到時有時無的一陣陣“嗡嗡”聲。
“是劍鳴……”
蕭安寧對這個聲音已經很熟悉了。
幾次觀看蘇辰的比賽,總能聽到這個聲音,她明白這是劍身急速顫動震動空氣,是在蓄力,更是那人獨有開大招的前奏。
“又沒有敵人,練個劍而已,用得著全力以赴嗎?也不嫌累。”
蕭安寧抬頭望去,就看到草地上劍鳴之處,有著一個虛虛淡淡的人影。
就如一副水墨畫,只是寫意,并非寫實,明明在陽光底下,看得卻不太分明。
那是一個舞劍的人影,似乎就在風中,在云中,一眼掃過,心里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仔細望去。
嗯,這回看清楚了,那家伙竟然赤著上身,身上肌肉如水涌動,兩條胳膊上幾只小老鼠在竄來竄去。
“這就是穿上衣服顯瘦,脫下衣服多肉嗎?”
蕭安寧沒來由的臉色有點發紅,倒沒有過關注那滾滾流淌的肌肉,只是看到蘇辰手中長劍隨著揮動,“嗡”的一聲震響……
空間如同墨染,多出了許多細如蛛絲般的紋路。
那是一張奇異虛幻的網,被一劍生生斬了出來……
青瑩瑩的劍光斬在虛網上面,“撲”的一聲,又無聲無息的彈回。
“這練的是什么劍法?”蕭安寧看得呆住,